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用陣法補天地 >第1758章、雅朔之爭
    世界上有許多人都受過傷,心傷、情傷、劍傷、刀傷……,這一類人所受的傷說嚴重就嚴重,說不嚴重也就不嚴重,但無論是否嚴重,這些人都會有一個德行,那就是——喝酒!

    酒本就是一種極好的東西,北方特有的烈性燒刀子可以用來療傷,南方特有的竹葉青、仙露瓊漿、碧羅春更是風流雅士筵席期間不可或缺的好酒,而更出名的則是杜康!杜康既是酒名,也是人名——只因這杜康酒便是由杜康發明釀造出來的,其味悠長,繞舌三日不絕時更將濃香的酒味滲透進心肝脾肺腎,那酒勁更是一遍遍的從心底衝到喉頭,來回竟可達十餘次,如此好酒,當然是千金難買!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這句名句能夠名傳千古,當然少不了杜康酒的雅名遠播!

    夜漸離近乎以踉蹌的身影在樹林中穿梭,他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要來要他的命,來一個兩個他當然不懼,但是一次兩次之後還可能有無數次,即使他是個鐵人他也受不了。

    他的漆黑整齊的長髮此時亂蓬蓬的,眉宇間再也不是那隨和風度的神髓,取而代之的則是凌厲與陰狠,他的白衣再也不白了,多處刮破,更有不少地方染上了泥漿、樹漿,甚至還有蜘蛛網。

    堂堂四大世家之首的夜家傳人何曾如此狼狽過?

    他已在樹林裏逃亡了十幾天,是的,他是在逃亡!手裏只有泣血劍,他的包袱已經被迫扔掉,他實在不能負重太多,因爲他的生命所受的威脅迫在眉睫,若不是泣血劍實在很有用,想必他已經早已扔掉了。

    這十來天裏,在逃亡的生死追逐裏,他已記不清殺了多少人,他只記得:江湖中的殺手死在他手裏的就算沒有五十也差不太遠了——全都是被泣血劍幹掉的!

    在這十來天裏,他的手裏可是沾有四五十條鮮活的生命啊!

    對於這些人的死,夜漸離從不加憐惜,這根本就不值得他憐惜,事實本就很殘酷——不是對方死,就是夜漸離亡!

    夜漸離並非聖人、佛祖,所以他做不到以己渡人、以自己血肉割掉去喂鷹,更是因爲他知道了這些,所以他纔在鬼門關闖了數次,而受傷的回來了。

    這十來天裏,江湖裏所發生的任何事都與他沒了關係,無論是家族還是他心裏的重要的人,都沒有放在他的心上——他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管這些。

    他現在很需要酒,只因他需要療傷,他身上已多處受傷,除了內傷與金縷衣護住的地方外,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傷,這些傷或重、或輕,但是在這荒野裏又有何處會有酒?就算有酒他會否敢喝?

    經過這麼多天的追殺,他已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在晚上,甚至只是一點點的動響,他都會認爲可能是敵人來了,待到確認清楚時,他也暗罵自己真夠混蛋的。

    他清楚的記得被一個樵夫滿臉笑意得給自己喝茶時輕巧地送了一柴刀,他的泣血劍卻消破了那樵夫的肚皮。

    他還記得一個鄉野村姑給自己倒糖水時,一不小心地被那村姑特有的細針刺中了,在身子搖搖欲墜時又用泣血劍直接將他結果了。

    他更記得一個老實淳樸的採藥郎中在給自己傷口上藥時,變掌成指差點將他穴道點破,他還是用泣血劍結果了他……

    這是一片沼澤地,昨夜下了一整夜雨,淅瀝嘩啦的,清晨的雨露停駐在嫩綠的樹葉上,帶有一種別樣的生機,然而、這個地方卻是處處充滿危險。

    那一片片一層層的瘴氣便是危險之一,瘴氣中含有一中劇烈的毒素,雖比不上三大奇毒,卻也相差不是甚遠,而沼澤地中更是有蛇蟲虎豹留下的痕跡,這些猛禽便是危險之一。

    而這一大片沼澤地更是擋住了前方的去路,在另外兩邊卻是山崖,這也是危險之一。

    而在這沼澤地裏更是有一座小木屋靜靜地搭建在中央,而在去這木屋的路上卻沒有路,只能橫空飛渡過去,沼澤這頭距木屋相隔足有二十來丈,誰能一躍二十來丈?

    ——這當然不可能!

    而沼澤本就是一種極難行過去之地,既然沒有人能凌空飛渡那麼遠,那麼這其中自然有祕辛!可是既然有祕辛,更有人住,這裏當然更是一種危險了。

    夜漸離蓬頭垢面的站在沼澤的這頭,眼神混濁地看着前方沼澤地中央的那座小木屋。臉上沾滿了泥漿,然而此時他的鼻息有些急促,喉嚨更是猛動個不聽,握着泣血劍的手更是有些泛紅。

    他要到蘇州本可以從崖下繞過去,然而他卻千辛萬苦的爬了上來,現在他的目標正是前方那座小木屋!

    他的白衣已經徹底成爲醬黃色,有幾處更是變成了暗紅色——那是新舊血液融合再加上雨露的混合而變成的。

    他爲什麼要到這兒來?又爲什麼要去那座小木屋?

    ——他聞到了酒香!聞到了一種超越竹葉青、仙露瓊漿、碧羅春的酒香!

    夜漸離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逃亡的這些天裏他已是滴酒未沾,神情由於高度集中迫於他要用酒來麻痹自己;他受的傷更是需要酒來醫。

    即使是最劣的雜釀酒擺在他的面前,他也會喝的一滴都不剩!

    現在的這股酒香更是他求之不得的東西!

    現在沼澤地成爲了他前進的路上的障礙,沼澤上盡是淡紅色的淤泥與深黑色的水草,達到一定重量的物體掉入沼澤地裏便會慢慢地陷下去,直到你整個人消失在沼澤中。

    這是一個絕地!

    夜漸離一眼就已看得明明白白,那兩道沾染上了泥漿的劍眉也不由地皺了起來。眼神有混濁變爲了剛毅,他的思緒開始飛速運轉,眼睛開始緊盯那一片沼澤。

    一刻鐘後,夜漸離已撕下一塊布包住了口鼻——這是用來防那瘴氣的。瘴氣都是經過鼻子嘴巴進入人的身體裏、開始肆意破壞人體內部協調。

    然後,他托起泣血劍用雙手平舉於胸,開始慢慢地向前方行去,向那片沼澤行去!向那座小木屋行去!

    第十步時,他整個人已站在了沼澤之上,周身並無勁氣鼓動,他沒有用真氣!所以他的人也沒有停住,而是在慢慢地向下沉去,很快沒及了他的腰身,在然後是他的胸膛,終於,他不再下沉了,但是胸中的悶氣已讓他的臉色開始漲紅。

    此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他那沒及胸膛的身子竟然在號稱“只要動一動保管你死的連渣都不剩的”沼澤裏開始動了,他的呼吸極度平穩,整個人慢慢地象水一樣向那小屋所在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