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心裏咯噔一聲。
一時間,分不清是真實的聲音,還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在此之前,她已經出現過不少的幻覺。
每次下牀,看到的都只是黑漆漆的陽臺,沒有某人的身影。
姜夕捏緊被子,一邊是瘋狂的想見薄寒沉,可另一邊又擔心,萬有中途出現意外,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怎麼辦?
每一次都掙扎在生死邊緣,可不是每次都像前幾次那樣的幸運。
正當姜夕胡思亂想時,窗戶再次“咯吱”一聲。
昏昏欲睡的女孩兒,瞬間從牀上坐起。
她確定,剛纔那道聲音,是真實發生的。
姜夕掀開被子,連鞋都沒來得及穿,便急切地朝陽臺跑去。
剛站穩。
便看見一抹修挺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風衣,隱匿在夜色中。
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忽視掉。
“薄寒沉?”
姜夕愣在原地,盯着背對着自己男人,小心翼翼開口。
幾乎是她出聲的同時,薄寒沉倏然轉身,與姜夕的視線猛然對上。
真的是他!
喜悅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忘記肚子裏還有寶寶,姜夕激動地跑上去。
薄寒沉只是怔了一秒,熟練地張開雙臂,任由女孩兒撲進自己懷裏。
“淼淼......”
姜夕張嘴,話音沒出,眼淚就不可控制地滑落下來。
在外人面前,她可以一身盔甲,萬劍不破,佯裝堅強。
可在薄寒沉面前,她所有的僞裝,都不攻自破。
“我以爲你真的忘記我了......”
姜夕墊着腳尖,雙臂用力抱着男人的脖子,趴在他懷裏悶聲呢喃,任由滾燙的淚水沾溼胸前的衣服。
“大騙子,對我那麼兇,你兇我!”
姜夕越哭越委屈,氣不過,掄着拳頭往他身上砸。
薄寒沉薄脣緊抿,站在原地任由她發泄。
那天動手推他,他差點沒忍住,把手給砍了。
“你還讓我滾——”
“淼淼,我的錯。別哭了,嗯?”
見她沒穿鞋,薄寒沉眉頭一皺,將人抱起來,輕輕放在脣上。
吧嗒——
檯燈打開,漆黑的房間多了一絲光亮。
薄寒沉蹲在姜夕身前,看着她哭得梨花帶雨的臉,心臟劇烈抽痛着。
男人沒忍,輕輕捧起她的臉,小心翼翼的吻上去,將她臉上的淚水都吻得乾乾淨淨的。
姜夕不是真心怪他,而是心有餘悸。
她真的害怕,薄寒沉會一輩子忘了自己。
怕他真的和席心結婚,然後......
以後的事,她都不敢想。
簡直就是噩夢。
溫熱的呼吸落在脣瓣上,姜夕理智找回些許。
她掀起濃密捲翹的睫毛,水眸認真注視着眼前癡迷吻着她的男人,心底一沉,張嘴狠狠咬他一口。
“嘶——”
嘴脣忽然被咬破,一陣痛意襲來,淡淡鐵鏽味在脣齒間瀰漫開。
薄寒沉雙手撐在姜夕身側,微微彎着腰,與姜夕平視,呼吸凌亂。
“咬我?”
男人薄脣一勾,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低啞深沉的嗓音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勾人。
“咬的就是你。”
那一口下去,看見男人嘴角的血漬,姜夕後悔,可心裏確實舒服不少。
“誰讓你瞞着我做這些事的?”
“明明說好不騙我,一次又一次!”
薄寒沉笑容未減,湊在她眼前,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整個人的彷彿活過來似的。
薄寒沉說着,指腹輕輕滑過女孩兒嬌粉的嘴脣,聲音柔得不像話。
“......”
姜夕靜默兩秒,重新抱住他,主動吻了上去。
薄寒沉身軀僵硬一下,瞬間反被動爲主動。
悱惻留戀,輾轉不歇。
待兩人都平靜下來,已是十分鐘後。
姜夕靠在牀頭,薄寒沉坐在牀沿,認真替她按壓雙腿。
在孕婦大全上學的手法,按起來十分舒服。
“你真的要和席心結婚嗎?”
“你覺得呢?”
薄寒沉勾脣,反問。
姜夕眉頭一皺,沒好氣地踢他一腳,“爲了讓薄老相信你是真的被拿掉記憶,才那樣對我的?”
“嗯。”
薄寒沉愧疚地嗯了一聲,脖子伸長,在姜夕嘴角輕親了一下,“淼淼,抱歉。”
“如果我沒落水,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裝記不得我?”
薄寒沉沒作聲,算是承認了。
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真相,纔是最安全的。
“好了。”
姜夕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按,“你告訴我,婚禮當天你到底要做什麼?”
解藥在她手裏,可也只有婚禮結束才能打開。
中途出現任何問題,薄老都不會放過她的。
“很複雜。”姜夕捏了捏姜夕的臉,柔聲道:“淼淼,你只要知道,我薄寒沉這輩子只會娶你一個女人,就夠了。”
“有危險嗎?”
“再大的危險,我們都挺過來了。即使有,怕什麼?”
是啊。
至少,她現在是在他身邊的。
如果當初她沒有收到那封郵件,或許早已被大哥她們拿掉記憶了。
想到這個,姜夕就來氣。
“當初你讓我大哥二哥,拿掉我的記憶,就不怕事情結束,我真的記不起你了?”
薄寒沉勾脣一笑。
“想過,如果你真的忘了,大不了重新追一次。”
“不是有一句話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嗎?”
說話時,男人俯下身,溫柔的吻落在她肚子上。
有孩子在,她就算不記得,總有辦法再讓她相信,他是愛她的。
姜夕心頭一暖,環抱住他的腰。
“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一家人都要待在一起。薄寒沉,無論前路有多危險,我都不想再和i分開了。”
“嗯。”薄寒沉親親她的額頭,“但是在老頭子面前,要注意神態,別露餡了。”
“我知道。”
想到那個忽然變了不少的老頭子,姜夕陷入沉思。
——
大概是hi因爲薄寒沉陪着。
姜夕睡了來到薄家,最安穩的一個覺。
醒來後,身邊已經沒了薄寒沉的身影。
洗漱完,剛下樓。
便看見薄老的管家坐在客廳,畢恭畢敬地開口:“姜小姐,薄老有請。”
又來!
姜夕的臉瞬間沉下來。
不明白薄老到底想做什麼。
上次是陪他釣魚,這次呢?
“我不舒服。”
姜夕冷聲回答,明顯是拒絕了。
“薄老說,只要姜小姐還能動,爬也要爬去見他。”
管家一本正經開口。
姜夕怔在原地,短短的幾秒鐘,已經將薄老問候了千百遍。
薄寒念站起身,輕聲道:“父親有說,讓姜小姐去做什麼嗎?”
這兩天,薄老對姜夕態度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