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加固?”四叔咂舌瞠目。
苗秋芸嘴角猛抽:“凝勢手段!?”
對於補陣一途中的‘平’勢手段運用,他們都瞭解,無非就是‘拆東牆、補西牆’,將陣勢盈盛的部分平緩下來,補充到虧弱區域。
但這凝勢手段,具體如何,他們卻都不得而知,饒是方纔看在眼中,也全然沒能瞧出什麼端倪。
實難想象其中之奧妙。
事關玲瓏谷之祕,陸風並未解釋太多,凝勢一道於外界看來雖說神祕,但若知其理,施展起來其實並不難。
於現下情景而論,那些衍化出來用以障目起到迷惑之用的土包,本該崩潰散去,通過平勢也難徹底維繫得了。
但將它凝結在崩潰前的那一刻,讓它維繫在一個極其不穩定,觸之即散的狀態下卻是勉強可以辦到,這就是凝勢手段的運用。
這就好比一個巨大的氣球,膨脹到了極限,待要爆炸的那一刻,將它瞬間凝固,維繫在一個待破未破的節點;
一經有外力觸及,這份爆炸的衝勢纔會迸發一個道理。
更準確的來說,那些土包已經算不得是陣法的一部分,而只是一股被凝住沒有來得及崩散的陣勢。
二人一鷹之所以被轟飛,也不是因衝擊威勢太龐大之故,而是太過
突然,反應不及。
是以,看似都被震飛很遠,但傷勢都有限。
短暫驚愕之下,二人率先反應了過來,一左一右以着包夾之勢,直朝小魔鷹衝去。
只要鉗制住小魔鷹,他們或許就有活下去的機會。
然,當他們試圖逼近小魔鷹的那剎,遠處的大魔鷹不知何時已經騰飛而至,一道可怕的風刃突然自上空劈落。
恐怖的威勢猶如一把巨斧,直將二人前行的道路劈出了一條寬闊的鴻溝。
小魔鷹這時也回過了神,猛地朝二人衝去,雙翼舒展間直將跟前的沙面生生掀起,猶如海嘯般衝擊轟向二人。
二人本能的便要往後跑去。
但大魔鷹卻在這時,又劈落了一道恐怖的風刃,生生阻斷了二人的退路。
二人再想回身抵禦小魔鷹的轟勢已然有所不及,倉促之間,二人被這股磅礴的衝擊直接轟飛了數十米。
胸口傳來撕裂劇痛,骨骼都隱隱有被震斷的跡象。
這一擊,簡直絲毫不弱於天魂境二息層面的全力一掌,還是實打實的轟擊在他們身上。
二人相互撐着身子起身,望了眼身後的血泊,看着那斷裂兩截的屍體,眼中盡是悲涼與絕望,似預感到了自己接下來的下場。
小魔鷹再次猛地飛掠,全然沒想給獵物半絲喘息的機會。
恰在這時,上空的大魔鷹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叫聲。
聲音之中透着幾分緊張與驚懼。
陸風一行這時緩慢離開的步伐也都停頓了下來。
四叔驀然回首間,整個人神色無比凝重,像是預感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
遠處。
那被攔腰切斷的屍體突然沒入了血紅色的沙堆之中;
地面上的沙子開始瘋狂的旋轉起來,伴隨着可怕的吸附力瀰漫而出。
‘又是狂沙龍捲!?’
二人心中同時浮現這般念頭。
幻柳宗的長老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看着疾馳衝來的小魔鷹,突然猛地一掌,將身側九環宗的老者給推了出去,以作攔阻。
“翠影,你個小人!”
九淵暴怒,橫飛半空的途中,猛地將手中九環刀往回飛擲了出去,“休走!”
儼然,自知被算計下,他就算死也不想放過翠影,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獄。
翠影逃跑的勢頭被飛來的九環刀所斷;
閃避的那剎又是一股可怕風浪自側方襲捲而至。
正是來自上空的大魔鷹。
防備不及下,翠影被直接扇飛到了血泊之上。
準確的說,此刻的血泊已經化作了一個漩渦。
雖有着同樣可怕的吸附力,但卻不是二人所以爲的沙龍捲。
一股往上,一股往下。
翠影心中戒備下,本能的以抵禦沙龍捲的勢頭將重心放在了下方,卻不曾想面對的會是漩渦,一股向下的吸附力猛地傳來,霎時讓他身形完全失重,雙腿不可控的陷入了沙子之中。
而讓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是,自沙子底下傳來的吸附,竟比之先前遇到的
沙龍捲可怕千萬倍,竟是無論如何也掙扎不開。
不止如此,魂海之中也在剎那間劇烈震盪,像是有着一道口子正在被強橫的打開,要抽走他的命魂一般;
單是抵禦魂海的遭重已是分心乏術,根本生不出更多的力量去掙扎那部分外力的吸附,整個人逐漸被黃沙所吞噬。
另一邊,橫飛出去的九淵,悶頭撞上了衝來的喋血魔鷹,整個人被撞得七葷八素,再次倒飛了回去。
倒飛途中經過漩渦上空,整個人頓時猛地下沉,同樣陷入了黃沙之中。
小魔鷹驚詫的朝着漩渦不住嘶鳴,但卻不敢靠近過去,獸類的本能讓它預感到了一絲危險。
“怎麼回事?”
陸風錯愕的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茫然。
苗秋芸也是詫異出聲:“他們怎麼被吸進沙子裏去了?”
唐元猜疑:“難道沙子底下有什麼厲害的獸類?吞噬了他們?”
四叔滿目的凝重的開口:“我們恐怕遇上了這座浮沙螺都之中最可怕的存在。”
廉安康驚恐道:“四叔是說……魔魂鬼螺?”
苗秋芸驚顫:“鬼螺不是隻在浮沙螺都最深處纔出現嗎?我們這纔剛進,怎麼會遇上?”
遠處。
兩隻喋血魔鷹預感到危險,待要騰飛逃離。
突然。
四周黃沙暴起,一隻由黃沙凝聚的大手自漩渦中心處猛地探出,一把便將小魔鷹給扣了下來,生生拍回了地面。
無數由沙子凝結而成的尖錐如暴雨般自漩渦
中心傾瀉而出。
大魔鷹見狀,毫不遲疑的俯衝護在小魔鷹跟前,以着巨大的黑翼抵擋住那些凌厲的尖錐。
這一幕,再次讓得陸風等人驚駭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