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一路叮囑楊日初,“我把了劉嬸兩口子留在了京城,他們兩口子是咱們家的老人了,人老實,手腳也勤快!衣服髒了你就送回去讓他們洗,想喫什麼就給他們說,要是不方便回去,就叫他們給你送過去!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就去你哥辦事處叫人,他在那放了一堆人,遇事千萬別急……”
“嫂子,不用這麼麻煩,我在一中上學的時候,也是住校!還有這些被褥、枕頭什麼的根本不用買,錄取通知書裏說了,這些東西學校都發!”
“那能一樣嗎?家裏離一中就幾十公里,開車要不了一個小時就到了,華京離家裏六七百公里!還有學校發的被褥,你不要用他們的!我上次跟教育局局長老婆聊天的時候,聽她說,學校發的被褥,很多都是上屆畢業生扔下的,撿回去又當新的發給新生,不知道多少人用過!有些學校更缺德,發的是醫院淘換來的,死人用過的被子,晦氣就不說了,誰知道那是生什麼病死的!”
“你就聽你嫂子的吧!”楊東昇道。
衆人提着大包小包下了車!
跟所有的大學一樣,一進大門,道路兩旁是各個系的迎新處,當然主要是師兄們來接漂亮師妹!
一箇中年人衝他們迎了上來,“是楊總吧?”
“金院長?”
“是我!楊總,幸會,幸會!”
“幸會!”
此人是電影學院的副院長,同時也是青年電影製片廠的廠長。
青年電影製片廠是電影學院的附屬企業,這些年出品了《戰爭子午線》、《孝子賢孫伺候着》等優秀影片,還參與了《秋菊打官司》、《啓明星》等優秀電影的製作。
當初楊槐採購電影的時候,買了他們不少片子,還承諾未來會投資他們的電影!
簡單來說,楊東昇就是他們的金主爸爸——當然在他們心裏,自己真正的爸爸在香港,楊東昇不過是爸爸吩咐要關照的人!
不管是不是爸爸本尊,既然是爸爸吩咐的,就要做好。
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金主爸爸。
青年電影製片廠涉足的大多是小成本電影,他們還跟新成立的電影頻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電影頻道要的是電視版權,網站要的是網絡版權,兩者沒有衝突,多麼完美的組合!
只要伺候好這兩個爸爸,以後青年電影製片廠的資金問題,就不愁了!
“宿舍在那邊!”
電影學院很小,進校門後,向裏一拐就能看見操場。
此時不少人正在操場上吊嗓子、拉筋,一水的俊男美女,楊東昇在其中甚至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學習氛圍倒是不錯。
這個時代,我們國家的電影產業不發達,學生的大部分時間是用來學習的。
反觀後世,很多電影學院的學生,從大一開始就各種混劇組,四年下來基本就沒上過幾天課,根本沒學到相應的專業知識!
也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這個……”金院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哥,不用了,我住校住慣!”好在楊日初及時道。
“那你週末一定得回去喫飯,叫上你同學,大家一起去,喜歡喫什麼儘管說!”楊東昇一扭頭,“金院長,我能在這屋裝個空調嗎?”
其實電影學院的宿舍,比地礦大學的宿舍好多了!
楊東昇是故意炫富,楊日初性子柔弱,上學第一天起就受人欺負,這兩年雖然個子長高了不少,但還是太靦腆。
還有他的取向問題,在這個年代如果被人察覺,不知道會給他惹來多少麻煩。
讓同宿舍的人知道他家裏有錢有勢,最起碼日後欺負他的時候會有所顧忌。
將楊日初安頓好,中午楊東昇請金院長在釣魚臺國賓館喫飯——1980年,釣魚臺國賓館正式對社會開放營業。
飯喫到一半時,綜合辦公室李主任走了進來,“楊總,人在隔壁房間,您要不要見一見?”
楊東昇點點頭,放下筷子,“金院長,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楊總請便!”
另一個房間坐着一名四十歲左右,長相白淨的男子。
“楊總,這位是《民人日報》的張記者!張記者,這位是我們楊總!”
“張記者,麻煩你了!”
幾天後,就是獸首的捐贈儀式,國家對這一次的捐贈非常重視,地點選在了人民大會堂,楊東昇爭取到了跟給領導握手的機會。
這樣的重要時刻,楊東昇自然想留下影像,但是這種場合他自己報社的記者進不去,只能請人家大報的記者幫着拍張照了。
飯局結束,坐上車,楊東昇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忘了給日初買臺電腦了!”
幾天之後,人民大會堂內四尊獸首一字排開,楊東昇與詹姆斯·惠斯勒幾個人在工作人員引導下,在臺上站好。
楊東昇向四周看了看,臺下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包括那位張記者在內,幾大重量級媒體的記者都來了。
不多大會,一位在《新聞聯播》上經常能見到的領導大踏步走進來。
……
有了今天這麼一出,再加上愛麗絲公司外企的身份,今後只要不是想幹太出格的事,基本上就可以在中國橫着走了!
三聚奶粉廠正式更名爲愛麗絲乳業,相關部門以超高的效率辦完了手續。
未來石門市仍然是愛麗絲乳業的重要基地,不過下一步公司總部將會由石門搬遷到華京,愛麗絲公司在東三環要到了一大塊地,作爲愛麗絲公司的大中華區總部。
楊東昇跟詹姆斯·惠斯勒邊說邊走進賓館,兩人剛剛看了東三環那塊地,無論是位置,還是大小,都非常滿意。
這時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上來,張嘴就是一口讓楊東昇差點沒噴出來的英語,“一科四剋又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