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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3章、小花劍

    君子依呆立在外,看着顧禹辰持劍再度朝着陸風衝殺而去,卻再無閒心觀看。

    接連聽得陸風提及‘模仿’二字下。

    君子依終是恍然明白過來,心中一直存着的那份違和之感由來。

    也終是明白過來陸風喚自己前來的真正用意。

    ‘不是來看什麼連環劍法、花劍、柔劍,更不是亥山劍法……’

    ‘而是來看顧禹辰的模仿之劍!’

    ‘雖形相萬般雷同,但於細微曲折之處,卻存着不少差異。’

    ‘較之真正的原版劍法,也有些似是而非。’

    明白這點下。

    君子依再看場上的打鬥,不禁有種明悟之感。

    ‘重若高山,勢衝九鼎。’

    正如顧禹辰所言那般,他此刻新換上的長劍‘鼎泰’,雖型不出衆,比之尋常無異,但卻沉重異常。

    此般沉重乃是基於鑄造材質所帶來的質地變化,而非如晏公鳴那般體積重量的堆積。

    一則重於外,一則斂於內,

    顧禹辰的劍,比之晏公鳴的巨劍雖少了幾分霸道的沉重,但卻多出了不少小巧靈動。

    尋常情況下,此般長劍比之晏公鳴手中的巨劍,是要好應對的。

    但在眼下處境,卻是讓得陸風覺得更爲難纏不少。

    畢竟,前一瞬那輕柔到極致的‘絮柳’長劍,已爲這‘鼎泰’一劍,作好了鋪墊。

    換作常人,僅是此般輕重落差,怕已然被打得措手不及。

    君子依聚精會神的看着,眼見顧禹辰此刻竟模仿着施展出了巨劍山莊的巨劍劍法,不由玩味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晏公鳴。

    晏公鳴見得場上情景,已是臉色鐵青,陰鬱不滿的叫罵道:“好你個顧禹辰,我堂堂巨劍山莊的劍法,到你手中竟成了這般花架子,噁心誰呢?你在這膈應我是不是!”

    君子依暗自笑着,十分認同着晏公鳴的話,本是橫衝直撞,以劍引勢的霸道劍法,到了顧禹辰手中,雖然勢頭不變,但卻多了三分畏手畏腳之感,多少瞧着有些古怪。

    顧禹辰聽得晏公鳴的話,竟出奇的笑了一聲,“現學現賣,見笑見笑。”

    說着劍路一轉,竟順勢又施展出了一門重劍劍法,再度攻向陸風。

    晏公鳴聽得顧禹辰聲稱‘現學現賣’四字,臉上的惱火不禁轉爲凝重與忌憚,僅是通過他方纔那一戰,便可模仿至這般程度,着實超乎他的意料。

    看來顧禹辰那‘小花劍’之名,確實名不虛傳,倒真得了幾分花劍真傳。

    陸風此刻已然熟悉適應顧禹辰手中長劍的質地重量,也對後者於力道上的把控有了一定的衡量,面對後者再度進攻的兇猛劍勢,當即不再留手。

    龜息神龍祕術再次施展,反守爲攻,壓制住了顧禹辰的劍勢。

    君子依瞧此一幕,隱隱意會到陸風的用意,當即看得更爲專注起來。

    瞧着顧禹辰受壓迫下,不斷變換施展出各類重劍劍法,感受着他於各自劍法之間切換的時機和銜接的手段,暗暗與着自身的亂劍之道相較起來。

    “銀龍!”

    “奇詭刁鑽,如蛇化龍。”

    場上,顧禹辰使用出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三柄佩劍,與之前邊的‘輕劍絮柳’和‘重劍泰鼎’不同,這柄‘銀龍’竟是一柄軟劍。

    這一幕,讓得君子依眼前再度一亮,專注之餘,也融入了一絲學習之意。

    畢竟,她那新到手的夜羽劍法,雖說絕大部分招式硬劍也能施展,但想真正發揮威勢,還是軟劍最爲適合。

    但很快,她便收斂起了學習的念頭。

    顧禹辰手中的軟劍所施展出的劍勢,太過刁鑽狠辣,雖然威勢不凡,大有幾分出其不意,令人防不勝防之感,但與之夜羽劍法的瀟灑飄逸恣意盎然卻有着極大的差別。

    陸風面對顧禹辰的這第三柄劍,應對起來卻是比之先前的要得心應手許多。

    於軟劍一途的運用和領會,在對方面前,他甚至稱之爲鼻祖也不爲過。

    顧禹辰手中的劍略微用力,他便已經精準的把握住了後續的劍勢軌跡。

    基於此般壓制下,顧禹辰換劍的速度,甚至比之前邊兩柄都要快上數倍。

    很快便握住了他的第四柄佩劍,也是他最後的一劍。

    “星芒!”

    “剎那流星,見之絕命。”

    顧禹辰的這最後一柄劍,是柄奇窄無比的快劍,比之沉鋒谷懷子游手中的劍還要窄上幾分,甚至都可以稱是一根長針了。

    但品質卻是十分不凡,已然達到了天品層面。

    手握‘窄劍星芒’下的顧禹辰,攻勢也比之先前更爲凌厲迅捷了很多,單論壓制緊迫感,甚至比他施展連環劍法時,猶然過之。

    晏公鳴於場外臉色鐵青的看着這一幕,心中不禁滿是緊張。

    戰鬥至此,雙方已經交手過八十招,距離百招的限定愈發接近。

    陸風臉上同樣浮現出了一抹認真之色,顧禹辰的這手快劍,讓他不禁想到了青山劍宗的奪命劍法,同樣的狠辣刁鑽,迅捷如雷,但不同於奪命劍法的是,顧禹辰此刻的劍,完全捨棄了防禦。

    只攻不守,不是敵死,就是己亡!

    乃是一套實打實豁出去殊死一搏的狠劍。

    雖說只是比鬥,但此般劍法一出,頃刻間便將戰鬥的激烈程度提升到了很高的程度,若真同處五行境的實力下,不論雙方,怕都再難點到即止,保不準會出現傷亡。

    晏公鳴這時的神色已經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去,他清楚,在此般劍法之下,顧禹辰撐過百招斷然不成問題。

    心中雖說不甘,但卻明白,這場對賭,是他輸了。

    就當準備遺憾離去之際,卻突然聽得場上傳來一聲清脆的斷裂之聲。

    目光看去,見陸風手中的長劍,竟被生生震成了碎片。

    但顧禹辰的攻勢卻也爲之中斷停了下來。

    一截碎裂的鐵片,於陸風右手指尖所夾,生生的抵在了顧禹辰的脖頸。

    顧禹辰的長劍,也被陸風左手夾住,生生彎曲成了一個很大的弧度。

    晏公鳴瞧此一幕,臉上的失落瞬間消散,轉而震撼不已,雖不清楚方纔那瞬間發生了什麼,但卻可以確信,顧禹辰決然也是沒有撐過百招的。

    至於發生了什麼?

    饒是顧禹辰自己都有些雲裏霧裏,他原本同晏公鳴一樣,以爲勝利在望,足可撐過百招,但風雲變幻之間,卻是突然被凝住了劍勢。

    看着滿地的長劍碎片,顧禹辰若有所思間,隱隱似明悟了幾分。

    方纔的驚鴻一瞬間,應是對方以着手中長劍生生抵抗住了他的可怕劍勢,那份碰撞之力甚至一度超出了長劍所能承載的極限,以至於拼得一個破碎,才堪堪將那份凌厲狠辣的劍勢所卸去。

    也因這破碎的剎那,自己心中得意下,少了幾分提防,才被對方有機可乘,以着極快速度鉗住一塊崩碎至半空的劍身,結束了比鬥。

    若非親眼所見,顧禹辰是決然不會相信此般戲劇化的一幕的,也斷不相信有人能將力道把控至此般程度,能精準的算計出他那一劍的威勢,以及長劍承載力道極限的負荷。

    心中雖有不甘,但卻明白,這一戰,他輸的並不冤。

    晏公鳴於旁站着,出奇的沒有譏諷奚落顧禹辰,同爲‘敗者’的他,也清楚沒資格嘲笑。

    二人盡皆不語,沉默的佇在原地。

    “還不願離去?”陸風低沉的聲音響起。

    顧禹辰二人臉色同時一白,欲言卻又都愧於言。

    陸風暗笑一聲,出聲道:“我這還有另一條明路,可願聽上一聽?”

    晏公鳴當即驚喜:“我們還有機會見上齊姑娘?”

    陸風搖頭,“機會,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顧禹辰暗自皺了皺眉,拱手道:“還請直言。”

    陸風道:“你們可知夜羽劍侍何故要千里迢迢來此山頭?”

    晏公鳴不假思索道:“不是來傳君家小妹夜羽劍法嗎?”

    顧禹辰朝着不遠處的君子依望了眼,若有所思。

    陸風繼續說道:“夜羽劍侍既奉了此意而來,那定是希望君家小妹劍術能夠得以精進,從而不埋沒了夜羽劍法。”

    “什麼意思?”晏公鳴滿臉茫然。

    顧禹辰卻是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想叫我們於此事上盡一份力?幫着齊姑娘一併提升君家小妹的劍術?”

    陸風糾正道:“我僅是給二位指了條路,幫與不幫,選擇權可在你們。”

    “多謝提醒,”晏公鳴喜道:“這哪有不幫之理,若能博得齊姑娘好感,別說區區小事,就算火海刀山,我也義不容辭。”

    “倒不是什麼大事,”顧禹辰思慮間開口道:“不過,傳道受業最忌外人插手,還請代爲明確齊姑娘心意,可莫要害我們好心辦了壞事。”

    陸風笑了笑,“又不是叫你們指點和教導,僅是每日陪着打上幾場罷了。”

    “齊姑娘那邊我會去知會,她應當也會歡迎有你們二位得力的幫手。”

    聽到‘幫手’二字,顧禹辰二人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笑意。

    君子依遠遠聽得此般話語,卻是不禁愕然苦笑,她原本還道這幾日可以輕輕鬆鬆的學學新的劍法,但見此般情景,怕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