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門前。
“好了，你們兩個進去吧。”何四海對桃子和萱萱兩個小傢伙說。
可是兩個小傢伙充耳不聞，盯着旁邊手裏抱着個大包子，啊嗚啊嗚，一邊喫着一邊噠吧嘴的婉婉。
“爲什麼我們要去幼兒園，婉婉姐姐就不去呢？”桃子指着喫得歡快的婉婉問道。
“對呀，對呀。”萱萱也連連點頭。
“哎吆，這個問題，還真的難倒我了。”何四海抓抓頭。
“我也不知道。”
桃子：
萱萱：
“你們自己問婉婉，她爲什麼不上幼兒園。”何四海道。
兩個小傢伙立刻把目光移到婉婉身上。
“hiahia……因爲我要喫大包包。”婉婉傻乎乎地回答道。
“我也想喫大包包。”萱萱在旁邊說道。
“你們早上不都是喫過早飯了嗎？”何四海有些無語地道。
“可是我還是想喫大包包。”桃子盯着婉婉手上的包子說道。
“那……給你們喫吧，hiahia……”
婉婉把手上咬成月牙形，沾滿口水的包子遞過去道。
桃子和萱萱可不嫌她髒，一人扒着包子上咬了一口。
婉婉再一看手裏只剩下一小塊，趕忙啊嗚一口塞到自己嘴裏。
“好了，現在快點進去吧。”何四海無奈催促道。
“好。”桃子和萱萱聞言手拉着手，走進幼兒園。
等到門口，兩個小傢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看見站在那裏的何四海跟婉婉。
她們忽然覺得，不上幼兒園，好像也挺快活的。
看着兩個小傢伙進了幼兒園，何四海這纔對旁邊的婉婉道：“走吧。”
“老闆，我們去哪裏？”婉婉把自己的小手塞到何四海的掌心裏問道。
“去那天的理髮店？”
“理髮店？”婉婉摸了摸自己的髮髻。
“我不要剃頭髮呢。”她說。
“不是給你剃頭，還記得那天那個老奶奶嗎？我們去幫她完成心願吧。”
“哦~”婉婉聞言有些恍然。
然後伸手就要去撥動空中的線，直接穿梭過去。
“不用，我們慢慢走過去吧，整個順便逛一逛。”何四海拉住她道。
“逛一逛……hiahia……我喜歡逛一逛。”
“你這個小傻瓜，這有什麼好開心的？”
“hiahia……我是小傻瓜，我好開心呀。”
何四海：“……”
看來真是一個小傻瓜。
何四海拉着婉婉一路向前，冬季的太陽照耀在他們的身上懶洋洋。
婉婉小臉紅撲撲的，滿臉的興奮，圍繞着何四海跑來跑去。
現在的時間路上行人很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除了不時地駛過幾輛車，只有幾位環衛護工，正在維護路邊的花草。
大概也因爲人少，婉婉顯得特別活潑。
何四海沒有選擇坐車，帶着婉婉一路往前，他忽然想這樣走走。
兩人闖過十字路口，路過商場、走過飯店、穿過天橋……
來往的行人，遇到的貓狗，看見的花草，聽到的聲音……
這就是人間啊，充滿了生活之氣。
何四海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一步步丈量大地，隨着接觸得越多，越覺得人家的不真實，只有如此，纔會讓他有一種活在人間，活在當下的感覺。
婉婉在他身邊不時跑來跑去，遇到陌生人，立刻拉住何四海的手。
見到好看的花草，會發出hiahia的笑聲。
一隻鳥兒從頭頂飛過，她都能站在原地看上好久。
“婉婉。”
“嗯？”婉婉疑惑地看向何四海。
“你喜歡現在嗎？”
“hiahia……我喜歡老版。”婉婉有點不太明白，傻乎乎地說。
“我不是問你喜不喜歡我，我是說，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何四海解釋道。
“生活？”婉婉抓抓小腦袋，依舊沒搞明白。
“hiahiahia……我喜歡老闆，喜歡爸爸媽媽，喜歡桃子和萱萱，喜歡小貓咪小狗狗，喜歡小花和小樹，喜歡天上的太陽，喜歡吹過來的風……”
“好吧，我知道了，你也喜歡現在。”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就在這時，婉婉看向前面的天橋上。
“怎麼了？”何四海順着她的目光向望去。
“小哥哥。”婉婉指着天橋上說道。
何四海再次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人。
天橋上可不準行人上去的。
所以……
可是爲什麼躲起來？
不過既然逗留在人間，又看到他了，那麼想要了卻心願，自會來找他的。
所以也沒再多管。
拉着婉婉繼續往前走。
“你累不累啊？”何四海問道。
“hiahia……我不累。”婉婉說道。
如果累了變成詭就不會累，但是從詭變成人後，之前的累並不會消失。
比如變成人的時候喫撐了，變成詭後雖然沒有撐的感覺，但是再次變成人後，還是會覺得撐，因爲會保留人最後的身體狀態。
“累了就說，我們就坐車去。”何四海道。
“hiaihia……好噠。”婉婉開心地道。
“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我想要老闆抱抱我……hiahia……”婉婉傻乎乎地笑着，有點不好意思地把頭給轉了過去。
“是嗎？那我抱你一截路。”何四海伸手直接把她給抱了起來。
婉婉摟着何四海的脖子，顯得極爲開心。
然後她又看到小哥哥了。
於是向他揮了揮手。
小哥哥愣了一下，也向她揮了揮手。
“hiahiahia……”
“這麼開心啊。”
何四海有所察覺，轉身向身後望去。
只見一個身影忽地鑽進路邊的草叢裏，何四海勉強只看清是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我這麼可怕的嗎？”何四海還是第一次遇見躲着他的詭。
“纔不是呢，老闆是最棒的。”婉婉立刻說道。
“謝謝你的誇獎，我們走吧。”何四海抱着婉婉繼續往前走去。
婉婉悄悄地在何四海耳邊道：“老闆，老闆，小哥哥跟着我們呢。”
“嗯，不用管他。”何四海道。
“哦。”婉婉聞言，趴在何四海的肩上，好奇地看着跟在身後的小哥哥。
而跟在何四海身後的小男孩，同樣也好奇地看着她，和抱着她的何四海。
他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臉頰上有如魚鱗一樣的一塊塊凍傷。
他上身穿着一件很不合體的綠色羽絨服，下身穿着一件單薄的運動褲，腳上是一雙很破舊的運動鞋，大概是因爲鞋底脫落了，所以用一根繩子綁在鞋面上。
他插着雙手，縮着脖子，畏畏縮縮地遠遠綴在何四海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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