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帝景別墅。
姜夕睡得格外沉,一覺醒來,發現已經接近中午。
她心顫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週末。
女孩兒坐起身,茫然的看了眼空蕩的房間,沒看到薄寒沉的身影,正失落時,門突然打開。
心心念唸的男人,此刻出現在她眼前。
大概是沒睡好,男人氣色不佳,面容有些憔悴。
見她已醒來,便加快腳步,大步流星邁到姜夕身旁。
“醒了?”
薄寒沉坐在牀沿,指腹撫上女孩兒的面頰,溫柔摩挲。
“嗯。”
姜夕頷首,雙手圈住男人的勁瘦的腰,臉頰在他胸膛滾了一圈,主動揚起脖子,試圖去觸碰男人的脣瓣。
可沒想到,就在四片脣即將碰上的瞬間,薄寒沉會突然躲開。
男人突如其來的抗拒行爲,令姜夕怔愣在原地,眼神充斥着不解。
他剛纔是躲開她的親吻了嗎?
薄寒沉竟然會......
姜夕擡眸望去,只見薄寒沉低垂着頭,沒看她的視線,無法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認爲是自己多想,和薄寒沉的無心,再次主動湊上去。
可誰想,再次被薄寒沉不着痕跡地躲開。
“薄寒沉,你......”
正當姜夕憤憤,準備質問對方爲何躲避她的親吻時,薄寒沉忽然俯下身,捧起她的臉頰,溫熱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然後是臉頰,再落在眼睛和額頭上。
親了親,男人的嘴脣下移,埋在脖頸處,帶着幾分急切。
修長微涼的指腹,也從探入她的睡裙,一路往上......
“嘶——”
脖頸上傳來刺痛,姜夕輕呼出聲,按住男人不老實的手,呼吸紊亂:“你幹什麼?”
“剛纔沒親到我,不是很失落?”薄寒沉握着她的手腕,輕笑道:“我親回去,怎麼還生氣了?”
姜夕:“......”
她哪有生氣?
不過是她難得主動親他一回。
平常她親過去,這男人都把持不住自己,立馬反客爲主。
今天不知怎麼回事。
或許,剛纔是她多想了。
“哼。”
姜夕懶得理他的調侃,掀開被子,赤足踩着厚軟的地毯,走到洗手間。
薄寒沉亦步亦趨,站在在她身後,雙臂將她的腰圈入懷中,下顎親暱地搭在她肩頭。
“今天要做什麼?”
姜夕身形一怔,咬着牙刷,不清不楚地說話,“老師留了作業,要做。”
很簡單的設計圖。
她有靈感,兩個小時就能結束。
“然後呢?”
薄寒沉親了親她的耳垂,嗓音低啞。
“然後?”
姜夕想了想,吐掉嘴裏的泡沫,轉頭看向薄寒沉,“睡覺,可以嗎?”
她最近總嗜睡,睡不醒似的。
“嗯。”
薄寒沉沒多言,拿過毛巾,替她擦拭掉嘴角的泡沫,柔聲道:“喫過午飯,我陪你睡。”
姜夕還出神,就被薄寒沉抓到了餐廳。
看見桌上放着的:牛肉,雞,鴨,羅非魚......
各種大補食材,各類做法......
清燉,清炒,清蒸......
一律很清淡。
姜夕捏着筷子,望着這些菜,不由得眉頭一皺。
她就是沒來得及喫早餐,也不至於做這麼多吧?
而且,她是個無辣不歡主義者。
這樣清淡的菜色,她不是很有胃口。
“先生,太太,菜齊了。”
李媽將最後一道,白菜豆腐端上來,輕聲說道。
姜夕:“......”
太素了。
“李媽,沒有辣菜嗎?”
“辣......辣菜?”
太太正是懷孕初期,忌辛辣,先生特地強調過。
“遺囑。”
薄寒沉沒有多解釋,拿起勺子,盛了一碗溫熱的烏雞湯,遞到姜夕手邊,“醫生說你身體太寒,以後只能喫清淡的。”
“等身體調整過來,再讓李媽給你做喜歡喫的菜。”
“是,先生說的對。”
李媽連忙符合,說話間,眼神時不時看向姜夕的小腹。
太太到底生什麼病了,肚子裏的小傢伙,還能不能保住?
薄寒沉這樣說了,姜夕只好同意。
好在菜雖然清淡,可李媽已經做得格外可口。
大概是餓了,姜夕一口氣吃了兩碗。
她身旁的薄寒沉,卻胃口不佳,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用過午飯,畫完設計圖,姜夕已經困得不行。
原本趴在牀上想等薄寒沉一起睡,誰知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薄寒沉與羅德通完電話,回到臥室時,姜夕已經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牀頭的手機不停震動也沒發現。
薄寒沉眉頭一擰,拿起手機,走到陽臺:“喂。”
電話那端,霍西遲的聲音響起。
“怎麼是你接,淼淼呢?”
“她睡着了。”薄寒沉回頭看了眼乖巧安靜的女孩兒,低聲道。
他遲疑,要不要將淼淼染上N1病情的事,告訴霍家人。
淼淼是他們的女兒和妹妹,有知情權。
又或許......以後若是出現意外,也有人替他照顧淼淼。
“最近媽的身體怎麼樣?”
“還行,就是想淼淼。”
駱雪芙那個身體,又不能坐飛機,只能和姜夕視頻緩解思女的心情。
“嗯,知道了。”
知道了?
霍西遲眉頭一皺,他知道什麼了?
“還有事嗎?”
薄寒沉低聲問。
霍西遲一時語塞,吐出兩個字,“沒有!”
“嗯,掛了。下週,我會帶淼淼去F國看母親。”
說完,薄寒沉直接掛了電話。
霍西遲握着手機,一臉茫然。
淼淼不是還上學,這個時候飛F國做什麼?
——
“啊?媽媽身體不好?”
姜夕收拾包的動作一怔,猛然擡眸看向薄寒沉。
“嗯,你哥說的。”薄寒沉面不改色,“淼淼,我們回去看看。”
“學校那邊......”
“學校那邊請個假,晚上的飛機。”
“這麼着急?”
姜夕一時有些無措,可想着學校確實沒什麼事,點頭:“好,我給老師說一聲。”
當晚。
薄寒沉和姜夕坐上飛往F國的飛機。
飛機上有些冷,姜夕不自覺往薄寒沉懷裏挪了挪,低聲呢喃,“好睏。”
第一階段,又懷了孕,困很正常。
“吃了東西再說。”薄寒沉捏了捏她的臉,叫來空姐。
叫了一份烤麪包和鮮榨果汁。
“謝謝。”
食物端上來,姜夕伸手去接。
可這時,眼睛忽然蒙上一層水霧似的,視線瞬間就看不見了。
“啪——”
手指碰歪了位置,果汁撞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對不起。”
姜夕邊道歉,邊揉着眼睛。
“怎麼了?”薄寒沉握住姜夕的手,眉頭輕蹙。
“我的視線有些模糊......”
視線模糊......
聽見姜夕的話,薄寒沉身體一僵,周身彷彿被冷水澆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