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何四海輕拍她的背，安慰道。
人一但邁過了心裏那道坎，一切也就放開了，何四海現在就是如此。
自從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後，心裏實際上已經原諒了她，畢竟不是她的錯，而且這麼多年，爲了他人都瘋癲了。
可是一想到小時候遭了那些罪，在最無助的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感覺，心裏就過去不去那道坎。
直到楊佩蘭哭着追上來，大喊着讓他一定要回來的話，他心理防線終於崩潰。
“佩蘭，別哭了，孩子們有孩子的生活，你別這樣。”追上來的張陸軍安慰道。
何四海擡起頭來，看着頭髮斑白，雙眼通紅，顯得無比蒼老的父親，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爸~”。
張陸軍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大聲的“哎”了一聲。
這一瞬間，他感覺一陣輕鬆，一直壓在他心頭上，如同大山一樣的包袱被移開了，整個人的精氣神彷彿都變得不同。
他悄悄地抹了抹眼淚道：“記得常回來。”
“我知道了。”何四海放開楊佩蘭，讓張陸軍攙扶着她。
“媽，爸，你們回去吧，有時間……”何四海本想說有時間可以去他那裏，但是想到奶奶又咽了回去。
他們要是走了，奶奶就沒人照顧了。
“等晚晚放寒假了，我們就回來過春節。”何四海道。
“好，好……”張陸軍面露喜色。
“佩蘭……”奶奶在後面喊道，人焦急地向這邊走了過來，她老了，跑不動了。
“奶奶……”何四海大聲喊道，揮舞着手臂。
“哎，怎麼了？”奶奶眼神不太好，遠遠的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走了，過年我再回來看你。”何四海大聲道。
“好。”奶奶開心地迴應了一聲。
“走了。”
何四海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二人。
“好，路上小心。”夫妻二人叮囑道。
何四海點了點頭，在夫妻二人依依不捨的眼神中，轉身向着車子方向跑去。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忍不住不走了。
……
“好了，我們也回去吧。”張陸軍看着何四海上了車，直至車子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對攙扶着的楊佩蘭說道。
楊佩蘭默默地點了點頭。
“小舟終於叫人了，說明他放下了，真的原諒我們了，而且他還說等放寒假就會回來。”張陸軍說。
“放寒假是什麼時候啊？”楊佩蘭問道。
“應該是快春節的時候吧？”張陸軍也不確定。
“那還要等好久。”
“不會，春節很快的，沒幾個月。”
冬天過去了，春天就來了。
……
張海軍他們的航班是下午，而且他的車子是借戰友的，要還回去，所以把他們送到機場以後，就先分別了。
“小舟弟弟，等放假，我去找你們玩。”張鹿在旁邊不捨地道。
“下次放假，就是寒假了，寒假我會回來的。”何四海道。
“那行，今年春節，我也要在鄉下過年。”張鹿開心地道。
溫雅在旁邊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到時候我們都回來吧，今年大家都在鄉下過年，好多年都沒一家一起過年了。”張海軍在旁邊說道。
張鹿聞言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別說大話，你在家過過幾次年？到時候你有任務，我看你怎麼回來？”
張海軍聞言沉默了，因爲張鹿說的是事實。
但是溫雅很不滿意她這樣跟她老公說話。
伸手在她腦袋上輕敲一下道：“怎麼跟你爸說話呢？那是有任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張海軍甚是感動，也因爲溫雅的理解，這些年雖然經常不在家過年，她並沒有什麼怨言，反而是張鹿經常跟他抱怨。
張鹿見她護着自己老公，決定不搭理她。
然後蹲下身子，對在原地轉圈圈的兩個小傢伙道：“桃子，萱萱，來，親姑姑一下。”
這一次兩個小傢伙倒是沒拒絕，各自“啪嘰”一下，在她臉頰上各親了一下，可把她給樂壞了。
“等過年的時候，姑姑給你們一個人一個大紅包。”張鹿拍着胸脯保證道。
“你有錢嗎？還不都是我們的錢？”溫雅在旁邊不屑地道。
張鹿聞言得意地道：“hiahiahia，我有獎學金。”
“小鹿妹妹好厲害。”劉晚照字旁邊讚道。
張鹿聞言就更是得意了。
“你呀，別取得一點小成績就驕傲。”溫雅在旁邊教育道，但是臉上高興的神色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好了，我們走吧。”張海軍看後面停滿了車，於是開口道。
這是臨時停車處，送完人基本上直接走，停留太長容易造成堵塞。
“姑姑再見。”兩個小傢伙對張鹿招了招小手，然後往機場裏跑去。
何四海怕她們跑丟，跟張海軍他們打了聲招呼追了上去。
“我們走了，謝謝你們送我們過來。”劉晚照對他們感謝道。
張海軍點了點頭，“不用客氣，有空去鹿市玩。”
“好的，謝謝叔叔，阿姨，小鹿妹妹再見。”劉晚照說，然後轉身也向機場大廳走去。
“真是個好姑娘，小舟也真是好福氣。”溫雅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感慨地道。
“書香世家，本身也很優秀，希望他們真的能走到一起。”張海軍有些憂慮。
“只要他們互相喜歡對方，不離不棄，肯定會在一起的。”張鹿在旁邊大聲道。
溫雅看了看她，嘆了口氣，還真是長不大的孩子。
……
何四海追到兩個小傢伙進了機場大廳。
就見兩個小傢伙踮着腳尖，扒拉着服務檯對上面張望。
一位服務人員正彎着腰跟她們在說話。
“你這裏有什麼好喫的呀？”桃子好奇地問。
“這裏沒有好喫的。”服務人員說。
“爲什麼沒有呢？”萱萱問道。
“爲什麼要有？”服務人員說。
“你不是賣東西的嗎？”萱萱奇怪地道。
“不是，這裏是服務檯，是幫助有需要的乘客的。”服務人員解釋道。
“我想買點好喫的。”桃子掏出一張一百的大鈔，墊着腳尖遞過去道。
“我說了，這裏是服務檯，不賣東西，只是幫助有需要的乘客。”服務人員無語解釋道。
“我是乘客，我現在需要好喫的。”桃子道。
服務人員：“……”
有理有據，無從反駁。
服務人員倒不至於被這點小事弄生氣，反而被逗樂了，覺得這兩個小傢伙怎麼這麼可愛，不過她們家的大人呢？
擡頭正好看到何四海走了過來。
門：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