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平靜地注視着她的臉,低聲開口:“席月小姐,你知道落在薄寒沉手裏會是什麼下場。”
“席家既然肯將你送來,也就意味着放棄你了。既然如此,不如跟我合作,將接下來的計劃告訴我。我保證,留你一命。”
聽見姜夕的話,牀上的女孩兒忍不住笑了,淚水卻順着眼角滑落,一時間讓人分不清她是高興還是悲傷。
“如何?”
席月望着姜夕,手指不着痕跡地蜷縮起來,瞳眸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盪漾着。
姜夕也不着急,格外有耐心的等着。
許久。
席月終於開口。
“恐怕要讓姜夕小姐失望了,沒有計劃。上次設計一切的確實是我,被家裏人送過來也是爲了讓三少爺消氣。”
“對席家和薄家來說,我只是一枚棋子。現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自然就無所謂了。”
“你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那好你告訴我,單獨和薄寒沉在房間裏時,都發生了什麼?”
姜夕沉聲詢問。
她這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更加讓她懷疑,這件事不簡單。
突然問及此事,席月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很快消失不見,“給他送了茶,擾亂他的心智,讓他產生幻覺以爲你是我。順利的話,我就能得到寒沉,然後懷上他的孩子......到時候......”
席月的聲音哽了哽,暗自想道,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可心裏的話到了嘴邊,卻變得沒心沒肺,甚至找死一般,“到時候,我抱着孩子來你面前,你和寒沉還能的幸福生活下去嗎?”
“姜夕小姐,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所以現在報應來了,讓我栽到你們手中......”席月苦澀勾脣,淡淡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席月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可她說完之後,身旁的女孩兒卻不發一言,望着她的目光變得幽深難測,彷彿要將她從裏到外看個透徹。
“席月,你有難處?”
席月心裏咯噔一下,痛意漸漸襲來。
她屏住呼吸,恢復高冷:“我的難處就是,你搶走了我心愛的男人。”
“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怎麼處置,任由你們。”
聽見席月的強硬的話,姜夕沒再說話,轉身走出房間。
薄寒沉站在門口,寬闊的胸膛抵着牆壁,見她出來立刻張開雙手,輕笑兩聲:“過來。”
姜夕落入薄寒沉懷裏,埋首在他懷裏,低聲嘀咕:“席家那邊查出什麼了嗎?”
“嗯。”
“什麼?”姜夕擡眸。
“席家只有席月一個女兒。”
只有一個女兒......
那就意味着,設計陷害她們的人是席月。
可是......她真的覺得兩人不一樣。
到底哪裏出錯?
難不成席月有精神分裂?
姜夕覺得頭疼,趴在薄寒沉懷裏,聲音很輕,“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席月很可憐。”
“什麼?”薄寒沉眉一擰,擡高女孩兒的下巴,冷笑出聲:“薄太太,那女人惦記你男人,你卻覺得她可憐?”
“這件事一定不對勁。先留着她吧,或許以後有用。”
席月被薄寒沉而言,本就是件隨手可以處理掉的垃圾,姜夕開口要留下,那便留下。
“我會讓紅九配合你調查。”
“嗯。”姜夕欣慰地點頭,踮起腳尖在薄寒沉嘴角親了一下。
回頭再看向房間時,席月正靠在牀頭,目光無神的望着窗外,身形落寞孤寂。
陰狠的席月......
善良的席月......
到底哪一個纔是她!
在醫生的悉心照料下,席月的身體恢復得很好。
可她依舊閉口不談,開口的說辭和以前無差。
承認自己因爲嫉妒,算計陷害她和薄寒沉。
霍西晏那邊的訂單太大,姜夕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沒時間再去和席月周旋。
只要有馬腳,遲早會露出來。
公司。
姜夕正垂着頭,忘我的修改設計圖時,房門忽然敲響。
一聲“請進”後,寧輕晚拎着下午茶走了進去,粉脣輕勾,“大設計師,挺忙啊。”
聞聲,姜夕猛地擡眸,看見來人時倏然笑了起來,“輕晚,你怎麼來了?”
寧輕晚笑容燦爛,將蛋糕遞給姜夕,柔聲道:“忙完了嗎?請你喫飯。”
姜夕看了眼時間,想着剛纔答應薄寒沉和他共度晚餐的,現下......
要違約了!
“當然。”
姜夕迅速收拾好東西,又給薄寒沉打電話解釋,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安撫好生悶氣的男人。
去餐廳的路上,寧輕晚側目,瞥了眼姜夕緋紅的臉頰,忍不住調侃,“你這是怎麼了,打個電話還把臉打紅了。說吧,兩人聊什麼呢?”
姜夕無語望天,臉頰又紅又燙。
她要怎麼告訴輕晚,爲了陪她喫這頓飯,她答應晚上讓薄寒沉高興。
至於怎麼高興......
就是另外更不能說的話了。
兩人定了離城南酒吧不遠的一家餐廳。
用餐時,寧輕晚才告訴姜夕,她下週飛m國的事。
今天這頓飯,算是散夥飯。
姜夕頓時覺得碗裏的飯不香了,眉頭皺得緊緊的,情緒低沉的望着她。
“爲什麼非要回去?”
“那裏有很重要的人。”
寧輕晚知道有些事瞞着不說,姜夕總會調查。
“男朋友?”
寧輕晚想了想,嘴角都是幸福的笑容,“心愛之人。”
“所以你回m國,就是爲了去找他?”
“嗯。”寧輕晚點頭,握住姜夕的手,上揚的嘴臉始終沒落下,“小夕,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很幸福。等以後時機成熟了,一定帶他來見你。”
一時間,姜夕心裏百味交雜。
想讓寧輕晚留下來,似乎又覺得男朋友對她比較重要。
“那伯父呢?”
提到父親,寧輕晚嘴角的笑容變淡,眼底劃過一抹嘲弄,低聲回答:“我給他留了足夠的錢,以後也會想辦法轉錢。”
他害死那麼多人,毀了兩個家庭,毀了她的未來......
對於這位父親,寧輕晚算是仁至義盡。
見她如此決絕,姜夕也沒強留,只是捨不得多說一句,“不許再玩失蹤,經常聯繫我。”
“會的。”
兩人喫完飯,寧輕晚親自目送姜夕安全離開,纔回到城南酒吧。
她這個月賣出去不少酒,今天剛好結工資。
拿到錢她就辭職,準備出國的東西。
寧輕晚換上工作服,端着酒盤,正準備推開包廂門時,一道黑影忽然朝她倒來。
“先生——”
寧輕晚嚇得不輕,下意識扶住他。
沒等兩人站穩,耳畔響起另一男人的聲音。
“顧律師,您沒事吧?”
顧......
顧律師......
寧輕晚臉色大變,悄悄偏過頭,看清酒醉不輕的男人時,心頭重重一震。
是......顧司承!
像被掐住脖子一般,寧輕晚拼命掙扎,試圖離開。
奈何男人抓着她的手腕,她壓根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