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說找醫生,找什麼醫生?”
姜夕仰起頭,卻發現埋在她脖頸處的男人禁閉着眼,一動不動。
“薄寒沉?”
姜夕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男人不安的動了一下,將她緊緊圈在懷裏,低聲呢喃:“別怕,我會保護你......淼淼......”
什麼?
姜夕沒聽清最後幾個字,可聽清了前半句。
睡着了還不忘要保護她......
姜夕彎了彎脣,卸下週身的防備,下意識往薄寒沉懷裏靠近,放任自己安心睡去。
——
姜夕再次醒來,已經是翌日清晨。
身邊位置早已沒了溫度,想必人已經離開許久。
姜夕沒多想,洗漱完去到樓下,沒想到薄寒沉並未離開。
男人靠坐在沙發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英俊的臉陰沉着,渾身上下是放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身前,各式文件扔了一地。
紅九默默的站在旁邊,瑟瑟發抖。
氣氛,格外壓抑。
他最近在做什麼重要的事,還與醫生有關?
姜夕抿了抿嘴,擡腳走到薄寒沉身邊,俯身打算將文件撿起來。
可她只看到兩個字“病例”,文件便被薄寒沉拿了過去,扔給紅九。
下一秒,她被男人擁入懷中。
姜夕坐在薄寒沉懷裏,疑惑問道:“怎麼了,誰的病例?”
薄寒沉勾住她的腰,抵着她的額頭,悶聲開口:“連個失眠都治不好,庸醫!”
原來是他失眠的事!
姜夕不着痕跡的往後挪了挪,啞聲道:“這個病症多久了?”
薄寒沉將她額前的碎髮捋到耳後,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眸色暗淡:“四五年!”
從他將她撞死的那天開始,每晚噩夢纏身,無一日倖免。
姜夕微微蹙眉,關心道:“這種事急不來,慢慢調。”
盯着女孩兒認真的模樣,薄寒沉苦澀一笑,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轉移話題:“你讓我找的證人已經有消息,最遲後天能讓她出現在京都。”
“啊?真的!”姜夕怔了幾秒,驚喜出聲:“那輕晚呢,輕晚有消息嗎?”
“沒有!”
姜夕笑容逐漸消失。
連薄寒沉都找不到,輕晚她在國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她失落的模樣,薄寒沉蹙眉:“什麼人,她對你很重要?”
姜夕用力點頭:“很重要,非常重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有過命的交情!”
“嗯,還在找。”薄寒沉揉着姜夕的頭髮,聲音寵溺:“幫了你這麼大的忙,別忘了給我禮物。”
“嗯,那我先去學校了。”
禮物的事她沒忘,已經在準備,不出意外的話,晚上就能拿到成品。
盯着姜夕的背影,薄寒沉腦海中浮現醫生的話,嘴角微微上揚。
醫生說:“我雖然只照顧了姜小姐一年時間,可看過她之前的病歷。兩人身體狀況差很多,就跟不是同一人似的。”
——
京都大學。
姜夕回到學校,立刻開始投入到佈置展廳的工作中。
由於這次設計展作品太過貴重,除了佈置會場的工作人員,其他一律不能往裏進。
弄完會場的工作,姜夕進到材料室,穿上大褂,戴上眼鏡。
從抽屜裏拿出一枚格外漂亮的領帶夾——
領帶夾是她親自設計,親自制作。
就連材料,也是她花了大價格從黑市買來的,很配薄寒沉。
最後一顆鑽石鑲嵌好,姜夕將領帶夾小心翼翼的放進盒子裏,正準備離開時,材料室的門忽然推開。
進來的人是班裏一起佈置的同學,她氣喘吁吁的扶着門,着急開口:“你怎麼還在這兒,會場出事了!”
“吧嗒”禮物盒的蓋子扣上,姜夕目光冷了幾分,表情凝重的往外走去。
“怎麼回事?”
“貨架倒了,不少畫砸在地上,其中有一幅名畫沾水了。”
“沾水?”姜夕腳步頓了頓,眉頭緊皺:“會場哪兒來的水?”
同學沒好氣的看她一眼:“你負責的展廳,應該問你自己。”
其他展廳都沒事,唯獨她負責的出了事。
呵,看來是有人存心和她過不去。
姜夕趕到時,展廳玻璃碎片砸得到處時,地上堆積着水漬,四五副設計圖正泡在水中,其中有一幅是名師所做,價值不菲。
展廳裏外圍了一圈人,見她出現,所有人議論紛紛。
“都說她什麼都不懂,李教授非讓她負責。現在好了吧,設計圖沾水,絕對是毀了。”
“那幅設計圖上過拍賣會,當時報價300萬,現在指不定身價上漲了。”
“三百萬?”有同學驚歎,“這算個人錯誤吧?姜夕沒做好工作,弄壞了畫,總不能讓學校賠償。”
“我同意!反正姜家有錢,幾百幾千萬的對她們不算什麼。”
姜夕沒作聲,目光深深的盯着地上狼藉。
應該是最後一個畫架斷裂,導致撞上前面的畫架。
如果是她單純粗心沒檢查好畫架,那出現事故她負責無可厚非。
可她確定,離開前地上沒有任何水漬,更何況是如此之多。
“傻了吧?”
見姜夕不說話,旁邊的人立刻嘰嘰歪歪:“趕緊給家裏打電話來覈算賠錢!”
“賠錢是小事,重要的是你毀了明天的展覽會!”
“對啊,教授那麼相信你,你卻將事情做成這樣,還有臉在學校待下去?”
聽見衆人的指責,姜夕淡淡一笑,冷眸掃向她們,冷聲道:“如果是我的錯,負責賠錢我認。可不是我的錯,爲什麼要我認?”
“這是你的展廳,是你親自分配的,難不成別的同學跑到這兒破壞,污衊給你?”
“我同意你的說法!”
姜夕微微點頭,漫不經心的掃了眼監控。
很聰明,畫架倒塌的地方,剛好是監控死角。
“你......你這種時候了你還推卸責任,有沒有擔當?”
“總之是你的錯,跟我們可沒有關係。”
“李教授來了!”
同學話音剛落,便看到李教授匆匆忙忙的從外面走來。
看到現場的狼藉,表情凝重。
所有同學一副看好戲的態度,“姜夕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