“就剛剛!楊霖他爺爺打電話過來,叫我快想辦法!”
“公安局抓人原因是什麼?”楊東昇問。
“好象是行賄!具體是怎麼回事,楊霖他爺爺在電話裏顛過來倒過去,也說不清楚!”
周影見袁蕊急的額頭上直冒汗,忙在一旁勸道,“你彆着急,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就清楚了!”
袁蕊一連幾個問題都回答不清的時候,楊東昇就已經抓起電話,給陳志麻打了過去,讓他去打聽消息。
楊東昇放下電話,只聽袁蕊還在不停的唸叨,“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周影見袁蕊都有點魔怔了,向四周看了看幾個孩子,“先叫保姆把楊霖帶回去吧,恐怕還得等一會纔有消息!”
周影讓人去隔壁,叫保姆過來,自己也站起來,“楊玥,去洗澡!”
“我自己洗!”楊玥一下子跳了起來。
“今天叫你自己洗,洗完我去檢查!”
幾個孩子都走後,袁蕊再也忍不住了,從捂着嘴小聲抽泣,到號啕大哭,“你說這可怎麼辦啊,這可怎麼辦!我怎麼跟佳運交代啊……”
楊東昇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周影,周影邊給袁蕊擦眼淚邊道,“好了,好了,這不是已經叫人去查了嗎?你放心,只要我嬸沒犯事,咱們肯定不能叫人冤枉了她。”
好一會,袁蕊才收住了哭聲。
“袁蕊,你好好想一想,最近你們家的廠子裏都遇到什麼事了?”楊東昇問。
既然佳運他媽是行賄被抓的,那麼楊東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們家的廠子遇到了困難,纔不得不行賄。
“這……我真不知道啊!自從佳運進去後,廠裏的事都是楊霖他奶奶在管,不讓我過問!”
楊佳運被抓的時候,他妹妹楊佳琳還在上學,楊佳運他爹就更不行了,平常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袁蕊一方面要照顧楊霖,另一方面聽袁蕊剛纔話裏的意思,他們家人未必放心把廠子交給袁蕊。
最終他們家的廠子是楊佳運他媽在管。
正想楊佳運他媽會爲了什麼事行賄,電話響了,楊東昇接起電話。
“楊總,事情打聽清楚了,有些麻煩啊!”
“說!”
……
楊東昇默默聽着,直到對面說完,半晌楊東昇才道,“我明白了!你去找這方面最好的律師,找到後馬上讓他去瓜州!”
楊東昇掛斷電話,掃了一眼袁蕊,卻沒有馬上開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啊?想急死人!”周影在楊東昇胳膊上推了一把。
袁蕊也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楊東昇。
“哎!”楊東昇嘆了口氣,“消息確認了,我嬸確實行賄了,人證、物證現在人家都有,怕是沒法脫身了!”
撲通一聲,袁蕊一屁股坐在地上。
“到底是爲了什麼事行賄?”周影問道。
楊東昇掃了一眼袁蕊,“還是幾年前的那件事!”
幾年前,楊佳運酒駕肇事逃逸,佳運他媽在庭審的時候失控擾亂了法庭。
庭審過後,佳運他媽擔心自己的行爲會惹怒法官,特別是庭審只進行了一次,沒有像香港電視劇上演的那樣,雙方的律師在法庭上反覆辯論,佳運他媽更認爲是自己的行爲連累了楊佳運。
雖然當時楊東昇一再告誡他們,做任何事都要諮詢律師,不要自作主張,可是楊佳運他媽還是揹着楊東昇四處託關係。
也不知道她在哪認識了一個人。
通過這個人,佳運他媽行賄了好幾個人,最多的一個給了五百萬。
這些人其中一個前不久被抓了,爲了爭取寬大處理,這個人把其他幾個人供了出來。
然後一扯就是一大串!
雖然這些人大多數收了不止一個人的賄賂,但是楊佳運他媽行賄的數額太大了——九十年代,能拿出五百萬的,真沒有幾個人。
說來可笑,據受賄那人供述,他拿了錢之後,經過反覆思量,最終不但沒有輕判,還加重了楊佳運的刑期,然後告訴楊佳運他媽那已經是輕判了,否則的話就得是死刑。
楊東昇心說無怨的當時楊佳運會被判11年,而且事後佳運他媽還死活不讓上訴。
這個大坑啊,現在已經過了上訴期,連上訴都沒法上訴了。
“我嬸……糊塗啊!”楊東昇扶着額頭道。
上次去監獄看楊佳運的時候,楊東昇向楊佳運保證過會照顧好他的家裏,這幾年楊東昇只希望他們安安分分守好家業,等着楊佳運出來,結果現在卻出了這麼檔子事。
讓楊東昇將來怎麼跟楊佳運交代?
得知消息的第二天,袁蕊就把楊霖託付給了他們,趕回了瓜州。
陳志麻幫他們找了滬上最擅長這種案子的律師,可是律師那邊瞭解案情後,傳回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糟糕。
起初楊東昇跟大多數人一樣,以爲楊佳運沒有被輕判,佳運他媽就是違法,也不會很嚴重,可是陳志麻跟他一解釋,楊東昇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刑法》對於行賄罪的定義是爲謀取不正當利益,給予國家工作人員以財物的,就是行賄罪。
不會因爲沒有謀取到不正當利益,就不構成行賄罪。
跟行賄罪量刑輕重標準直接相關的是行賄的數額,以及行賄的人數,楊佳運他媽行賄的數額特別巨大,又行賄了不止一個人,刑期肯定短不了。
楊東昇這邊挖人的計劃倒是進展順利。
第一批人已經從臺灣飛抵滬上。
臺灣半導體公司衆多,規模參差不齊,不像韓國只有幾個巨頭在搞這些東西,而且得到了韓國政府的強力支持。
互聯網泡沫一破,臺灣很多半導體公司就開始裁員。
高爐噴吹煤的出口也取得了進展,他們終於拿到了資質,喬治·威爾遜也弄到了一個大單,楊東昇特意將簽約儀式安排在了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