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有事要處理,是跟我待在一起,還是先回霍家?”
薄寒沉將姜夕抱起來,輕輕放在柔.軟的大牀上,有力的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深邃的目光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她的臉。
時不時,撫摸她的肚子。
“和你一起。”
姜夕抓住薄寒沉的手,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不會這邊還有危險,你纔想將我送回去,是吧?”
薄寒沉忍不住輕挑眉梢,額頭抵着姜夕的額頭,輕笑出聲:“不是。”
姜夕撇撇嘴。
被他三番兩次欺騙,不怎麼敢信。
見她氣呼呼地盯着自己,薄寒沉的笑容染上幾分無奈,寵溺地在她紅脣上啄了一口,“不想走,那就在這兒陪我。”
“你還要處理什麼?”
姜夕依偎進他的懷裏,嗅着他身上熟悉溫暖的氣息,整顆心十分平靜。
“奶奶的死,我媽的清白,這些賬都還沒和他算清楚。”
除了她,奶奶和媽媽,應該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了。
“嗯,那我陪着你。”
“好。”薄寒沉溫柔的眸子注視着姜夕,眼神暖得不像話,柔聲道:“淼淼,跟我在一起,你受苦了。”
“但是我薄寒沉保證,以後這條命是你的。你要的幸福,我都給你。”
姜夕輕輕抱住他的脖子,嘴角的笑意逐漸化開。
希望,這是最後的挫折了。
——
昨晚。
是姜夕這一個月來,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睜開眼,身旁已經空掉。
姜夕艱難地坐起來,心裏有些不安,甚至懷疑昨天的事,會不會只是一場夢。
正當她掀開被子,準備下牀時。
房門忽然打開。
伸着淺灰色居家服的男人,端着餐盤,神清氣爽地出現在她眼前。
不是夢!
薄寒沉走上前,坐在牀沿,放下餐盤,捧着姜夕的臉頰溫柔地吻了上去。
姜夕微微蹙眉,輕輕掙扎,紅着臉道:“我沒刷牙。”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個。”
說着,將這個吻加深。
直到姜夕無法呼吸,小臉憋紅,男人才好心放過她。
將她抱到洗手間,伺候她洗漱完,再抱回沙發上。
早餐是她很喜歡的小籠包和清粥。
“乖不乖?”
薄寒沉摸了摸姜夕的肚子,柔聲問道。
“不乖,總踢我。”
因爲是雙胞胎,姜夕的肚子比將近七個月孕婦的肚子要大不少。
平常行走和起居,十分費力和困難。
她不喜歡待在古堡,這邊的事,他會盡快處理,帶她回F國。
“呵。”薄寒沉勾脣淺笑,附身隔着薄薄的睡衣,在他肚子上落下輕輕一吻,“再忍忍兩個月,等他們出來,交給我來收拾。”
“捨得嗎?”
姜夕心滿意足地喫着小籠包,輕聲問道。
“如果是女兒,可以考慮放過。如果是兒子,往死裏揍!”
“咳咳......”
姜夕差點被嗆到,掄起粉拳砸在男人胸膛上,不滿道:“你重女輕男。”
“不是,女兒肯定長得像你,我下不了手。”
姜夕無奈又無語。
不知道肚子裏,到底是男寶還是女寶。
現在突然想,要都是女寶就好了。
至少——
薄寒沉會將她們寵上天。
兩人正吵吵鬧鬧喫早餐,房門忽然敲響。
紅九走了進來,恭敬開口:“薄爺,太太。”
“有事?”
薄老醒了......
姜夕知道薄老中風癱瘓,不能拿薄寒沉再怎麼樣。
可聽見他的名字,還是覺得心裏堵得慌。
就因爲他,她和薄寒沉錯過了上一世,這一世有差點生死殊途。
對於他,姜夕沒有任何同情心。
“嗯。”
薄寒沉伺候姜夕喫完早餐,又替她換上衣服,才摟着往外走。
十分鐘後。
兩人到達薄老的私人別墅。
門口圍了一圈的陌生的面孔。
姜夕認得出來,肯定不是的薄老的人。
整個古堡,都被薄寒沉控制起來了。
所以當兩人出現在別墅前時,傭人變得十分恭敬。
“三少爺,三少奶奶。”
三少奶奶?
聽見這個稱呼,姜夕有瞬間的恍惚。
就在今天之前,薄家的三少奶奶還是席心。
“走。”
薄寒沉握住姜夕的手,扶着她的腰,帶着她往裏走。
門口的女傭炸了眨眼。
果然只有在姜小姐身邊,三少爺的臉纔會有溫度。
兩人進去時。
薄寒庭和薄寒景已經在房間裏。
一旁,站着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醫生,正在撥弄醫療器材,心電儀發出平穩的提示聲。
姜夕的視線轉移到牀上。
只見薄老的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戴着氧氣面罩,雖然睜着眼,可看起來氣色極差。
昨天還高高在山,威嚴冷漠的薄氏財團掌權人,今天卻變成無法動彈,無法言語的植物人。
他心裏再不滿,再充滿恨意,也無能爲力。
這場鬥爭,始終是薄寒沉勝了。
“小夕夕,還好嗎?”
薄寒景走到她身邊,盯着她的肚子,輕聲問道。
“我沒事。”
姜夕微微一笑。
或許是聽見她的聲音,平靜躺在牀上的薄老,忽然滾了滾眼珠子,試圖朝她的方向看來,卻怎麼都無法移動。
他似乎在煩躁,呼吸變得急促。
醫生立刻上前,替他調整氧氣面罩。
整理好,纔將三位少爺,叫到一側。
“老爺子的病,恐怕一時間好不了。時間,也就這兩個月,你們要早做準備。”
兩個月......
姜夕側臉看了眼薄老,剛好和他冰冷的目光對視上,心臟不由得猛地一跳。
所以他現在是在等死?
還是生不如死的等死!
姜夕終於明白,薄寒沉爲何沒有直接要薄老的命。
死,是最好的解脫。
身不如死,纔是最痛苦的。
“嗯。”
薄寒庭點頭,回到薄老身邊,表情變得凝重,“父親,您好好養病吧,財團的事,我會處理好。”
薄老冷冷盯着他,眼底的失望讓薄寒庭心裏很不舒服。
這是他逼他們的。
若不這樣做,可能小念斷的不只是腿,而是脖子。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他說。”
薄寒沉拉過椅子,讓姜夕坐在上面,森冷的目光掃了眼房間裏的人。
應霜白站在原地沒動,死死的盯着薄寒沉,“你還想做什麼?”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薄寒沉做的。
可現在整個薄家,都是他的人。
那些反抗他的,死的死,傷的傷。
整個薄家和財團,人人談他色變,誰也不敢亂來。
薄寒沉微微擡眸,眼神清冷帶着危險的氣息,緩緩出聲:“就他這副樣子,還用得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