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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4章、窺雲一脈,雲不染

    君子朔爲難道:「你恐有不知,我經絡自幼……」

    王午白生生打斷了他的話,「世間變強之道千千萬萬,並非全都依賴經絡,你若有此決心,總能尋得到變強之法。」

    「也唯有此,我纔會認可你!這也是我對你的第二個要求!」

    「變強,變得比月柔強,擁有能保護她的實力!」

    「你若能做到這兩點,我從此定不再對月柔生同門以外的私情,並會竭盡全力助你二人相好。」

    「否則,你只會給她帶來不幸,望你,就此止步。」

    王午白的一番話語,直將君子朔的心變得無比沉重。

    相比於此,他倒是寧願王午白來上一出胡攪蠻纏,亦或是私慾報復的橋段,那樣他至少不會這般難受。

    深知此般要求,全然是在爲着唐婧所考慮。

    雖自王午白口中提出,但卻激起了君子朔作爲一個男人的自尊,也讓他明白,這點要求於他雖說苛刻困難至極,但於唐婧,想同唐婧這樣出色的女子在一起,此般要求,簡直可以說是最基礎不過。

    換作亥山劍宗任何一個唐婧的長輩,想認可二人之間的這段感情,怕都需要達到這般條件纔行。

    若做不到這點,將來興許真會給唐婧帶來不幸。

    ……

    陸風這時已經離開了秦素的研華閣,在送黃賀婁出城回宗的路上。

    後者尋了個單獨的機會,取出了一封書信。

    「這是一個叫雲不染的送來咱們宗門的。」

    「雲不染?」陸風一愣,遲疑了好一會纔想起此號人物,錯愕道:「他來找過我?」

    黃賀婁道:「他來了不止一次,但每次你都恰好不在,後來他好像遇上了什麼麻煩事着急着要離開,實在沒法子下,就將這信交到了我這,還再三叮囑務必要轉交到你手中。」

    陸風莞爾,隱隱已是猜到信中所及,雲不染之所以着急,多半也是因那時約定的三月之期。

    懷想當初在東元靈獄的戰境入口處,與雲不染的交易,後者曾言,會以一處地品以上的祕境,換取凸戰令,以求入得戰境機會。

    後來得知雲不染於戰境內的地窟祕境之中,救下了他的一衆弟子……

    陸風還當交易與相救之情,兩者間自然而然的就抵消掉了,也就淡忘了此事。

    卻沒想到,雲不染竟還放在心上。

    看着信中所書,確實涉及一處未曾現世的古墓,陸風不禁感慨。

    此番一來,交易是了了,可這相救之情,他該拿什麼償還,那可足足七個弟子的性命!

    黃賀婁瞧着陸風面露難色,關切問道:「送信之人莫不是敵人?是上門挑戰函一類?」

    陸風轉手將信函遞給了黃賀婁,「倒不是什麼挑戰函之類,而是送來了一場機遇。」

    黃賀婁好奇之下看閱起來。

    瞧着諸如‘兩山之間,、‘豆莢雲,、‘低靈壓,、‘淵底古墓,等字眼……

    黃賀婁不禁起疑:「宗主,此事恐有詐。」

    「怎麼說?」陸風一愣,對於雲不染這號人物他雖說並不怎麼深切相熟,但卻相信,後者當非敵人。

    黃賀婁直言道:「你瞧這上面寫的,實在太過荒唐了,哪有瞧見什麼豌豆莢狀的雲,日夜更替間維持區域不變,就能推測底下有濃郁靈氣的祕境的?」

    陸風輕笑了一聲,示意道:「後邊不是還寫了,他曾去兩山底下勘探過,掘出了精確的古墓入口嗎?」

    黃賀婁反駁道:「可他這開篇就存着荒謬與謊言,如何發現古墓的緣由都解

    釋不清,保不準他已被敵對勢力所收買,派來針對你的,還是多留個心眼爲好。」

    陸風無奈,只得解釋道:「他是盜門後裔,窺雲一脈,擅長觀雲辨境之術。」

    「窺,窺雲?」黃賀婁一驚,老臉都不由爲之一紅,尷尬道:「宗主你居然還有着此般厲害的朋友。」

    陸風平和一笑,若是能與之成爲朋友,那他自是樂意之至,諸如此般奇人,不管是於己還是於宗,可都是極助益的存在。

    可是看雲不染信中的語氣,全然是爲交易所致,想深交,甚至想再見到他,怕都難了。

    還有一點,信中提及,他是因古墓入口的禁制介於五行境至地品強度,才推測分析裏頭的祕境該是地品層面,並不排除存在高一級別的兇險在。

    這也是陸風何以要將信轉手交給黃賀婁看的原因,他近段時日鐵定是抽不開身的,但若僅憑他的那些弟子單獨入內,風險實在太大,需有信得過的人相護一番爲好。

    黃賀婁聽得陸風有意要讓他尋三到五名宗內弟子,摻和進此般淵底古墓之行,當即欣然應下。

    他在聽聞窺雲一脈所提供的祕境下,其實心中早就有此心,想夾帶幾名宗門弟子謀一杯羹。

    但念及這是陸風自身人脈所帶來的資源,於青山劍宗無關下,一時才腆不下臉開口。

    陸風心中盤算着有青山劍宗弟子相隨,他那些弟子的安危應該能得到保障,但若想進一步順利暢行於此般古墓之下,還需尋幾個專業的探墓好手來纔行。

    畢竟,雲不染所處的窺雲一脈擅長的僅是定位祕境所處,這入墓之術,卻非他所擅長,保不準裏頭非他所料,兇險萬分也未可知。

    念及此,一道靚麗的倩影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了腦海。

    桃枝挽發,芙蓉斂妝,一顰一笑間盡是可人溫婉。

    對於司空彤,陸風當初東元山脈一別,也是許久未曾相見。

    那時臨別前,還許諾着來了玄金城後會去尋她敘舊,如今來了已有一陣,也是時候抽空去一趟瓶靈宗了。

    爭取尋得司空彤親自帶隊一併前往,如此方可萬無一失。

    若是吳影那傢伙還在瓶靈宗的話,將之也邀去,那便更最好不過。

    陸風思慮間,突聽得城門外一架馬車駛近的動靜傳來。

    遠遠得見驅策馬車之人,認出是秦家的秦朝瑟後,陸風當即同黃賀婁作別,轉而隱匿身形潛伏到了遠處。

    正愁着沒機會打聽秦家的事情,卻沒想到秦朝瑟又一次送上了門來。

    陸風瞧着不遠處駛入玄金城的馬車,認出車廂是由品質良好,一斤一源石的幽香楠木所打造,不腐不朽防蟲防潮,還帶着一絲天然木質香調,不由感嘆,一個秦家的偏系子弟,竟也會配置此般座駕,秦家的底蘊着實非凡。

    陸風悄然跟隨間,暗自於納具之中取出一副黑色金紋面具,再度更替上了玄風拾荒客的身份。

    對於通往秦家的路,他還算清楚,知曉再過幾個路口,會有一處較爲偏僻的弄堂,此時又時至深夜,於那裏動手,應不會起太大驚擾。

    暗自跟隨間,卻是突然發現秦朝瑟驅使着馬車竟並未朝月彌河內圈而去,而是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那個方向……,

    陸風皺眉間眼中閃過一抹困惑,秦朝瑟此刻所駛方向,既不是月彌河花船地帶,也不是什麼柳巷花樓,好奇於他用意下,再度隱匿了下去。

    來到一處月彌河岸邊,看着周遭熟悉的環境。

    陸風不禁恍然明悟,此刻所處全然是當初救下褚佑薇的地方,也是上一次威嚇秦朝瑟所在。

    ‘還真是巧!,

    ‘兩次都在同一個地方!,

    陸風帶着一絲冷笑,突然現身截住了本已趨於停下,靠向一側弄堂的馬車。

    身形暴露之下,魂識也不再隱藏,感知下發現確如所料,此刻車廂之中還有着另外一人,正是潘家小姐,潘蓮青。

    也就是秦朝瑟的哥哥即將過門的妻子。

    「又是你!?」

    秦朝瑟本滿臉邪祟Yin意的臉,陡然一凝,抓着繮繩的手也僵在了半途,整個人緊張得都不禁微微發顫。

    「怎麼了?」

    潘蓮青輕弱的聲音自車廂內傳出,隱約還夾雜着稀稀疏疏整理儀容衣物的動靜。

    「沒事嫂嫂,一個來尋我的朋友。」秦朝瑟竭力的穩住心神,將馬車停靠於一側後,單獨朝陸風走了過來,壓低着聲音奉承道:「前輩,這回尋小人,可是要小人幫着做些什麼?」

    冷靜之下,秦朝瑟明白,眼前這可怕的人物,對自己並沒有殺意,也明白如他那樣的人物,不會將自己放在眼中,來尋自己,定是想再一次要挾自己爲其辦事。

    對此,秦朝瑟原本心中是萬分怨怒的,也曾想過無數辦法擺脫這份要挾,不讓自己和嫂嫂的事淪爲別人把柄,但在親眼目睹玄金城近段時日來的風波下,他再也不敢滋生此般念頭。

    對於眼前這位玄風拾荒客的畏懼,也已達到頂峯。

    那些事情,旁人不清,但他卻心知肚明,眼前這位,可是敢於算計玩弄四大家族的存在,僅憑着兩枚宗派令,便攪的玄金城內外一片風雨動盪,而他至今卻都仍能潔身事外。

    這份手段和心計,斷不是他所能抵抗爲敵的存在。

    清楚這點下,秦朝瑟唯盼着對方不會將自己這個小人物放在眼中。

    基於此般念頭下,那時,君子謙事後上門追問有關宗派令的事情,他纔會推卸的一乾二淨。

    除了怕惹事上身外,更怕的是壞了眼前這位高人的計劃,讓後者蒙生殺人滅口的心。

    風波過後,自己還安然,也讓他確信了一點,自己就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還入不得對方法眼,只要謹慎細微聽從照做,小命應該是無礙的。

    只要自己還有價值,那份威脅也當不會公之於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