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一種？
紅九嘴角抽搐。
這跟讓薄爺選擇自殺，還是被殺，有區別嗎？
見薄寒沉不作聲，白牧川清冷而笑，笑容透着幾分揶揄，“想好了嗎？薄先生！”
薄寒沉擡起頭，冰冷的視線直勾勾的盯着白牧川，臉色沉得可怕。
“你在威脅我？”
目光雖冷，可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彷彿他剛纔的話，並未威脅到他半分。
白牧川眯了眯眼，第一次覺得這男人與姜夕口中的男人對上號了。
無情，冷血，漠然！
“小夕是我救回來的，她的命相當於是我的......”白牧川對上薄寒沉的眼，絲毫不退縮，“她不需要你！”
剎那間，彷彿兩道極光在空中相撞，天崩地裂。
紅九下意識握緊手，做好拉架的準備。
薄爺這副樣子，很可能下一秒就將白牧川弄死。
“需不需不是你說了算。”薄寒沉脣角一揚，勾出薄涼的笑，自信又狂傲，“如果不是你救過淼淼的命。以爲，還能有機會站在我面前說話？！”
“還有，無論是催眠前還是催眠後。淼淼愛的都是我，她不可能離開我！”
白牧川的臉色，瞬間慘白，很快便恢復正常，輕描淡寫道：“薄先生還真是自信。”
薄寒沉沒再說話，給就白牧川一個“不自量力”的表情，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只是紅九邊走，邊忍不住往後看，眉頭緊皺。
白牧川雖然是姜小姐名義上的大哥，可長年在外，兩人之間沒什麼交集和感情。
沒感情就罷了，於他而言，姜小姐不過是顆報復姜家的棋子。
他沒必要爲了個無關緊要的人，與薄爺劍拔弩張。
難道......
紅九眼皮跳了跳，壓下心底可怕的想法，匆匆跟了上去。
——
回到病房，姜夕還沒睡醒。
薄寒沉坐在她身旁，輕輕握住她的手，那雙黑沉的眸子充斥着寵溺和溫暖，一動不動盯着牀上的女孩兒。
紅九想不清楚，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出口。
“薄爺，您就不怕白牧川告訴姜小姐真相？”
“他不會！”
紅九一怔，不明白。
薄寒沉淡淡勾脣，指腹輕輕滑過女孩兒白淨的臉頰，嗓音低沉：“他如果能告訴姜夕，早在上次姜夕上酒店找他時就說了。”
“那是爲什麼？白牧川顯然不想......”紅九話語哽了下，“想讓您離開姜小姐，言語間也有威脅。”
薄爺說的是實話，白牧川想讓姜小姐離開，直接給她恢復記憶，或者告訴她真相就行了，何至於來找薄爺？
或者，白牧川最終目的，只是讓薄爺離開姜小姐，並不想想她恢復記憶。
“給意大利那邊打電話，近期內我會再帶姜夕回去一次。”
再回去一次，難不成薄爺懷疑姜小姐的催眠，沒那麼簡單？
“是，薄爺。”
——
姜夕被薄寒沉強行按在牀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傍晚時，在她反覆哀求下，終於肯帶她回家。
她出院時，老爺子帶着小舒一起守在病房門口。
“老許，你去扶着夕夕。薄先生還有事，別耽誤他。”
這話，是對着薄寒沉說的。
聽見老爺子的話，薄寒沉眉頭一擰，躲開老許伸上前的手，將懷裏的女孩兒抱緊了幾分，沉明顯拒絕：“外公放心，我會照顧好姜夕。”
老爺子那張被拂了面子的臉，擰巴着，夾雜着不悅。
“薄先生，你和夕夕只是男女朋友，你照顧她會很不方便，還是讓我帶她回去。”
薄寒沉往後退了兩步，陰沉着臉，但是態度極爲恭敬：“我可以照顧。”
姜啓眼睛你眯，似乎從這話裏聽出點其他的東西。
他剛想責備，卻看到姜夕雙手摟着薄寒沉的脖子，眼睛泛着水霧，迷茫的盯着兩人。
到嘴邊的話質問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夕夕，你要和外公回家，還是和薄寒沉回去。”
姜夕擡起頭，纖長濃密的睫毛微顫，漂亮的嘴脣抿着，似乎在思考。
這個停頓，已經讓姜啓知道了答案。
“行吧，你跟他回去。”姜啓拄着柺杖，無力嘆口氣：“女大不中留！如果有事，記得告訴外公。”
姜夕的臉莫名就紅了，微微點頭，看向小舒：“那......”
“我和夕夕一起......”見姜夕朝自己看來，小舒立刻跑到姜夕身邊，抓住她的手，“小舒不要和夕夕分開......”
小舒還沒弄懂外公是什麼，就這麼讓她獨自和外公待在一起，會讓她害怕。
更何況，姜正國一家子的才狼虎豹，虎視眈眈的盯着，她也不放心讓她回去。
可是外公那邊......
姜夕看向姜啓，正準備開口時，對方反而先說話：“小舒既然要和你待在一起，就讓她先待在你身邊。等時間長，熟悉我了，再帶她回來。”
說着，姜啓摸了摸小姑娘軟軟的髮絲，目光溫柔得不像話：“小舒要乖乖聽姐姐的話，知道嗎？”
“嗯！”
小舒乖乖點頭，在坐進車裏時，聽姜夕說了幾句話，小姑娘又立刻離開車廂，跑到姜啓身邊，用力將他抱住。
對於剛纔還對自己冷淡無比，此刻突然親近的小姑娘，姜啓受寵若驚。
“外公，我們改天回來看你喔。”
這話雖然是姜夕教的，可從小舒嘴裏說出來，再聽進姜啓耳朵裏，老爺子的心，彷彿被噴了蜜似的，甜膩又欣慰。
“那我走了喔。”小舒甜甜的笑着，離開前踮起腳尖，在姜啓臉上“吧唧”親了一下，嘻嘻道：“夕夕說，我這樣外公會高興。外公，高興嗎？”
“高興。”盯着那張像極姜之念的臉，姜啓聲音哽咽，“去吧，丫頭。”
看見外公臉上的笑容，小舒這才蹦蹦跳跳回到鑽進車裏，坐在姜夕身邊。
目送跑車離開，姜啓遲遲捨不得收回視線，直到許管家輕輕扶住他的手。
“一下子多了兩個孫女，薄先生又這麼愛大小姐，老爺子該放心了。”
姜啓淡淡勾脣，可蒼老的眼眸裏卻寫滿了擔憂。
他沒忘記，薄寒沉說這場車禍，是有人故意爲之。
小舒和姜夕死了，對誰最有好處？
“你私下去查查，正國最近都在做什麼。”
——
跑車停在帝景別墅。
薄寒沉先下了車，姜夕緊跟其後，正準備邁出車廂，男人忽然轉身，將她打橫抱起。
“你受傷了，別亂動！”
姜夕靠在薄寒沉懷裏，臉頰貼着他的心跳，輕笑出聲：“我傷的是手，腳沒事，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