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用了差不多10分鐘,才把基金會出叛徒一事講清楚。
起因很簡單,在奧地利設立的分會收容庫中,發現標號爲SCP-096的收容物無故消失。
說是消失不太準確,收容箱沒地面,僅剩一張疑似SCP-096皮樣物體。
逍遙仙告訴黑淵,這間收容庫保密安全等級非常高,發現皮樣物體後,收容庫內無任何外人破入的痕跡,監控被人爲迫害,該生物也沒有逃跑跡象,大概率是被什麼未知手段攫取了生命。
因爲SCP-096生物的特性,在沒人看見它樣貌時,會一直保持低迷狀態,沒有攻擊性,排除它自己無視一切物理障礙的前提,最終基金會上層通過一些祕密手段判斷該生物是消失,而非逃走。
“SCP-096?是當年追殺我父親那種生物?”
“沒錯,正因如此,此事恐怕和你有些關係,所以能和你說一些。”逍遙仙儒雅的外表不變,只是神態有些低迷。
“怎麼推斷是出了叛徒?”
“該生物消失後第三天,一位負責守庫的看守被發現在家中遇害。他死亡的狀態和你們在橙家主脈族地6層發現的19具屍體情況相差不大。”
“他死亡時家中也沒有闖入跡象,他死亡時坐在沙發上,穿戴整齊,家中沒有搏鬥掙扎現象,很有可能是遭到熟人下手。”
“之後的2天時間內,再次又看守失蹤,才引起上層震動。”
黑淵一愣,他記得自己並未把橙家族地屍體情況告訴過這位便宜老師。
看出徒弟有疑惑,逍遙仙訕笑說道:“我去總部述職,對你的觀察也沒有停下過,有我一個同事在暗中繼續。”
“難怪。”黑淵心驚於基金會對情報的掌控。
“如此說來,那個收容看守早就被蟲蛹生物寄生了?”
“蟲蛹生物?”一個新鮮詞彙引起逍遙仙注意。“老師,蟲蛹生物是我給寄生在這些人類身體裏未知生物起的名字。”
老師微微頷首。
“還挺生動。確實如此,解剖後那名看守的身體狀態雖然不似那19具屍體嚴重,症狀卻差不多,舌頭被外力拔出,大部分內臟呈萎縮狀態。”
“基金會也掌握了一些被這種生物寄生人類的信息,但我們還沒有發現它們的規律,對其生物特性掌握不足,至今還未起名。”
“老師,我有個疑惑,被蟲蛹生物寄生後的人類怎麼判斷。”
逍遙仙沉默了很長時間,嘆息道:“抱歉,至今無法找到明顯判斷依據,瘦削和精神大變有可能是疾病引發,不足以用來做判斷標準。”
...我有辦法...黑淵很想把實情告訴老師,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蟲蛹生物來歷神祕,至今還困擾着基金會以及黑族。基金會出了叛徒一事,如此看來這個組織也不是鐵板一塊,或許發現的只是冰山一角。他不能輕易把這件事透露出去,萬一被敵人知曉,就太被動了。
他雖然相信老師的爲人,卻不相信他的同事和組織上層。
“你們族長有簡單判斷方法,你擄走的馮毅就是疑似被蟲蛹生物寄生的人類。”逍遙仙微笑地看着徒弟。
“啊,老師,連這個你也知道。”
“不過你還沒能完全掌握遠距離取物納人的技巧,這次之後是不是發現精神力枯寂得厲害?”
老師不愧是老師,黑淵虛心受教。收納馮毅後,他的精神力確實一耗而空,至今還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太陽穴時不時還會抽痛一下。
“這是我修煉的一些心得,裏面就有關於隔空取物和遠距離精神力不散不匱的要點,你拿去看看吧。”
黑淵眼睛一亮,雙手接過筆記。
“謝謝老師。”
“哈哈哈,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早該給你的。”
“老師,基金會爲什麼認定此事和我有一定關係?”黑淵又問。
逍遙仙解釋道:“你父親當年放出來一隻SCP-096的事,基金會就密切關注,發生在你們族冢祕境中的叛族事件我們雖然沒有掌握全面信息,但後面經過多線索推敲,也猜到這種生物的來歷,正是從你身上那張殘頁內的空間而來。”
“族冢祕境大災變後,該生物銷聲匿跡,看似被消滅,卻是藏起來保存實力,在暗處謀劃長遠。”
“之前25年可謂風平浪靜,外界再無一絲該生物出現的消息,卻在你出世,開啓重回家族的九考之後有萌動跡象。”
“尤其是當你回到黑族,順利通過鐵索橋試練後,這些萌動越發清晰。”
“奧地利收容庫那名看守被寄生多年,卻在近期才發現,足以證明該生物的隱蔽性和隱忍能力。”
老師伸手拍打徒弟肩頭,安慰道:“這一切似乎是從你25歲生日,徹底和殘頁完成融合後開始的。”
“我們懷疑你身上的殘頁很容易被蟲蛹生物感知,畢竟那是它們來的地方。多方面證據表示,殘頁和你融合這件事在蟲蛹生物的意料之外,你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它們長期埋伏的計劃。因爲馮毅突然被你收納,引起了他們的警覺,或許是怕暴露,奧地利收容庫的SCP-096消失,恐怕是慌亂之下處理不得當的緣故。”
那幾名看守隱藏多年未被發現,卻在馮毅意外被黑淵收走後,突然暴出,看起來確實和黑淵有脫不開的關係。
聽到這裏,黑淵自嘲地一笑。
“難怪老師說我是明燈,把我設爲黑族的明棋,他說讓我外出歷練,恐怕就是想起到這個作用。”
“後悔嗎?”
“我不後悔,”黑淵語氣篤定。“父親叛族一事還需要我尋找真相,殘頁融合於我來說是把雙刃劍,或許增加了敵人的感知,卻也給我帶來不少便利。”
老師逍遙仙滿意地點了點頭,再道:“基金會出叛徒一事還在調查,高層掌握了不少線索,也有懷疑目標,但我們決定按下不動,再觀察一段時間。”
黑淵明白這個道理,他說:“你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吧?族長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黑族手裏掌握了不少蟲蛹生物寄生人的線索,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行動,也是要謀大事。”
“抓幾條小魚小蝦毫無作用,只能找到敵人領袖,把計劃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找出來,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你有這樣的領悟老師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