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姜夕的話,安德魯怔了怔,還是老實地將手機交出來。
姜夕滑開手機,發現一樣沒有網絡。
事情如此巧合,姜夕怎麼會看不出來。
“霍西晏,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夕將手機砸回男人懷裏,冷聲質問。
說好的身體痊癒就讓她離開,然後有拖延時間帶她來這兒,現在又弄出這樣的事情。
就是故意的!
“淼淼......”
“我今天就要走,誰也攔不住。”
也不給霍西晏辯解的時間,擡腳就要往外走。
姜夕動作極快,快到霍西晏和安德魯反應過來,她人已經急匆匆的走到門口。
“淼淼,現在很晚,能見度很低,離開會很危險。”
“更何況,你在f國人生地不熟,能去哪兒?”
霍西晏着急追上去,輕輕拽着姜夕的手,耐着性子勸說。
“淼淼小姐,少爺真的沒有騙你,是停電停網了。”
安德魯爲霍西晏解釋。
“呵。”
姜夕站在原地,眼角掛着清冷的笑容,覺得他們說的話,沒有半分的可信度。
一次兩次,真將她當傻子嗎?
“霍西晏,我最後問你一遍,要不要送我離開?”
是威脅,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威脅。
霍西晏目光顫了顫,薄脣緊抿,剛想繼續說話,便聽見姜夕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今晚如果不能離開,明天你們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
不是最擔心她的生命安全?
她就要用性命去逼迫!
“淼淼......”
霍西晏臉色慘白,薄脣緊抿,表情凝重到極致。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肯先服軟。
可在霍西晏心裏,始終是捨不得傷姜夕一分一毫的。
就在他躊躇着,要不要妥協時,放她離開時,樓梯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淼淼......”
是駱雪芙夫人的聲音。
她在房間,聽說姜夕朝着要離開,便的匆匆趕了下來。
臨近傍晚,大廳昏暗。
駱雪芙滿心滿眼都只看到姜夕,下樓梯時,一個沒注意,腳下驟然踩空。
“夫人!”
安德魯驚呼一聲,下意識衝上去,可還是無法避免駱雪芙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悲劇。
“夫人!”
霍西晏立刻擡腳小跑上前。
駱雪芙頭臉朝下,摔得不輕。
躺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腳踝,目光卻還盯着姜夕的方向,眼淚汪汪的:“淼淼,別離開媽媽。”
姜夕心臟受到觸動,不自覺走到駱雪芙身邊,擰眉問道,“您沒事吧?”
“沒事。”駱雪芙搖頭,一把抱住姜夕,帶着哭腔祈求,“淼淼,別離開媽媽了。沒有你,媽媽會死的。”
駱雪芙抱得格外緊,緊到姜夕幾乎無法呼吸。
“夫人......”
姜夕試圖推來她,可低頭才發現她似乎很不對勁。
駱雪芙夫人滿臉淚水,嘴脣緊咬,渾身顫抖......
“夫人病情發作了。”
霍西晏上前,從姜夕懷裏接過駱雪芙,奈何她緊抓着姜夕的手不肯放。
“點蠟燭,叫醫生。”
霍西晏吩咐完,視線落在姜夕臉上,疲憊的面容帶着幾分懇切,“淼淼,夫人現在離不開你,能不能先陪在她身邊?”
態度極盡卑微,就好像她真的會拋下受傷的母親,跑掉一般。
姜夕點點頭,跟着霍西晏一起回了我輸。
駱雪芙被放在牀上,身體仍然人止不住的顫抖,嘴裏不停呢喃着姜夕名字。
一聲兩聲的響起,在姜夕心底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這種感覺,難以言說。
醫生會很快趕來別墅。
駱雪芙人摔傷了腿,精神疾病發作,兩個病情湊在一起,掙扎個不停。
醫生嘗試好幾次,都沒能往她手上扎針。
姜夕站在一旁,看見駱雪芙緊咬嘴脣,臉色慘白的模樣,腦海中又瞬間的空白。
這十年來,她一直是這樣嗎?
“淼淼,我要淼淼......”
聽見駱雪芙痛苦的輕呼聲,姜夕纔回過神,抿了抿嘴走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醫生在給你治病,先不要亂動,好不好?”
“淼淼,別離開媽媽......”
“我不走,就在這兒陪着。”姜夕輕聲細語的哄了好一會兒,駱雪芙才漸漸平靜下來。
醫生也趁此機會,替她扎針、上藥。
還在腳上的傷只是擦破皮,並非骨折,休養兩天自然也就恢復了。
只是她精神狀態,可能又需要一段時間調整。
醫生結束手中的工作,表情凝重地看向霍西晏和姜夕,嚴肅道:“夫人今天受的刺激,短時間內不能再發生,不然影響病情的恢復。”
“還有,淼淼小姐對夫人能起到安撫的作用,希望以後能經常陪伴在側。”
姜夕看了眼牀上虛弱望着她的女人,沒有作聲。
安德魯將醫生送出去,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
“淼淼,過來媽媽這裏。”
像是怕她再次跑丟,駱雪芙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蒼白無力地開口:“陪媽媽躺會兒,好不好?”
雖說是母親,可畢竟十年沒見。
再加丟了十年的記憶,姜夕對她是一點記憶沒有。
躺在一起,這樣親密的舉動她有些不自在。
姜夕抿了抿嘴,張嘴想要拒絕,可剛蠕動嘴脣,駱雪芙便默默地掉眼淚。
“淼淼,你是想趁媽媽睡着,偷偷跑掉嗎?”
姜夕:“......”
“淼淼,別走。”
到嘴邊的話,被生生嚥了下去。
“淼淼,陪夫人躺會兒吧,她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一旁許久不說話霍西晏,也開了口。
姜夕擡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掀開被子,乖乖躺在駱雪芙神身邊。
駱雪芙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像小時候一般,緊緊握住女兒的小手,安心地閉上了眼。
霍西晏鬆了口氣,上前替兩人掖好被子,壓低嗓音,“淼淼,如果讓你在薄寒沉和夫人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擇誰。”
一個親情,一個愛情。
聞聲,姜夕的目光頓時冷卻,望着霍西晏的眼神多了幾分厭惡。
“我爲什麼要選,就不能都擁有嗎?”
霍西晏:“......”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姜夕歪開臉,聲音依舊冷得掉渣,“霍西晏,我還是那句話,你有本事關我一輩子。否則,我遲早會去找薄寒沉。”
對上姜夕仇怨厭惡的目光,霍西晏心裏悶得慌,停頓幾秒,終究還是沒再說話惹她生氣。
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明天夫人會給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