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定河山 >第三百七十八章 自問做的合格嗎?
    黃瓊說這番話的時候,雖說不是一般的平淡,但語氣中顯露殺氣卻暴露無遺。這股殺氣,讓蘇進與簡雍均不由得一哆嗦的同時,也放下心來。他們都怕黃瓊過於氣惱,將那位膽大包天,敢扯着他的虎皮做大旗爲非作歹的知州,直接一刀給咔嚓了。

    眼前這位爺,當初可是連他的嫡親表兄,欽封的伯爵都敢拉到大街直接給了一刀。不僅弄的天下震動,朝野議論紛紛,攻擊他的奏摺堆滿了溫德殿。更搞得那位新蔡長公主,幾乎是一天三進宮哭訴。兩個個人都擔心一個伯爵都殺了,更別說德妃的一個侄子了。

    可這個傢伙,身上雖說沒有爵位,官職上也只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知州,與那個伯爵在品級上相差太遠。但相對於並沒有什麼真正權勢,只有一個空頭地位的長公主來說。這位背後家族門生故吏滿天下的知州,背景實際上要更加深厚的多。

    黃瓊給的這個答覆,在二人看來雖說也不是太過於放心。但二人也知道,這已經是面前這位英王能做的最大讓步了。只要能不殺那個知州,其餘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至於那個德妃的遠房族侄,兩個人誰也沒有放在心上。

    見到二人臉上的表情,黃瓊只是淡淡一笑。端起手中的茶碗抿了一口,碗中的碧螺春茶後才道:“那個陳爺在你們鄭州府大牢中的表現怎麼樣?本王要知道的那些東西,他開口沒有?不要告訴本王,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拿到口供。”

    聽到黃瓊語氣之中有些不滿意,眼下暫時還兼着鄭州府通判的簡雍,急忙道:“王爺,那個陳爺,在進了鄭州府大牢後態度很囂張。不僅不如實交待密州之事,反倒是一再威脅下官,與辦差的衙役。最後沒有辦法,下官也只能動刑。”

    “沒用幾鞭子,他便全部都撂了。此人的確是德妃的遠房堂侄。原本是德妃父家,留在鄭州一支看守老家宅地的。此次那爲密州知州上任後,便將他從鄭州府要到了密州,以做事方便一些。那位知州大人還是很狡猾的,對密州州衙留下的人,從來都不信任。”

    “不僅只信任他從家鄉老宅調的人,還有從京城帶過來的人。還將密州所屬吏員,除了那個邢捕頭因爲緝拿需要,而沒有調換之外。其餘的人,不管是同知、還是通判所屬,全部換上了他從京城,或是從老宅帶來的人。”

    “此人到密州上任後不到半個月,與一個不知道從那裏跑到密州,身邊還帶着孩子的風**人姘居在一起。將還發還原主的,被景王府負責管理密州事務的一個管事霸佔的宅子,搞成了自己的外宅,專門用來安置那對母子。”

    “自那以後,便整日裏與那個女人廝混在一起,每日根本就不到衙門辦公,所有的公事都是由他的心腹送到外宅處理。他對那個女人可謂是言聽計從,打着您的旗號收取前些年拖欠錢糧,大肆撈錢的法子便是那個女人給他出的。”

    “在那個女人的鼓動之下,將收上來的錢糧二八分賬,兩成歸屬他們這些經辦人,其餘的都被知州揣進了自己囊中。收上來的錢,直接都是進了那個外宅。根本就沒有向密州州庫,繳納過一文錢、一斗米。”

    “至於每家該繳多少錢糧,他們根本從來就沒有算過。全憑一張嘴,說多少便是多少。甚至他們這些經辦人,爲了多揣進自己腰包一些,還在原有的數目上翻上幾番。百姓們繳不起,剛剛發還的田地重新被奪回去,成了那個知州大人的私產。”

    “百姓不願意繳納的,他們乾脆就是明搶。從開始的土地、牛羊、家畜,到現在強搶民婦。那些因爲繳不起他們口中拖欠錢糧,而被他們強搶走用來抵債的女人,那個知州先糟蹋一番後,在賞給他們三天然後發賣。”

    “有的婦人,剛被解救出來還給原夫,安生日子還沒有過幾日,便又被他們搶去。王爺,觀那位密州知州所作所爲,可謂是幾乎照搬了以往景王府那些管事的做派。只是他的那些狗腿子也不知道,那位密州知州幾乎強搶來的民脂民膏,都被他弄到哪兒去了。”

    “他只知道的是這段日子裏,每半個月就有一車制錢或是十幾車財物,運出密州城不知道去向。至於徵收上來的糧食,也一樣沒有在密州停留,也是半個月便向外運一次。至於那些糧食,究竟運到了那裏去,他們也都不知道。”

    “這些事,都是京城來人做的,他們便是連問都不允許問。他們這些從鄭州本地被調到密州的,只負責下去催收。不過據他所知,那位知州對他新納的那位外室,不是一般的信任,很多主意都是這個女人出的。”

    “原本那位知州,看在曾經與司馬宏同朝爲官的面上,並不打算爲難他。不過這個女人,一再勸說他殺一儆百,找個敢出頭的狠狠整治一番,才能讓這密州的百姓打消抗稅的念頭,將錢糧繳納上來。而且那個女人,還私下裏面告訴他們,一定要好好的整整司馬宏一家。”

    “尤其是司馬宏那個小兒媳婦,就算司馬宏將錢糧繳了,也絕對不能放過。後來那個女人無意之中說漏了嘴,他們才知道爲何這個女人死抓着司馬宏一家不放。司馬宏的小兒媳婦上個月進密州城抓藥,偶然被那位知州大人看到後,便驚爲天人一直念念不忘。”

    “便是牀笫上的興趣都減少了三分,讓這個女人嫉妒的很。不過這個女人也知道自己身份,爲了固寵便打着將司馬宏的那個兒媳婦,送到那位知州的牀上。反正落到他們的手中,今後整治的法子有的是。也不差一時半會,讓別的女人得意一下。”

    “據那些狗腿子交待,這個女人陰險得很。他們對這個女人的畏懼,甚至還在那位知州之上。除了那位知州大人對這個女人言聽計從之外,還有很關鍵的一點,就是這個女人手腕很多。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很多時候出的主意,都讓人求死不得。”

    即便已經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聽罷簡雍的陳述。實在壓制不住心中怒火的黃瓊,將手中的那盞鈞瓷所出茶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無恥、荒唐,身爲官宦子弟、皇親,居然做出這等事情來,連官逼民反的道理都不知道。”

    “若是在讓他這個知州繼續做下去,本王費盡苦心方纔穩定下來的大局,恐怕又要被他一個從五品知州,搞的毀於一旦。此人那裏還有一絲朝廷命官,該有的樣子和做派?被一個女人操縱,儀仗身後家世視朝廷、本王,還有這鄭州府官員如無物,如此的魚肉治下百姓。”

    “蘇進、簡雍,就在你們的治下,居然出了如此違逆之徒,而長達兩個月的時日。你們居然一無所知。你們自己說,這個知府和同知做的合格嗎?真不知道,本王當初怎麼看上你們這兩個人,簡直是昏聵、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