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瑟豎起食指，愛麗絲才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接下來放低了音量。
“最後被顧問發現並且當作要挾他們的把柄，也算是惡有惡報了，不過……”
有些擔心地努起了嘴，紫色的眼睛向上望着陸瑟。
“顧問不會自己把網盤中的照片留下，像包興常說的那樣，用來當作施法時的「素材」吧？”
陸瑟一臉黑線。
“我還沒有那麼重口，要拿自己的班主任當施法材料，丁氏兄弟葷素不忌還是熟女控，纔會對南宮老師……”
話說到一半，被一隻a4書寫板夾打在了頭上，還挺疼的。
“陸瑟你說誰是熟女？我還沒到30歲呢！”
天氣寒冷以後，南宮夢在深藍色a字裙和白襯衫外面又套了件上衣，但釦子沒有全部繫緊。
“第一節我的課你不知道死哪去了，現在又有人在女浴室撿到你的學生卡送到了教務處……”
“你當班長的這麼飄，讓我怎麼評選學期先進個人啊！7班的甄世曉在看我的笑話呢！總之，這件事不管你編什麼瞎話，一定要給我解釋清楚，教務處裏可不少人呢！”
陸瑟揉了下頭，問：“是誰把我的學生卡送到了教務處？”
“是教委五人觀察小組當中的趙小娟老師！她沒有什麼理由誣陷你吧？人家可是旅美歸國的精英教育家呢！”
陸瑟眼珠一轉，回憶起那個癡戀物理老師葉遠峯，在咖啡廳包間裏聲言要給對方生孩子的「小娟老師」。
還真是麻煩，沒記錯的話，這傢伙因爲無法忘懷當初的師生戀，等了葉遠峯16年又以教委觀察小組的身份迴歸……這份堅持到底是執着還是偏執啊？放到gal遊戲裏，妥妥是柴刀女的設定吧！
南宮老師顯然還有事，和陸瑟打了個照面就下樓了，整個過程甚至都沒注意到存在感不強，被陸瑟身體擋出一大半的愛麗絲。
愛麗絲倒也不想和打了陸瑟腦袋的班主任對話。
“顧問，那個叫趙小娟的人跟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說謊是在女浴室撿到了學生卡呢？”
陸瑟恢復了思考時的面癱撲克臉。
“小娟老師未必有說謊，可能只是被人利用了。昨晚我的學生卡應該是被林憐誤帶回301寢室，被同寢的林琴給得到了。”
“所以說林琴纔是幕後主使人。林憐總是不經意間煮屎給我喫，林琴則是幹躺着不動，像提線木偶一般操縱別人，讓別人煮出超濃超大份的屎來餵給我……”
彷彿要被語言的味道給薰出眼淚，愛麗絲半掩住鼻子懇求道：“顧問別再說下去了！愛麗絲早餐喫的是紫米粥，嘔——”
幸好最後忍住了，不然就吐出彩虹來了。
說話間來到了教務處門口，陸瑟往裏邊看，教導主任黃柏發已經手握教尺，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等候多時了。
黃柏發的萬年跟班，紀檢部的王朝、馬漢堵在門口，伸手攔下想要邁步而入的愛麗絲。
“對不起，這牽扯到學校內部事務，還有教委觀察小組的錄像，你是體驗生活的特殊學生不能進來，請等在門外吧！”
愛麗絲想引用她知道的幾百條法律條款進行抗議，陸瑟向她使了眼色，她才勉強同意留在外面了。
彷彿升堂辦案一樣，陸瑟被王朝、馬漢帶入教務處內部，果然發現教委觀察小組當中的組長嚴尚寬、副組長趙小娟，以及始終面帶捉摸不透微笑的尹恆鑫教授也散
坐在周圍，地上還架着一臺正在錄像的攝影機。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陸瑟發現妹妹陸小佳竟然也在教務處，她站在一個從門外不易發現的位置，雙手按在黃柏發的辦公桌上，做出氣呼呼「拍桌」的硬直動作來。
“剛纔不是已經說了，是我借哥哥的學生卡在自動售貨機上買飲料，之後不小心丟在女浴室的！爲什麼不把學生卡直接給我帶回去，還要特地把哥哥叫來！”
陸瑟意外之餘頗有幾分感動，要不是小佳智力不穩定還是泄密狂，「真相擴大會議」就不揹着她舉行了。
居然在主動替我背鍋啊……以前背了那麼多小佳的鍋，都快忘記把鍋甩給別人是多麼愉悅的一件事了……
“陸小佳，我理解你想包庇你哥哥，可是你的謊話錯漏百出啊！”
黃柏發一邊說一邊揪着圓框眼鏡下方的小鬍子。
“剛纔我已經讓人查過了，你根本就沒有去過健身房的紀錄，又怎麼會把你哥哥的卡丟在健身房女浴室呢？還是讓陸瑟自己跟我解釋吧！”
因爲有教委觀察小組在旁邊錄像的關係，黃柏發說話較慢也較溫和，顯然是不想被留下執法粗暴的紀錄。
被教導主任輕易駁倒，小佳不甘心地向哥哥轉過頭來，紅緞帶紮成的雙馬尾隨之乍起，訴說着滿滿的挫敗感。
栗色的圓眼睛則發射電波一樣向陸瑟拼命暗示：
給我報仇！給可愛的妹妹報仇！一定要用無懈可擊的謊言來把他們駁得一無是處自慚形穢恨不得立刻原地自爆，然後把哥哥你偷窺女浴室的祕密永遠埋藏於黑暗中吧！
我擦，何其的中二！說謊被教導主任識破就相當於輸了太平洋戰爭嗎？而且你爲什麼那麼肯定我偷窺過女浴室？就不能對可敬的哥哥多一點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嗎！
沒有迴應妹妹的熾烈眼神，站直身體向黃柏發微微欠身，先留下一個尊師重道的好印象再說。
“黃主任，你說的沒錯，小佳她的確是想包庇我，其實我根本就不需要她多此一舉——敢問我的學生卡是什麼時候被人撿到的呢？”
“昨晚接近22點，在健身房的女浴室門口。”
黃柏發說話的時候下意識望向距離攝像機最近的趙小娟。
陸瑟聳了聳肩，彷彿教導主任說了什麼不太有趣的笑話。
“昨天是週日，使用健身房的人比平時多，可是我晚上纔來學校，也並沒有刷卡進入健身房的紀錄吧？”
黃柏發被問得面色有些爲難，小佳立刻對陸瑟豎起一隻手的大拇指，那意思是「哥哥幹得好先贏下一局！」
“對別人來說，沒有紀錄就足以證明了。”
黃柏發雙手握緊教尺以掩蓋心虛。
“但是你黑客水平超強，破解掉學校系統不費吹灰之力，上週五健身房的錄像就被人莫名刪除了，不能說你沒有紀錄，昨天就一定沒有去過女浴室。
他本來是想說“沒有去過健身房”，不小心給說錯了，考慮攝像機在工作，改口會顯得不夠專業，於是將錯就錯。
“我有足夠的，不能去女浴室的理由——也就是不在場證明。”
陸瑟拉下一段上衣袖口，露出裏面帶有捆綁痕跡的手臂來。
“黃主任你可以看到，這是昨晚我來學校後，被林憐綁住在教堂裏鞭打留下來的。我分身乏術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女浴室，所以這一定是其他人把我的學生卡丟在那裏……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