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淅瀝瀝的小雨,及具古典氣息的城市,屹立在灰濛濛的天色下。
薄寒沉坐在後座,盯着掌心的手機上,照片中的女孩兒依偎在男人懷裏,乖得像睡懶覺的小貓兒。
看着姜夕,男人勾了勾嘴角,擡眸正好看見不遠處裝修得五彩斑斕的糖果店。
想起醫生說,抑制x1的藥可能會很苦的話薄寒沉叫停紅九,長腿邁出車廂,頂着小雨朝店鋪跑去。
只一眼,紅九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立刻拿着傘追出去,並讓身後的保鏢跟上。
身形高大,氣質矜貴的男人,此刻卻捏着塑料袋,一顆一顆認真往裏面挑口味。
有添加劑的不要,甜味太重的不要,顏色太醜的不要......
身後的紅九,嘴角狠狠的抽搐。
就是簽上億的合同,也沒見薄爺如此認真過。
“給錢!”
挑選好,薄寒沉冷聲吩咐完,轉身準備離開不想撞見席月。
席月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長髮披散吹在肩頭,暖色的燈光將她的臉照得慘白一片。
見男人陰沉着臉,目光森冷的盯着自己,席月輕握住拳頭,低聲道:“寒沉,我們談談吧!”
“叫我什麼?”
薄寒沉聲音,又冷了幾分。
席月心臟一震,重新開口:“三少!”
“滾!”
一聲落下,薄寒沉親自拿着糖果,徑直往外走去。
過程中,從未看席月一眼。
看見從身旁擦過的男人,席月心涼了涼,踩着高跟鞋追了出去,不死心開口:“姜夕小姐的病情,真的只有薄老有解藥。三少,你找不到其他辦法的。”
“額——”
席月話音未落,纖細的脖子忽然被薄寒沉的大掌捏住,後背重重撞在堅硬的牆壁上。
剎那間,席月覺得渾身骨頭都碎了一般,全身劇痛。
“三少爺......”
呼吸被遏制,痛楚逐漸蔓延,席月拼命的掙扎,就連跟在她身後的保鏢,也被紅九控制起來。
此時的她,就是薄寒沉手下的一件可憐玩意兒,是生是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跟我談?你陪嗎?!”
男人英俊的臉上怒火中燒,剛纔眼底的溫柔一絲不見,那狠厲憎惡的表情像是真的想弄死。
席月真的怕了,用盡所有的力量,費勁吐出幾個字。
“我死了,薄老爺不會放過姜夕小姐的。”
薄寒沉冷冷的盯着她,嘴角溢出瘮人的冷笑,“動我的人,試試!”
“三少別忘了,姜夕小姐現在身患重病。薄老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等一週的時間,姜小姐便會心臟衰竭而死。”
跟薄老斗,薄寒沉始終是嫩了點。
聽見席月的話,薄寒沉手指用力,黑眸釋放出足以毀天滅地的冷冽氣息,“如果不是淼淼,我早他媽弄死你了!”
語罷,席月被狠狠甩開,身體再次撞在牆壁上,她痛苦的摔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很快,女孩兒便恢復正常,揚起蒼白的臉頰,無比認真看向身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三少,爲了姜夕小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薄寒沉一臉冷漠的盯着她,沒離開卻也沒說話,像是給了她說話的機會。
“你答應娶我,給我個孩子。以後無論你和姜夕小姐怎樣,我都不會插手。”
她甚至不懷疑,若薄寒沉手裏有把槍,自己早就死在他手裏了。
可這個交易,是現在能救姜夕唯一的方法。
“娶你?”薄寒沉摩挲着手裏的糖果,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微微屈身朝加席月的逼近,深黑的眼眸死死鎖着她冰涼的臉,譏諷問道:“跟你生孩子?”
對上男人笑意濃濃的眼眸,席月吞了吞口水,拼命壓制着心底的恐慌。
“你配嗎?!”
席月臉色微變。
她已經退讓道如此,只要薄寒沉娶她,給她一個孩子,她寧願獨守空房放他們在一起。
這樣也不行?
“三少——”
“我薄寒沉的妻子,孩子的母親,至於你......”男人挑眉一笑,“老頭子既然那麼喜歡你,你又想嫁進薄家,不如嫁給他,我不介意多個小媽!”
此話一出,席月的死寂一片。
周圍的保鏢更是面面相覷,有些可憐的盯着她。
明知道三少心尖上放着姜小姐,偏偏還要摻和進來。
歐洲豪門世家養出來的大小姐,就這麼不值錢?
等席月再反應過來時,門口的車隊已經揚長而去。
女孩兒蒼白着臉,撐着牆壁站起身,木訥的拍了拍弄髒的大衣,聲音很輕:“薄老現在是什麼情況?”
“薄老那邊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三少爺......又將財團攪翻天了。”
席月忍着身上的疼痛,淡淡而笑。
薄老想利用姜夕的病,等薄寒沉主動妥協,但是這位三少爺......可不像會妥協的主。
——
薄寒沉回到私人別墅時。
姜夕還沉睡着。
“夕姐剛纔醒來好幾次,可很快便睡過去了。”桑桑小聲彙報着的姜夕的情況。
“嗯。”
薄寒沉淡淡應聲,順勢坐在牀沿上,俯身在女孩兒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x1的最初症狀,就是嗜睡。
再往後幾天,就是徹底失眠。
剛陪姜夕待了會兒,門口便有人來報:“薄爺,薄老那邊又派人來請您。”
薄寒沉拿着溫熱的毛巾,溫柔體貼的替女孩兒擦拭臉頰,將薄老的命令當耳邊風。
“下個月初是淼淼的生日,地點定在海邊小屋。你找幾個人,將小屋重新裝修一遍,裏面的東西全部保留。”
紅九和桑桑對視一眼,兩人均沒說話。
現在迫在眉睫的事,不是姜小姐的病嗎?薄爺怎麼打算起下月初的事了?
難不成,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解藥可是握在薄老手裏,薄爺他能有什麼辦法?
沒聽見紅九應聲,薄寒沉手上動作停下,眼底露出一絲不耐煩,“嗯?”
“是,薄爺!”
回答完,薄寒沉就沒了聲音,繼續爲姜夕擦拭手指,一根根擦拭,完全不理會門口來請他的人,是薄老的貼身管家。
“薄爺,管家已經在外面站許久了......”
薄寒沉眉頭一擰,將毛巾砸在紅九臉上,冷聲道:“這麼急要見我,趕着去死嗎?!”
門口的管家,心臟狠狠顫了顫。
這話得虧是薄老沒聽見,不然父子倆定是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