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蕊？好好聽的名字，不知道清蕊小姐姓什麼？”
傅司晏佯裝好奇，姜清婉開口道：“我姓陸，陸清蕊。”
陸鄞寒這時也跟着走了出來，下意識的把姜清婉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裏，轉頭看着許若晴：“出院手續什麼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都已經完事兒了。”
姜清婉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王媽住院期間，她的私人物品並不多，簡單打包一下就直接可以出院了。
他們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王媽身上，壓根沒有人看到，坐在最角落的傅司晏眼裏閃過的一抹厭恨。
他下意識地擡手摸上自己的臉。
這麼多年他都一直沒有忘了姜清婉，把她所有細節都深刻入腦海裏，可他怎麼能因爲自己換了個模樣就認不出來自己呢？
那樣冷淡的如同對待陌生人一般的態度，讓他的心裏一陣陣的發疼。
他期待了這麼久的重逢，無論如何都不能是這樣的場景。
把王媽接回莊園之後，許若晴爲了方便，還專門找了個廚師，負責照顧王媽的一日三餐。
她把二樓的一個空房間收拾了出來，讓姜清婉和陸鄞寒暫時入住。
王媽的病情越來越糟糕了，她每天更多的時間都是呆在牀上，因爲已經癌症晚期的原因，每隨意的一個小動作都會如同蝴蝶效應一般，引發身體內部鑽心的疼。
她的記性也越來越不好，經常拉着許若晴的手，反反覆覆說着過去的那些事情。
“小姐，其實這麼多年，我總是在想，這老天真的公平嗎？爲什麼總是要拆散那些郎情妾意的愛人呢？”
王媽忍不住的點點頭：“當年的事情其實全怪秦凱歌，他明明早就跟我訂下了婚約，但還是一眼就看中了表姐，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跟她結婚。那個時候的姜家已經處於下坡路了，面對秦凱哥這樣的邀請，老爺子根本不可能會拒絕。如果他當初沒有那麼固執的話，現在會不會就不一樣？”
而且話雖然這麼說，她心裏清楚，秦凱歌確實很愛姜清婉。
哪怕是他，後來因爲絕望自殺，也是先處理好了姜家的那些事情纔去做的。
許若晴是個局外人，也沒有辦法設身處地的把自己帶入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只能嘆了一口氣，寬慰她道：“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別再讓它變成一件執念，折磨自己了。”
“我不是折磨自己，我就是突然之間有些感慨，好像那個時候老天給我們選擇了另一條路，但不過我們還是太固執了。”
王媽艱難地從牀上起來，慢騰騰地走到窗邊，看着窗外那些已經孤零零的樹木。
“小姐，等我死了之後，不要把我埋在墓地裏，選個天氣好的時候，把我揚在海里吧。”
王媽自顧自地說着，卻根本沒有發現身後的許若晴聲音已經哽咽，她眼眶通紅地盯着王媽，生離死別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尤其是當你最親愛之人在你眼前接受這種命運的時候，你無能爲力，只能旁觀。
許若晴心裏就是這種感覺，她大步上前把王媽緊緊地摟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