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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七十六章、青山老賊!

    “是你殺害的我父親?”

    廉二熊跪在廉泰和屍體跟前,檢查間已是確認後者魂識湮滅、生機全無,一時間心中的悲憤躍然於臉上,眼中更是散發出了濃烈的殺意。

    不遠處,兩名巨鐮莊的長老,一前一後追着廉二熊來到此地,在瞧見廉泰和的屍體後,黯然的神色同樣頃刻間變得異常暴怒,手中長鐮揮舞而出,一前一後攔住了鐵蟾的退路。

    對此,鐵蟾卻沒有絲毫動怒和緊張,反倒很是滿意三人的這般態勢。

    “在下骨蟾莊的長老,鐵蟾!”

    鐵蟾自報了名號,運轉靈氣間一道虛影自體表迸發,郝然是一隻巨大的蟾蜍,以功法自證身份後,繼而帶着幾分悲憤解釋道:“在下同黑鐮兄在玄金城內相識,一見如故相投甚歡,卻是不曾想……”

    那兩名長老見狀已是打消了嫌疑,二人雖才觸碰到天魂境的門檻,但自問眼力不弱,自能看出現場打鬥所殘留的痕跡,儼然是一名用劍高手殘害的他們莊主。

    廉二熊神色一凜,直言問道:“鐵蟾長老可有看到殺害我父親元兇!?”

    鐵蟾故作嘆氣,“在下來的晚了一步,如若不然,定不會讓那賊人跑了!”

    其中一名年老些的長老開口道:“不知鐵蟾長老可清楚,我莊莊主此行可有與誰交惡?”

    鐵蟾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笑意,直言道:“說起交惡,黑鐮兄於競拍宗派令時,倒是同那青山劍宗的宗主有過一些小摩擦,但按理說只是些小矛盾,斷不至於鬧成這般地步啊?”

    “小矛盾?”廉二熊一怔,指着廉泰和腹部殘留的劍痕,以及心口那穿心一劍,憤怒道:“處處下死手,這還叫小矛盾?”

    那先前開口的老者目光掃到廉泰和的那柄黑鐮,兀自俯下身去,於那鐮勾處剝落一截染血碎步。

    不待其開口詢問,一旁的鐵蟾便已驚叫出聲:“這……這似乎便是那青山宗主所穿的服飾啊!”

    廉二熊傷心欲絕,踉蹌起身間一把揪住那血碎步,眼中迸發出滔天恨意,“汪老、齊叔,還請同我一起殺上青山劍宗,去叫那青山老賊血債血償!”

    汪金烏臉色一凝,憋着滿腔怒意的制止道:“小姐,那人既能殘害得了莊主,我三人去又如何能報的了仇!”

    齊河也面露着思量,“此事待要從長計議,萬不可衝動,莫要報仇不成,還白白搭進性命。”

    廉二熊此刻悲痛欲絕,哪能聽得進二人的勸說,憤懣呵斥道:“爹爹在世時可待你們不薄啊,現今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們卻這般冷眼旁觀,可真叫人寒心!你們不去,我自己去!就算死,我也要讓那青山老賊付出代價!”

    汪老聽得此般話語臉色不由有些難看,但看在廉二熊是自己照料長大,也知後者此刻情緒悲痛難受極端不穩定,當下也沒放在心上,嘆息間再次開口:“小姐還是同我們一起回莊商議後再做定論吧,你若是再出現什麼意外,可叫我們死後如何面對的了莊主!”

    齊河也附聲安慰道:“小姐,咱們先回莊,待料理好莊主後事,齊叔陪你一同去報仇。”

    鐵蟾全程憋着冷笑,待幾人爭吵完後,這才緩緩開口引導道:“諸位,黑鐮兄與我也算有着不錯交情,他的仇當也算我一份。”

    廉二熊當即拱手:“多謝鐵蟾長老相助!”

    此刻,但凡能幫她報仇的,都是恩人!

    鐵蟾又道:“但那青山劍宗勢力不可小覷,憑我等之力怕是難以報仇雪恨,在下倒是有個建議。”

    廉二熊當即懇求:“還請鐵蟾長老明示,長老相助之情,小女定銘記於心。”

    汪金烏和齊河二人帶着幾分思慮也在旁認真聽從着。

    鐵蟾開口道:“現今青山劍宗於此屆律司樓拍賣會上已成功拍得宗派令,不稍多時,定會舉辦立宗大會,宣佈重回宗派勢力界,待得那時不少名門豪傑都會到場,屆時,我們可當衆公佈那賊人的惡行,請衆多勢力聯合作主,聲討那殺人賊兇!”

    “此計甚妙!”汪金烏細思之下不禁誇讚。

    廉二熊暗自點了點頭,但心中卻仍舊存着一份難以罷休的悲痛,也壓不住那份殺意。

    ……

    陸風此時已然回到了曲阜山一帶,渾然不知廉泰和身死一事,也不知自己無形之中竟背上了那麼一大口黑鍋。

    即使知曉,眼下的他也顧不得這些了。

    曲阜山上,邵陽、乾芯、君子依等人……

    一個都不見了!

    若水和銀月魔熊竟也都不在山上。

    陸風立於曲阜山頂,神情凝重的看着才建造出的一座座屋子根基,看着極遠處山壁上依稀可見的那些文字,魂識蔓延,縱橫搜尋之間,穿梭在山巒疊嶂之中,但卻仍舊沒有半點學生們的氣息。

    甚至,連陳山孤都不知去了何處。

    陸風上一次感受到此般強烈的無助和焦慮感,還是他的劍侍齊綰素被孫家擄走那次,只是沒想到這才時隔多久,便又出現了眼下此般情景。

    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勢,也顧不得靈魂的虛弱,魂識瀰漫間發了瘋似的朝着更遠處蔓延,不願錯失半點細微的氣息。

    因爲魂識過度的消耗,身心疲憊下,陸風雙眼開始變得通紅,無數血絲摻雜覆蓋着整個眼球,形貌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究竟是怎麼回事?

    按說若出了事,被仇敵尋上了門,怎麼一丁點的打鬥痕跡都不曾出現?

    再不濟,陳山孤好歹也有着天魂境實力,總該能有所反應留下點蛛絲馬跡啊?

    陸風魂識已經瀰漫過了數裏,達到了所能覆蓋的極限,但卻連一根因異常打鬥而彎折的小草都不曾發現。

    就在他絕望回撤的瞬間,卻是發現陳山孤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魂識所覆蓋的極限範圍之內。

    衣冠楚楚、形貌整潔,全然沒有半分遇險的跡象!

    這讓得陸風不禁愕然。

    不由分說,當即便自曲阜山上奔躍而下,朝着陳山孤所在靠近。

    陳山孤這時也感應到了陸風的氣息,眼中欣喜間陡然察覺陸風氣息紊亂,身上還附帶着傷勢,臉色一凝,當即加快了步伐前去接應。

    “宗主~您這是?曲阜山上遇襲了?”

    陳山孤同陸風匯合,有些難以理解後者此般憔悴狼狽形貌的緣由。

    陸風看着陳山孤一臉不知發生何事的神態,不禁疑惑,急道:“你去了何處?若水、小銀以及我的那些學生呢?”

    陳山孤臉色一凝,狐疑道:“她們不都在曲阜山上嗎?早前還在後山修煉……”

    陸風目光一寒,他先前感知間已是確信,後山此時斷無一人蹤影。而得之陳山孤此行是去採辦構建私塾所需的建材後,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早知便不叫熾魅把夜羽堂衆都帶走了。

    陸風不由懊惱,若是夜羽堂衆在,做事斷然不至於這般馬虎,定會留下什麼讓他找尋的蹤跡。

    就在他煩心之際,突然感應到就在他前方一段距離外,傳來了一陣山體震感。

    雖說那震感傳至他這時已經十分微弱,但陸風此刻神情高度集中下,卻還是清晰感應了出來。

    是霸罡拳轟在山壁上鬧出的動靜。

    蠻鍾離,還活着!

    陸風當即朝着動靜所發出的方向趕去。

    陳山孤心中存疑,擔憂之下也跟了過去。

    二人來到一側幽谷之中,陸風臉上不由浮現喜怒參半、哭笑不得的複雜神態。

    幽谷之中,他想象中的屍橫遍野,一衆學生負傷戰死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若水和銀月魔熊也好端端的蹲坐在一側山坡之上。

    陸風第一眼瞧見此般情形時,心中下意識的還以爲是邵陽、乾芯、邵月在那傳信魂玉同他開着玩笑,臉上的神情也爲之浮現出了幾分憤怒準備斥責教訓的神情。

    但驀然間卻是讓他內心一顫,不安隨之瀰漫。

    他的那些學生,邵陽、乾芯、君子依、邵月、寧香、蠻鍾離都安然無恙的在這。

    唯獨不見趙炎!

    目光再度看向幽谷盡頭的那處山壁……

    那是怎樣的光景?

    陸風一時間難以言喻,四處都是散落的碎石殘木、暗器兵刃、劇毒粉塵,山壁之上也盡皆是凌亂的劃痕。

    此般劃痕覆蓋程度,比之先前他同廉泰和那一戰,還要密集還要恐怖得多。

    無疑,此地竟有着兩名至少是天魂境後息級別的魂師大戰過!

    陸風已是不敢去想趙炎的遭遇,若他無意間被捲入了那般級別的戰鬥,後果恐怕難以想象,甚至已經被剿成了殘渣也未可知。

    “陸導師!”

    隨着邵陽的一聲呼喊,君子依一衆連忙齊齊來到了陸風跟前。

    一個個臉上的神色都十分黯然,眼中盡是傷感之意。

    “導師您的傷?”

    乾芯捂嘴失聲。

    “導師無礙,”陸風凝重的目光看向一衆,“你們發生了何事?”

    “導師……”邵陽有些哽咽的迴應:“小炎子他……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