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定河山 >第八百六十七章 於明遠的三個差事
    而自己雖說已經祕密告訴馬瑞,讓他部署針對桂林郡王府的情報收集,但這是需要時日的。一個可靠的情報體系,從建立到發揮作用,都是需要大量時日與金錢的。如今馬瑞手中雖說掌握着,景王留下的大批財物,可人員從選拔到培訓,在到發揮作用,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了。

    更何況,黃瓊對馬瑞並不是很放心。馬瑞哪怕對景王再忠心,可對自己這忠心度就未必有那麼高了。將其一個情報體系掌握在別人手中,尤其是還是涉及到桂林郡王府這樣,重要的目標,黃瓊實在有些不放心。倒不是黃瓊天生多疑,而是馬瑞這個人,實在讓他並不放心。

    但對於黃瓊來說,他很清楚的知道,沉默後面往往意味着爆發。如今桂林郡王府的逆來順受,讓黃瓊心中隱隱有種不安感。他總感覺,桂林郡王府如今這種老實只是表面上的。肯定在暗中準備着什麼。而且這個爆發一旦到來,勢必會是驚天動地的,甚至危及到天下的安危。

    別看自己與桂林郡王府有了翁婿之情,可無論是作爲女婿,還是作爲對手,黃瓊知道這只是自己那個名義上岳父的緩兵之計。恐怕兩個人相互之間,包括老爺子,誰都沒有把這個翁婿之情當做一回事。別說桂林郡王不是司徒喚霜親生父親,與司徒喚霜還有着殺父辱母之仇。

    就算真的是他的親生女兒,在這種你死我活爭鬥上,也不會有什麼骨肉之情的。這歷朝歷代的權力鬥爭,又有哪個會被什麼骨肉之情拖累。他的親生女兒,尚且爲了利益,還能被逼着嫁給自己妹夫做小,更何況一個養女?一旦真到了那邊圖窮匕見的時候,勢必會天崩地裂。

    情報上缺失,更加劇了黃瓊心存的這種異樣不安感。如今黃瓊也只能,儘可能的多想辦法,在戰略上多做一些準備。包括對江南諸路文武官員的調整,軍械的製造與儲備。做好這些事情,黃瓊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得力,擅長軍事方面的助手。而這個人,黃瓊更希望是文官出身。

    可現在朝中的武將,黃瓊選來選去,最終在何家產與於明遠之間,還是選擇了於明遠。何家產,還是被黃瓊留在了山西路節度使任上。黃瓊如此做,倒不是爲了與沈碧君與南宮柔行事方便。將何家產留在山西任上,以方便維持自己與二女,私下裏面那些見不得光的關係。

    而是在黃瓊看來,除了山西路表裏河山,在戰略地位上極其重要。在如今朝廷要全力面對南方,需要一個得力的老將坐鎮北方,防備北遼趁虛而入。如今朝中得利武將不多,像何家產這種在軍中,能壓住茬子武將更不多。更因爲何家在軍中的勢力,多少還是讓他有些顧忌。

    並且相對年紀已經略大的何家產,如今正年富力強。又是文官出身,腦子更加活,也是黃瓊自己人的於明遠,就成了黃瓊首選。所以,在何家產與於明遠之間,黃瓊最終選擇了於明遠。在召於明遠進京的同時,黃瓊也讓一直署理驍騎營都指揮使的郭晨,正式接任都指揮使。

    原本黃瓊,這一系列關於武官的調動,尤其是郭晨接任驍騎營都指揮使,是打算與老爺子商議的。但老爺子在聽到他的人選和心思後,卻並未發表任何的意見。也知道這個兒子,對自己給他選擇的班底,尤其是中書省、樞密院,甚至是殿前司的某些官員,很是有些不滿意。

    所以只是很平靜告訴黃瓊,既然印寶都交給他了。他若是有什麼想法,儘管放手施爲便是了。所有的官員調動,便是高級武官的調動,也不用在找自己商議。不過老爺子也提醒黃瓊,如果真的對朝中官員不滿意,也可以自己着手開始培養,或是從年輕官員之中着重挑選。

    老爺子還是這個態度,讓黃瓊也是無奈。不過,老爺子擺明的態度,倒也讓黃瓊無後顧之憂。而接到黃瓊鈞旨的於明遠,再與副手交接了手中事項之後,帶着家眷進京。河南路首憲,距離京城並不遠。所以,於明遠到的速度很快。接到黃瓊調任的鈞旨後,二十多日便進京。

    至於府邸,黃瓊早早的便準備好了。在進京之後,於明遠顧不得安頓眷屬,將家事都丟給了李秀,自己便立即進宮窺見。當在溫德殿見到黃瓊的時候,於明遠不由得感嘆世事變遷。兩人鄭州一別,不過是兩年沒有再見。可就這兩年變化,卻是斗轉星移、如夢如幻一般。

    面前的這位太子爺,與當初出任鄭州制置使時相比,顯得更加的成熟與沉穩。如今更是身爲當朝儲君,並接掌了幾乎整個朝政。於明遠在前來晉見黃瓊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而專門在溫德殿外迎接於明遠的黃瓊,正好被夕陽照耀在身上。雖說身上只是一身書生裝。

    卻在夕陽閃耀之下,讓人不敢直視。如果在鄭州的時候,於明遠還模棱兩可,如今以及徹底依附在黃瓊麾下的他,直接便要拜倒磕頭。只是就在他要行三拜九叩大禮的時候,卻被黃瓊直接攙扶了起來:“於大人,當初自鄭州一別至今,你我足有兩年未見,可是想死寡人了。”

    黃瓊的話音落下,於明遠並未因爲黃瓊語氣上異常重視,有任何的自得。而是相當沉穩的道:“殿下,自從在鄭州與殿下交心以來,臣也從未忘記過殿下。這兩年來也時刻惦記與殿下再會。殿下如今身負天下重責,無論殿下此次召臣進京有何事,臣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於明遠的話音落下,黃瓊卻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便要挽着他的走進入溫德殿。只是於明遠分得清主次,知道這只是這位爺禮賢下士而已。他是當朝太子,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二品官員。這位爺此次調自己進京,還不知道究竟讓自己做什麼,自己又如何能與他並肩同行?

    所以對於黃瓊伸過來的手,於明遠還是知趣的略微退後半步。稍稍的避讓了一下,意思是讓黃瓊走到前面。只不過於明遠並未持寵而驕,儘管心中還是相當的滿意。但黃瓊在神色上,卻是不以爲意的哈哈一笑。直接拽着,還是多少有些不自然的於明遠,邁步進入到了溫德殿。

    進入殿內之後,看着於明遠比當初在驍騎營時,顯得蒼老了不少的神色。知道他這幾年,在河南路沒有少操心的黃瓊,輕輕嘆息了一聲道:“想必這兩年,於大人在河南路節度使任上,可是費了不少的心血。寡人當初急於整頓糜爛不堪的河南衛軍,卻實在苦了於大人了。”

    聽到黃瓊提起自己這兩年的任期,想起這兩年在河南路任上整頓衛軍時,節度副使與節度同知處處掣肘,下面的府軍兵馬使,明裏面配合、實則暗裏卻是在變相抵制。便是幾個兵備道也是陽奉陰違。河南路安撫使的支持,也多流於表面,自己可謂是煞費苦心的苦辣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