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沉的話,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姜夕若是出點意外,他和家人也得一起爲她陪葬。
看着soul醫生難看的臉色,白牧川上前,沉聲開口:“soul醫生的話沒有問題,我們無法保證在做解除催眠手術時,不觸碰到她第一段催眠。”
“但是大概率不會有問題,我也不會讓她有事。”
薄寒沉深深看了眼白牧川,不再說話。
“她現在身體狀況不好,手術定在三天後。”
這是soul和白牧川商量的結果。
“這段時間,我們會守在姜夕身邊,不會讓她有意外。”白牧川說着話,走到姜夕身旁,垂眸凝視她蒼白的臉,淡漠出聲,“這三天你也好好想想,姜夕恢復記憶後,事情該如何處理。”
薄寒沉拿着溫熱的毛巾,面無表情地替姜夕擦拭手指,漆黑的眼底早就翻涌着驚濤駭浪。
“我和她事,輪不到你插手。”薄寒沉背對着白牧川,幽幽出聲,“送soul醫生和白醫生下去休息。”
白牧川臉色微變。
因爲擔心姜夕,他並不願意離開。
最後,是被保鏢直接請了出去。
臥室裏,恢復以往的平靜。
薄寒沉握住姜夕的手,眉眼溫柔的望着她,徹夜未眠。
——
大概是高燒使得身體疲倦。
姜夕第二天睡着下午三點才醒來。
還是被餓醒的。
她睜開眼,看見自己躺在帝景別墅,大腦一片空白,懷疑自己可能做夢了。
昨晚她就夢到薄寒沉,那個混蛋還男人親她,抱她......
嘗試動了動,發現渾身無力,手背傳來一陣刺痛。
她還在打吊瓶!
會疼,是真的在帝景別墅。
她怎麼又回來了?
正當姜夕大腦混亂,不知所措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李媽端着餐盤走進。
見她醒來,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加快步伐,“太太,你醒了?”
太太......
她和薄寒沉離婚了,擔不起這個稱呼。
“李媽,我爲什麼在這兒?”
張開嘴,姜夕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
她記得昨天來集團,暈倒醒來後薄寒沉非要送她回去。
在姜家門口,那個臭男人抱着她邊親邊喊淼淼,氣得她甩了一巴掌。
後來——
她似乎很不舒服,突然高燒,流血不止......
再醒來,人就回到了帝景別墅。
李媽將餐盤放下,慈愛看着姜夕毫無血色的臉,心疼壞了。
“太太生病了,先生連夜將你帶了回來。具體的事,還是等先生來說吧。”
連夜帶回......
所以,他是衝去姜家把她帶回來的?
“太太餓了嗎?先喫點東西,先生特意做的。”
姜夕此刻什麼都不想喫,扯動蒼白的脣,無力追問:“李媽,薄寒沉在哪兒?”
“先生怕身上味道薰着你,洗澡去了,很快就回來。太太是想他了?”
想他?
姜夕苦澀輕笑,心底說不出的諷刺。
一個在清醒狀態下,抱着她喊其他女人的男人,她想什麼?
她是要問清楚,他到底要怎樣!
兩人話音剛落,房門就推開了。
薄寒沉換了件墨藍色睡袍,凌亂的短髮往下滴着水,呼吸也是亂的。
見他出現,李媽溫柔笑笑,騰出空間給兩個小年輕,離開時順帶關上了門。
薄寒沉隨便擦了擦頭髮,確保不會弄溼姜夕,才走到她身邊坐下。
休息一晚,又輸了幾袋血,姜夕的臉色終於不像昨晚那樣慘白。
“還有哪裏難受,告訴我。”
男人的掌心撫摸着姜夕的半張臉,低眸柔柔的盯着她。
姜夕偏頭躲開,清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悅開口:“昨晚是你把我從姜家帶回來的?”
“是。”男人挑眉,承認。
“薄寒沉,是不是昨天那巴掌沒把你打醒?”
面對薄寒沉無休止的糾纏,姜夕身心疲憊,氣紅了眼。
薄寒沉淡淡勾脣,雙手碰住女孩兒的臉,掰過來看着自己,“先喫點東西,再跟我鬧。”
“我不喫!”姜夕受不了跟他待在一起,用對其他女人深情款款的態度對她。
“我要回家。”姜夕冷着臉就要拔掉吊針,卻被薄寒沉強行按住。
男人眯起眼,嗓音和目光裏都夾雜着危險的味道,“亂動什麼?”
姜夕推搡兩番,推不開,只能大聲呵斥,“薄寒沉,我受夠你了。我說了,我不是淼淼,我不是,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世界上像淼淼的人那麼多,你再去找,放過我吧!”
看着她激動的樣子,薄寒沉抿着脣,大掌圈住女孩兒的腰肢,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你是!”
姜夕怒火堵在心口,一點就燃,“我不是不是,你聽不懂人話嗎?腦子有病的是你纔對!薄寒沉,你真應該去看看醫生!”
“我說,你是淼淼!”男人嘴脣貼上姜夕的耳畔,低啞的嗓音響起。
“我不是——”
姜夕不停否認,越聽越氣,在薄寒沉懷裏拼命掙扎。
薄寒沉眉頭一皺,將她推倒在牀上,按住雙手,居高臨下注視着他,猩紅着眼開口:“淼淼是你,不是別人!”
男人的話,在姜夕心底掀起一層漣漪,她掙扎的力度變小,溼漉漉的眸子疑惑的看着他。
“你說什麼?”
什麼叫淼淼是她,不是別人?
是她理解的意思......薄寒沉口中的淼淼,就是她?
臥室裏安靜極了,偶爾能聽到窗外狂風拍打樹枝的聲音。
薄寒沉緊抿薄脣,將臉埋進姜夕懷裏,重重呼吸她的清冽氣息,低低迴答:“你就是淼淼,我從始至終找的人,就是你。”
她就是淼淼!
這句話,像顆炸彈在姜夕腦海中炸開......
她怔怔望着男人,仔細回憶着他說的每個字,觀察他的表情是否在說謊。
“什麼叫我就是淼淼?”許久,姜夕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艱難詢問,“薄寒沉,你又想採用這種可笑的藉口,將我留在身邊嗎?”
“如果我是淼淼,第一次見面你就該告訴我,怎麼可能瞞到今天。”
“你可以去問白牧川。”
姜夕徹底怔住,臉頰褪去血色,心虛了。
知道大哥不會騙她。
如果他說是,那這件事就是真的。
可——
姜夕捏緊手,只覺得荒唐,不相信。
“好,我親自給大哥打電話。”
話音剛落,薄寒沉就將手機遞給她,表情淡然,“要我幫你撥號嗎?”
姜夕的手僵在半空。
他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