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生氣。”老古董冷哼一聲,有些孩子氣的抱怨:“你答應我的事,忘了?”
姜夕這才記起,李教授讓她發表獲獎感言,千萬要提他名字的事。
女孩兒拍拍頭,旋即微微一笑,聲音軟軟的:“正式採訪還沒開始,我保證,採訪時一定讓記者將您的名字打在標題上。”
“那倒不用......”李教授的臉色冷硬不到兩秒,頓時咧開嘴笑了,抓着姜夕的手就開始‘教訓’,“你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跟那些人對着來。你就不怕失手,名聲盡毀?”
“我沒錯,爲何要忍?”姜夕淺淺微笑,聲音清脆且堅定:“我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做壞事遲早會有報應。”
李教授蹙眉,這麼想好像也對。
只是他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計劃竟然如此縝密。
膽子,可以包天了!
“你當初參加維納斯比賽,最重要的目的其實是因爲你母親吧?”
選擇在全球直播的決賽現場,揭露當年的真相,讓那羣人無處可躲。
姜夕微笑着,點頭。
李教授深深看姜夕一眼,輕聲道:“我最近看了你很多以前的新聞,覺得你似乎變了個人。不,簡直像兩個人。”
“人都是會變的。”姜夕淺淺勾脣,擡眸看向窗外。
也是時候,去見見媽媽了。
——
墓園。
姜夕買了一束木槿花,輕輕放在姜之念的墓碑上。
又將特地帶來的獎盃,放在身前。
看着照片中,笑靨如花,青春靚麗的女子,姜夕擡手輕輕撫了撫。
“媽,很抱歉,到現在纔來看您。可我做了那麼多錯事,沒臉見您。”
“原來人死後,真的沒有所謂的黃泉路,不然我就能見到您了。”姜夕苦澀的笑笑,“大概是我太蠢,老天爺也看不過去給了我重生的機會。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守住外公和姜家的產業。還有......”
姜夕頓了頓,纖長的睫毛落寞垂下,遮擋着悲傷的眼眸。
“那個你到死都想見的男人,我一定找到,帶到你面前,讓他向你下跪、磕頭、認錯......”
回答她的,只是沙沙的風聲,再無其他。
就在此時,一件寬大的外套忽然蓋在身上,熟悉的體溫讓女孩兒身軀僵硬。
轉過頭,便看見男人英俊帥氣的五官,漆黑炙熱的眸深深的注視着她,似乎要看進她的心底。
“薄寒沉......”
姜夕輕輕叫他一聲。
男人附身,將她嬌小的身子圈在懷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回家嗎?”
“嗯。”
姜夕主動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冷風吹過的嗓子有些沙啞,聽着讓人心疼。
薄寒沉替她將外套裹緊,把人打橫抱起後,往山下走去。
轉身瞬間,男人的餘光掠過墓碑上女人的照片,眸色徹底暗沉下來。
——
帝景別墅。
姜夕在冷風裏蹲了許久,在車上被薄寒沉捂了許久,到家身體還有些冰涼。
薄寒沉吩咐李媽給她燉薑湯,直接把人抱進浴室,放進浴缸裏。
“我可以自己來。”
姜夕仰着脖子,剛纔哭過的雙眸還紅紅的,像只受委屈的小兔子。
“我在門口,有事叫我。”
薄寒沉摸了摸她的臉頰,轉身離開浴室,帶上門。
溫熱的水傾瀉而下,姜夕卻還是覺得渾身冰涼,抱着膝蓋呆呆盯着明亮的浴燈。
“跟他說清楚,分開!”
外公如果真的不喜歡薄寒沉,她現在帶他回去,只會刺激到外公。
可是,她們已經結婚了......
想到往後的事,姜夕腦子便亂糟糟的,疼得厲害。
......
洗完澡,薄寒沉替她吹乾頭髮,把人抱到客廳。
這抱上抱下的親密養,女傭保鏢早就見慣了,可這麼看着,還是讓人臉紅。
“太太,薑湯。”
李媽將碗放下,識相的屏退其他人。
客廳裏,安靜得厲害。
薄寒沉坐在姜夕身側,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親密的搭在她身後的靠枕上,漆黑的眸一動不動凝視她的臉。
姜夕喝兩口,胃裏暖和了,才擡頭對上男人溫柔的眼,輕聲道:“薄寒沉,我想請你幫個忙。”
請?
薄寒沉被這個字逗樂了。
她不知道,只要她開口,他定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嗯,你說。”薄寒沉卷着她的長髮,捏在掌心把玩着,眸光繾綣。
“找我父親。”
雖然她並不想承認那個負心的男人是父親,可這是事實。
聽見她的話,薄寒沉動作僵住,眼神變的防備起來:“爲什麼突然想找他?”
“完成我媽媽的心願。”姜夕將薑湯放下,縮進他懷裏,臉頰貼着男人的胸膛,“外公和我媽媽,都希望找到他,我也需要一個答案。”
沒聽見薄寒沉的話,姜夕有些疑惑:“很困難嗎?”
“不會!你想找,我替你找。”薄寒沉附身,親了親她的臉:只要活着,很容易找到,比如你那位朋友,線索已經很明朗了。”
姜夕心臟抽搐了一下,喉嚨乾澀,“有消息了?”
“原本已經找到,可她跑了!”
之前也發現了點線索,只不過那女人像故意躲着一般,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爲什麼跑?”姜夕不明白,“輕晚知道是我在找她嗎?既然知道是我,爲什麼要跑?”
薄寒沉撫摸着她的頭髮,不作聲。
答應找,也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那女人其他的事,他管不着,也上不了心。
“難道除了我,還有人在找她嗎?”姜夕自言自語的推測,“對方還是讓她害怕的人,所以纔會躲着。”
“嗯,很有可能。”薄寒沉漫不經心應着。
“那我要怎麼讓她知道,是我在找她?”
姜夕越想,腦子越亂,臉色跟着變得難看。
“薄寒沉,我......唔!”
她還想說,薄寒沉直接俯身堵住她的脣,肆意糾纏。
理智被掠奪,女孩兒無助抓着他的襯衫,昏昏沉沉之際,聽到男人低啞隱忍的嗓音:“說說我們的事,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外公,嗯?”
這句話,像盆冷水將她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她推開薄寒沉薄寒沉,雙手抵在他胸膛,微微喘氣:“你父親知道你娶了我,會怎樣?”
薄寒沉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邪肆勾脣,“可以當他是死的,管不着我。”
“......”
姜夕又問,“那如果我外公不喜歡你,讓你跟我離婚呢?”
薄寒沉擡眸,眼底的溫情消失,燃起一抹陰鷙的怒火。
“離婚?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