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沙灘上那個小詭嗎？”張建國笑着說。
何四海點了點頭，“所以……”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張建國笑着說，絲毫不介意地道。
“好啊。”何四海也笑了起來。
然後打開家門。
桃子第一個衝了進去，至於對爸爸的自言自語，她現在也見怪不怪了。
“桃子，進門要記得先洗手。”何四海對扒拉着桌沿，看着桌上半個西瓜的桃子道。
“好。”桃子聞言立刻應了一聲。
但是目光卻沒有離開桌上的大西瓜。
這是孫樂瑤送過來的，一個大西瓜她和萱萱一人一半。
“好就快去。”何四海催促道。
“呵呵。”桃子聞言這才噠噠噠地跑進了洗漱間。
“真可愛的小姑娘。”跟在後面的張建國道。
何四海看他一眼沒作聲，轉身去廚房拿了一把勺子。
讓桃子挖着喫，西瓜他就不切了，省的桃子喫得到處都是。
洗過手回來的桃子眼巴巴地看着何四海。
西瓜有點大，桌子也有點高。
何四海索性把西瓜放在地上，讓她直接坐在地上喫。
“小心一點，別弄得到處都是。”何四海叮囑道。
“好。”
桃子答應得很乾脆，但是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了。
“我去燒晚飯，有事就叫我。”何四海叮囑道。
“好。”桃子答應了一聲。
剛纔劉晚照倒是叫何四海去她家喫飯，但是何四海拒絕了。
次把次沒關係，但是天天去，就不太合適了。
雖然劉晚照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豬肉不要太廋，太廋容易炸焦，也不能太肥，太肥容易油膩，而且糯米本來就吸油……”
“肉裏放兩個雞蛋，蔥姜也要放一些，不要太多……”
“糯米、肉、蔥姜要攪拌均勻，熱得不能炸，等冷了再炸……”
張建國在旁邊嘮嘮叨叨的，何四海按照他說的一步步做。
炸糯米丸子做起來其實很簡單，唯一不好的就是時間有點長。
“爸爸，爸爸。”就在這時候何四海聽見桃子在客廳叫她。
“怎麼了？”何四海擦了擦手，走出去問道。
“我想看電視。”桃子說。
原來她已經不滿足只吃西瓜了，她要邊喫西瓜邊看電視。
“好……呃……”
剛纔讓她好好喫，別弄得到處都是，她答應得也乾脆。
可現在地上，臉上? 連她自己頭頂上都有西瓜籽? 也不知道是怎麼弄上去的，也是本事了。
“嗅嗅~”
小傢伙嗅了嗅小鼻子? 然後一臉期待地問道：“爸爸? 你在做什麼好喫的呀？”
“我在做糯米丸子。”何四海說。
“哇，我喜歡喫糯米丸子? 我要喫……要喫好多好多。”
“西瓜都喫飽了吧？還好多，而且剛纔在街上也吃了不少東西。”何四海睇了她一眼道。
“沒關係? 我肚肚很大的? 我能喫得下。”桃子拍拍她的小肚皮。
何四海纔不信她，給她打開電視，回廚房繼續去了。
糯米丸子很好喫，外焦裏嫩? 但是何四海還是覺得差了點味道。
明明是按照張建國說的步驟做的? 但是和他記憶中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要不是因爲糯米不好消化，何四海沒給她多喫，她還真的再能喫幾個。
何四海用大碗盛了一大碗給對門送了過去，不能總是喫他們家的。
萱萱開始還挺高興的? 但接着埋怨老闆怎麼不早點送過來，她都喫過飯飯了? 已經喫得飽飽的了才送過來。
然後從自家嗖嗖的跑出來，溜進何四海家裏找桃子一起玩。
然後就見桃子躺在沙發上摸着肚皮哼哼唧唧的? 今天晚上她喫得有點多了。
“我是醫生。”
萱萱立刻跑過去，耳朵貼着她的小肚皮? 要幫她聽聽? 肚肚裏面是不是有小蟲子在偷喫。
桃子癢癢? 在沙發上一陣翻滾，兩個小傢伙鬧成一團。
收拾廚房的何四海看了一眼，沒管她們。
就在這時候，何四海手機響了，丁敏打過來的。
“竇小龍的屍體找到了……”她說。
何四海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消息。
……
孟彩霞打開自己攜帶的水壺，坐在馬路牙子上喝了一口水，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白天在電子廠上班，工作屬於兩班倒，每天最少上十二個小時。
因爲上班時間有白天也有晚上，想要幹其他兼職都不好找。
最後只能選擇做了外賣騎手。
下班以後飯都沒喫一口，就一直忙到現在。
全身都痠痛，騎着電瓶車都差點睡着了。
可是她只能咬牙堅持。
沒什麼能力的她，沒有依靠的人，只能幹這些。
而且兒子還在老家等着她在。
想到兒子，孟彩霞感覺精神一震，彷彿人都不那麼困了。
拿起手機，打開相冊，點開一張照片，坐在那裏傻樂呵。
這是過年回去的時候拍的。
穿着一件藍色羽絨服兒子衝着鏡頭比了個心的姿勢，臉上滿是笑容。
可惜臉上有些傷痕，笑的時候大概牽扯到傷口，所以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的感覺。
這是他爸爸打的，說他不聽話偷東西，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再捱打。
想到這裏孟彩霞有些憂心忡忡。
而且去年給小豆買的羽絨服也有點小，她沒想到小豆長得那麼快，今年怎麼着也要買大一些。
想到這裏，她關掉了手機打開電話本。
其中有一條顯示“孩子他爸（87）”。
87條未通電話，她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她想回去看看，可是廠裏的工作實在丟不下，坐過車時間太長了，而且車票也貴，她捨不得。
她還要攢錢，回老家買套房子，然後把兒子接過來跟她過，所以她不能浪費一分錢。
她翻了翻電話本，在“家”的號碼上停留了一下，她想讓父母幫她去看看小豆。
最終還是沒點下去，掛了電話，無奈地嘆息一聲。
因爲如果她打電話，估計爸媽又會問她要錢，小弟要買房，要結婚……
她把頭埋在掌心裏，使勁在臉上搓了幾下，強忍着把淚水憋了回去。
然後踉蹌地站起來，騎上她的二手電動車準備回出租屋，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呢。
原來羊城夏季的夜晚，一樣冰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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