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薄寒念面色一怔。
他剛纔說的配合,是配合他假懷孕?
她還以爲......
“等時機成熟,我會想辦法送你離開。”
這話一出,薄寒念腦海裏嗡的一聲,再次宕機。
送她走?
她下意識問出口:“送我去哪兒?”
“去哪兒都可以。”薄寒庭揉了揉女孩兒的發頂,輕聲細語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裏。”
她是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想過無數種辦法離開,可是......她的堅強,她的希望被薄老一棍子一棍子打碎。
時至今日,她的腦海中甚至已經沒有“離開”這兩個字。
偏偏,薄寒庭又突然提及。
見薄寒念不說話,靜靜地盯着自己,薄寒庭只是微微一笑,掩飾掉笑容裏的苦澀和重惆悵,柔聲道:“今晚留在我房間,我們......需要弄出點動靜。”
讓薄老信服的動靜。
薄寒念微微點頭,臉上並沒有半點高興。
薄寒庭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消失。
連離開,也無法換回那個天真燦爛的女孩兒了嗎?
——
京都。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窗,灑進溫暖的房間。
牀上的女孩兒,安靜沉睡。
就在這時,牀頭的手機鈴聲響起,擾了她的一夜好夢。
細白的手腕溫吞吞地探出被子,抓住手機,往裏一縮,悶聲開口:“喂!”
“淼淼,你哥哥醒了!”
哥哥?
醒來?
聽見這話,迷迷糊糊中的姜夕瞬間清醒,猛地從牀上坐起。
看了眼來電人,確定是駱雪芙沒錯,屏住呼吸再次詢問,“媽,你剛纔說什麼?”
“你哥醒來,他想見你。寶貝,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時,薄寒沉推開門,手裏拿着手機,情緒微動。
他像是也接到消息,正準備通知她。
“我......”
“告訴媽,我們今晚回去,飛機已經準備好了。”
“今晚。”姜夕輕聲應道,說了兩句,掛斷電話後,回頭看向薄寒沉,輕聲道:“我們今晚回f國?”
“嗯。”薄寒沉頷首,捏了捏她的怔愣的小臉,柔聲道:“要見到哥哥了,不高興?”
倒也不是!
姜夕扯了扯嘴角。
只是那晚陪媽媽睡覺時,聽媽媽說起。
整個薄家,尊最疼愛她的就是大哥了。
要是知道她跟薄寒沉在一起,出了那麼多波瀾,不知道會不會和薄寒沉打起來。
“對了,我們既然去歐洲,能不能將羅德醫生接到f國,讓他幫忙看看年年的病?”
這剛好是機會,也避免再回意大利。
“可以。”
“但是,輕晚的身份證不能再用,你得幫她弄一張。”
有不薄寒沉出手,動作肯定比她快。
這樣一來,一舉兩得。
身份證還得弄假的?
薄寒沉眸子一眯,意味深長的盯着姜夕,沉聲問:“你這個朋友,到底做了什麼?跑到國外躲那麼多年,生個兒子沒有爸爸,現在連真實身份也不敢用......”
“淼淼,她不會是什麼國際追綜的殺人犯吧?”
姜夕聽得荒唐,想反駁。
可話到嘴邊,故意轉彎想逗逗他,“如果是,你幫嗎?”
薄寒沉身體往後面一趟,雙手撐着後腦勺,姿勢愜意,“你說什麼?”
姜夕湊上去,捧着男人的臉用力一親,聲音討好:“老公,幫幫忙!”
薄寒沉眼神一暗,翻身將姜夕壓在身下,聲音嘶啞,“好好求!”
兩個小時候後。
薄寒沉起身,隨便披了件睡袍,拿着手機走到陽臺,撥通紅九的電話。
“今晚之前,給寧輕晚辦一張新的身份證,順便多準備兩張機票。”
“是,薄爺。”
“還有......”
薄寒沉捏着手機,停頓幾秒,淡然一笑:“沒事了!”
她如何說,他如何辦。
小姑娘間的事,薄寒沉並不想多插手。
——
翌日,中午。
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停在一處幽靜神祕的獨立別墅,空地上。
機艙們打開。
姜夕抱着年年,被薄寒沉摟着腰,兩人並肩下了飛機。
小傢伙昨晚着了涼,剛在飛機上鬧騰,好不容易纔睡着。
寧輕晚拿着年年的東西,緊跟在後。
出口的位置,駱雪芙一身暗紅色旗袍,肩上披着金絲繡制的真絲披肩,笑容滿面的朝姜夕揮手。
“淼淼......”
“媽。”
看見駱雪芙匆忙跑來,瘦弱的身體搖搖晃晃,姜夕有些擔憂,將年年交給薄寒沉,“抱一下。”
“淼——”
薄寒沉雙手僵在半空,沒來得及拒絕,懷裏就塞進一個小糰子。
男人的懷抱寬闊又溫暖,年年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小腦袋在他懷裏拱了拱,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再次乖乖睡去。
薄寒沉低頭,看見軟乎乎的小傢伙,眉眼間不禁釋放溫柔。
從小到大,他身邊沒什麼孩子。
他也覺得這種生物,會吵會鬧,不是很喜歡。
可沒想到——
安靜下來竟然這麼可愛。
年年粉紅的小嘴不安的動了動,模糊呢喃,“媽媽......”
媽媽?
薄寒沉目光定格在年年身上,腦海中滑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如果這孩子是他和淼淼的孩子......
他和淼淼的孩子,一定比小東西還要可愛。
到時,也會趴在他懷裏,奶聲奶氣地叫他爸爸。
這樣想,有個孩子,似乎還不錯。
只是——
薄寒沉仔細端詳着淼淼白白的小臉,眉頭一皺。
他總覺得這小子,長得和
顧司承那貨有幾分相似。
有趣!
見薄寒沉打量着年年,寧輕晚有些心慌,立刻上前,“薄先生,我來吧。”
“睡着了,我抱着。”薄寒沉收緊手,淡淡看了眼寧輕晚,“走吧。”
說完,便抱着年年,自顧自往前走去。
寧輕晚跟在後面,望着前面高大挺拔,有着父親光環的男人,眉心狠狠跳了跳。
薄寒沉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
此時,另一邊。
駱雪芙抓住姜夕的手,激動說話,“你大哥剛醒,醫生不讓他隨意走動,我就沒讓她出來接你......”
“嗯。”
一行人走進大廳,擡眸便看見坐在沙發上,氣色不佳的男人。
男人穿着灰色睡袍,黑髮利落,蒼白的英俊面龐如精心雕刻一般,眉眼之間和姜夕有幾分相似。
姜夕看過去,顧西遲也湊巧看了過來。
深邃的目光從她臉上略過,隨後落在她身旁,抱着孩子的男人身上。
尤其看到那個孩子,原本就清冷的目光瞬間更加陰鷙可怕。
母親怎麼沒告訴他,淼淼已經生孩子了?
這孩子看起來兩歲左右,而淼淼前段時間才滿二十歲。
這個畜生竟然十八歲不到,就讓淼淼生孩子了?
“砰——”
霍西遲猛地站起,黑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薄寒沉,周身上下怒火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