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開了眼小舒。
小姑娘低垂着頭,心情低落。
薄寒景已經離開將近一週的時間。
這一週,沒有任何電話、短信。
“嗯。”姜夕輕輕點頭,走到小舒身邊,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柔聲道:“別害怕,牧川哥哥會陪着你。”
小舒臉頰在姜夕手心裏蹭了蹭,低聲道:“如果哥哥回來,夕夕你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告訴哥哥,讓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聞聲,姜夕的心頭酸澀了一下。
聽說前兩天,二哥回到古堡,和他母親大吵一架後,便再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或許還是古堡,或許人在京都。
說不定此刻就在哪個角落裏,默默看着小舒。
“小舒......”
姜夕捧着小舒的臉,不知道怎麼跟她講薄寒景的事。
她現在最希望的事,就是小姑娘的病情能趕緊痊癒,做一個正常人。
“想我和外公,可以打視頻和電話。”
“嗯。”
小舒微微點頭,被白牧川牽着手,往外走。
可剛走幾步,像是想到什麼,忽然掙脫開,轉身朝別墅跑去。
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小舒已經從房間裏出來,懷裏抱着一個毛茸茸的小狗玩偶。
那是薄寒景送給她。
見狀,姜啓不由得輕嘆口氣,心疼又無奈。
機場比較遠,姜夕坐車不方便,便沒親自送她。
看着逐漸遠去的車子,姜夕失落地站在原地,低喃出聲:“薄寒沉,你說如火如荼小舒恢復健康,成爲一個正常人,二哥的母親會同意她們在一起嗎?”
薄寒沉長臂將姜夕攬到懷裏,下巴輕輕蹭着她的額頭,低笑一聲:“她要的從來都不是兒子的幸福。”
二哥喜歡的人是不是正常人,她都不會同意。
她想要二哥娶的,是老頭子安排好的聯姻對象。
聽完薄寒沉的話,姜夕臉上的惆悵更甚。
“她不是媽媽的親生妹妹,爲什麼媽那麼愛你,爲了兒子可以犧牲一切。她且爲了那些不值當的東西,犧牲兒子的幸福?”
“因爲我媽這麼善良,老天對她不薄,纔將你送到我身邊。”
聽見薄寒沉的話,姜夕心頭一動,踮起腳尖在他薄脣上輕輕落下一吻,柔聲細語道:“所以,以後我要對你更好,連媽的那一份也一起。”
薄寒沉微微垂眸,指腹寵溺地捏了捏女孩兒的臉頰,啞聲道:“還有一輩子,時間很長,薄太太。”
——
這邊飛機剛起飛,薄寒景的飛機也落地京都。
接到他的電話,姜夕有些意外。
“小夕夕,出來陪二哥喝一杯。”
“二哥,你在京都?”
姜夕剛說完話,手機便被薄寒沉奪了過去,男人陰沉着臉,不悅出聲:“我女人還懷着孕,讓她陪你喝酒,你特麼腦子有病?”
“呵。”
薄寒景無奈的輕笑兩聲,聲音有些沙啞:“我還真能讓她喝酒?這不是還有你嗎?”
薄寒沉:“......”
“地址我發給你了,速度。”
說完話,薄寒景便將電話掛斷。
聽見手機傳來的“嘟嘟”聲,薄寒沉英俊的面容陰沉了幾分。
“二哥心情肯定會不好,去陪陪他吧。”
薄寒沉低聲應着,讓傭人給姜夕拿來外套,親自開車將她帶到城南的一家酒吧。
大概是週末的緣故,酒吧的人格外多。
擁擠的大廳裏,薄寒沉將姜夕摟緊在懷裏,避免被人碰到。
酒精味太濃,擔心她胃裏受不了。
姜夕摸了摸肚子,兩個小傢伙很乖。
“不難受。”
薄寒沉勾了勾脣,摟着她往包廂走去。
幾分鐘後,找到薄寒景所在地。
房門推開,昏暗的房間裏,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襲來,姜夕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找了一圈,纔在深陷的沙發裏,看到癱軟在上面,握着酒瓶的男人。
薄寒沉眉頭一皺,抓住路過的侍應生,冷聲開口:“找一間乾淨的包廂。”
話音落,便將一沓厚厚的錢遞出去。
侍應生頓時眼睛發亮,很快將房間準備好。
薄寒沉讓姜夕在門口等着,自己進去將薄寒景拽到乾淨的包廂。
“砰——”
薄寒景被狠狠扔在沙發上,頓時酒醒不少。
“嘶。”男人疼的蹙眉在,捂住手臂掙扎着坐起來。
接着燈光,姜夕終於看清薄寒景的臉。
纔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人瘦了一圈,頭髮凌亂,看起來格外頹廢。
“二哥,你沒事吧?”
“差點就人沒了。”薄寒景邪肆一笑,“小夕夕,你男人是來陪喝酒的,還是來要我命的?”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狀態還不錯。
“坐着。”
薄寒沉白他一眼,脫下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將姜夕扶坐下。
“喝那麼多酒,不想活了?”
薄寒沉坐在姜夕身邊,冷聲道:“想死就死遠點。”
姜夕:“......”
薄寒景那無奈笑笑,拿起一瓶酒遞給薄寒沉,“喝點?”
薄寒沉記過,卻沒喝。
“開車!”
“哦。”
薄寒景無奈的笑笑,自己打開酒瓶,咕咚往嗓子裏灌了兩口。
“二哥......”
姜夕嚇得臉微變,“你別再喝了。”
“別TM喝了。”
薄寒沉一把將他手中的酒瓶奪過來,扔進垃圾桶。
薄寒景癱坐在沙發上,爲垂着頭,眼睛微紅。
“老三,我很難受。”
聽見薄寒景的低喃,薄寒沉陰沉的表情終於鬆懈了些,抿着薄脣沒作聲。
“爲什麼要遇見她......”
姜夕安靜的聽着。
這麼久了,他的情緒是該發泄了。
“遇見就遇見了,我爲什麼要喜歡她。”
“一個心智只有四歲的女孩兒,我喜歡她做什麼?”薄寒景苦澀一笑,擡眸看向姜夕,“小夕夕,你說爲什麼?”
姜夕“啊”了一聲,沒說話。
她也不知道。
至今,她都沒想清楚,二哥到底是怎麼喜歡上小舒的。
“可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薄寒景眼睛通紅,“父親已經這副樣子,不能再阻止我們了。可是,事情爲什麼還是會變成這樣?”
“老三,我真的很後悔。如果可以,我寧願做街邊的乞丐,也不願做薄家的兒子。”
“薄家的兒子,就不是人,而是一個工具,一條狗!”
薄寒景的低吼聲,在整個房間迴盪着。
或許是從小生長在明爭暗鬥的薄家,沒有遇見真心相待的人。
所以遇見小舒,纔會如此心動。
薄寒庭有薄老的寵愛,薄寒沉可以灑脫離開,可是二哥......
姜夕心裏很不是滋味。
身不由己的二哥,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