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定河山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漫天要價
    自己雖說不是太在乎,但呂蒙正的爲人,是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這個事情。他儘管說的有些隱晦,但也在變相的表明態度。那就是此事,自己絕對不能親自下場。先讓寇準出面與其談,實在不行他在出面,這樣自己一方的轉圜餘地就要大的多。就算傳出去,影響也要小的多。

    呂蒙正這麼做,倒也是設身處地在爲自己着想。而且他這個做法,也是更加老練做法。黃瓊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好,就按照你的這個想法辦。寇準那裏你去談。注意把握好談判的節奏,不要急於求成,底線決不能輕易暴露。記住着急的是他,而絕對不會朝廷。”

    見到黃瓊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呂蒙正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過,雖說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陛下以爲,此次交換這個、這個,換多少真金白銀更合適一些。朝廷或是說陛下,可以接受的最低底線是多少?我們這個出價多少合適?常言道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嗎?”

    呂蒙正的話音落下,原本以爲黃瓊需要考慮一下的他,耳邊卻傳來黃瓊毫不遲疑的聲音:“朕其實要的不多,白銀二百萬兩,黃金三十萬兩,精銅二十萬斤,這是最低的底線。什麼布帛一類的東西,朝廷是不要的。至於要價,你與寇準商議,但記住要給自己留下充足後手。”

    “不要一開始,就暴露出自己的所有東西。告訴寇準,以這個爲底線,談成的數量越多,朕給他的獎賞就越高。但絕對不能低於這些。還有朕只要這些真金白銀,不接受任何的頂賬。至於制錢,朕是不要的。告訴劉晉禮,別想着拿他們,自己鑄造的那些假錢來糊弄朕和朝廷。”

    “還有,告訴他們,朝廷只要真金白銀。別想着朕好糊弄,與以往糊弄戶部那些糊塗官一樣,用什麼過期賣不出去的香料,臭大街的東瀛紙扇,還有什麼狗屁高麗布還糊弄朝廷。朕直接將僞帝挫骨揚灰,而且就當着他的面。朕可不是那些可以任由他們,糊弄的昏聵官。”

    黃瓊這個獅子大開口的所謂底線,呂蒙正目瞪口呆。還沒有等他說什麼,黃瓊接下來的話,更讓他驚掉了下巴:“留在京城的那些王宗,出了三服的每人一百兩白銀,除了五服的每人五十兩白銀。三服以內的,每人二百兩白銀。他的那些叔伯兄弟,每人五百兩白銀不二價”

    聽到黃瓊便是那些王宗,都要一併賣掉的想法,呂蒙正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良久才很是無語,甚至可以說有些失禮的看着黃瓊。而看着呂蒙正詫異的目光,黃瓊卻是笑笑道:“這些王宗留着有什麼用。朝廷不缺這些喫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人。當人質都一文不值。”

    “對於那些真正有野心,行事不擇手段的人。那些所謂親人的性命,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別忘了,當初僞帝興兵作亂的時候,他的親生兒子就在京兆府。就算是一個牌位,可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起兵作亂,尤其不會知道朕會殺了他的兒子,可不是一樣沒有絲毫的手軟?”

    “至於這些王宗之中,更多的都是遠親。即便是最近的,也不過是幾個嫁了人的姐妹,還有幾個叔伯和堂兄弟,外加幾個弟弟罷了。如果真的與他關係近的,恐怕早就被他接走了。這種人被當做了棄子,估計對他來說非但不是關係親近的,反倒是到了他那裏會成爲掣肘。”

    “是個人就會有野心,他爹的那些兄弟與兒子,也是一個樣子。哪怕再無能的人,當以往壓在頭上的那座大山,突然之間被搬掉了,就算原本沒有的野心,也會滋生起來。更何況,他父親以庶出之子繼承王位,他的那些兄弟未必就真的會服氣。你是庶出,我也是一樣是。”

    “憑啥你可以,我爲什麼就不可以。大家一樣都是妾生子,地位都是一樣的,誰也沒有比誰高。原本靠着他爹的強勢,可以壓制住他們。現在他爹死了,剩下的那些叔伯,就沒有一個老實人。真正的世家子弟,草包不是一個沒有。但很多人,所謂的草包只是爲了活下去。”

    “還有他的那些兄弟,他雖說沒有了爵位可以繼承,但卻是繼承了家業。爲什麼他可以,別人就不可以?別忘了,朕的那些兄弟有一個算一個,滿眼也一樣都是朕的皇位。他的那些叔伯和兄弟,送到他那邊也一樣會惦記他的家業。一羣有野心的傢伙,都不會真正老實的。”

    “而且朕敢斷定,僞帝並未公開指定繼承人。被朕殺了的那個只是一個牌位,這一點估計他身邊的人都知道。朕當初爲英王時,曾經夜探過桂林郡王在京別院。那個所謂的世子,便是僞帝身邊侍衛都不尊重他。而僞帝登基的時候,也並未冊立過所謂太子,無論真假都沒有。”

    “就算僞帝,真的一百個心思,想要冊立他爲繼承人。但別忘了,在朝廷禮部的玉冊,還有王府之中,他劉晉禮已經死了。僞帝但凡哪怕還需要人,替他經營那個基地,就不會公開他的身份。所以,朕斷定他絕對不會公開指定他爲繼承人。這樣一來,不服他的人恐怕更多。”

    “所以,將這些人交還給他。也就等於將一個,確切說一堆燙手火盆,交還到他手中。讓他們內部先亂一陣子,多熬一熬他心血。面對着這麼一羣殺不得,放也放不得的寶貝疙瘩。養着都會嫌礙眼的人,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會怎麼做。就算拿不到太多,也可以給他添堵不是。”

    黃瓊的話,呂蒙正深以爲是的點了點頭。他接到過傅遠山的信,希望他將後續搜捕到王宗,就地在廣南西路處置了,千萬別再往京城送了。這羣被關押在羈押所,沒有高清自己處境,還整日裏面要東要西的人,都快把羈押所管事的,還有負責監管他們的永王,差一點給逼瘋。

    這羣人居然在羈押所裏面,還要錢要東西要女人。更有過分的,居然還在羈押所裏面,開設賭局的。把一個莊嚴無比的羈押所,搞得烏煙瘴氣。黃瓊離京之前,曾經讓永王將他們分批輪番放出去透透氣,與外界接觸一下。結果這羣人出了羈押所,半個京城都搞得亂七八糟。

    這些人要麼在封地,被壓制的太久了,到了京城就原形畢露。要麼本身就是紈絝子弟,除了花天酒地惹是生非,什麼事情都不會做。放出第一批人,就在劉晉禮的九弟帶領之下,逛起了京城最大的青樓。結果與京城的權貴子弟,爲了一個青樓女子,爆發了一場幾十人羣毆。

    那座京城最大的銷金窟,被砸了一個亂七八糟,損失足足幾千貫不說。就連前去抓人的京兆府衙役,都被暴打了一頓。最後還是京城巡城司兵馬,以及南鎮撫司聯手出動,纔將這些人制服。其中除了劉晉禮那個九弟,被打掉兩顆牙,被打成熊貓眼,其餘的人也都一身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