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陸風右手一擡,五指張開託舉於自身玉俑的上空。
面對秦天良猛烈的攻勢,非但沒有半絲退讓閃避的意思,反而微微躬了躬身,呈半彎曲姿態。
這一幕讓得秦天良前衝的姿態不由緩了幾分,眼中閃過一抹愕然。
在秦天良看來,陸風所控的玉俑雖仍舊在原地沒有半絲移動,但這微微躬身的姿態卻顯得那麼的礙眼和反常。
按說眼下玉墩已碎,身處這半墩面上的陸風,是決然控制不了玉俑的纔對。
可這彎腰弓身又作何解釋?
攻勢已出,斷然沒有回收的可能!
秦天良心中雖存着一份疑惑,但依舊維持着進攻的態勢。
攻勢瀰漫封鎖住了陸風周身,截住其退路後,又開始凝聚於點,筆直衝着陸風所控玉俑的面門而去。
“這回看你還能往哪躲!”
秦天良冷哼聲還停留在嘴角,神色卻突然爲之驚愕的張大了嘴。
墩面上,陸風所控玉俑在面對秦天良攻勢近身的瞬間,竟直直的從墩面上凌空懸在了半空,以一副高高在上君臨天下的姿態,俯視着底下的秦天良。
“這不可能!”秦天良驚詫出聲:“玉俑怎麼可能離得開墩面?離開墩面又如何得以操控?”
秦天良不解,洛小惜等人也不解,就連攤位老闆自己,此刻也大有摸不着頭腦之意。
但玉傭終歸不曾落地,比鬥仍需繼續。
四周羣衆本就對陸風意見頗深,此刻更是喋喋叫罵了起來。
“這卑鄙小人又在耍什麼花招!”
“他是怎麼做到的?那玉俑給人的感覺怎麼和提線木偶似得。”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就算做手腳也做的暗落落些啊,此般明顯,無疑是不給秦少爺面子啊。”
人羣中那句‘提線木偶’的玩笑話不由讓得陸風啞然。
他此刻所施展的手段正是‘牽絲傀儡陣’,在破壞玉墩的那刻,他便已然將玉墩截面上紋路的掌控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也暗暗在原有基礎上契合橋接佈置出了迷你版本的牽絲傀儡陣。
此刻懸浮於秦天良玉俑上空的,正是陸風所布牽絲傀儡陣的陣兵。
以指爲線,以氣爲引!
無形之中,已是完成了對玉俑的操控。
至此,那小人玉玩偶也是真正意義上成了陣道上的陣兵玉俑!
此般控制,無論靈氣的傳遞速度還是熟悉反應速度,都比之通過玉墩截面傳輸要來的快上無數倍。
可以說,陸風心念轉動間,只要手指動的那一刻,底下的玉俑便能作出相應的動作出來。
且已無需再向之前那般只能通過玉墩傳遞靈氣予以控制,如此刻的凌空狀態,玉俑的雙腳已然可以脫離這玉墩截面。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基本已立不敗之地。
陸風操控玉俑居高臨下的看着墩面上秦天良那驚愕失措的玉偶,清冷的話語緩緩響起,“你是自己下去,還是我送你下去!”
“你找死!”秦天良當即暴怒,看着懸浮墩面上的那道小人偶,全身靈氣憤怒的朝前涌去。
秦王斬!
玉墩受其雙掌之力所及,頃刻間被擠壓震成了碎片,連同墩面上他的那個玉偶也一併化爲了殘渣。
這一幕在旁人看來,好似是由玉偶爆發出來的一般。
唯有陸風最爲清楚,這已然超脫了小人戰本身,而是來自秦天良自己的進攻了。
“還真是狗急了會跳牆!”
面對此般攻勢,陸風卻並不打算以真人還擊,倉促間也無法如秦天良這般掩飾性的出手。
只是在操控玉俑的同時,心中一個大膽的念頭升騰而起。
劍意瘋涌,本能的躍然在了玉俑之上。
面對秦天良覆蓋性的攻勢席捲而來,陸風手掌迅速變幻,食指和中指呈劍指之狀橫出,拇指微微彎曲貼合,小指和無名指緊緊靠攏掌心。
其下,玉俑受到牽引呈現弓步出掌的姿態,直面迎向秦天良的攻勢。
臨近時分,陸風貼合掌心的無名指和小指猛然一擡一撥一扭,食指和中指朝前一橫,同時拇指回收下拉半寸力道,其下玉俑順息而動,身形翻轉間於探出的手掌尖鋒處突然凝聚出一道無形的氣刃。
大有幾分縮小版無劍之境的味道!
這還是陸風頭一回假借於物施展而出。
凌厲的劍芒一閃而過,頃刻間便將秦天良襲來的攻勢自中央處剖開了一道縫隙。
劍光閃爍,橫貫而出。
劍勢於電光火石間無限擴張放大。
起勢雖自玉俑手臂而出,但隨着劍意蔓延,穿透攻勢的那一刻,整個玉俑儼然已化作了一柄凌厲劍刃。
俑即是劍,劍即是俑,已然超脫了牽絲傀儡陣的束縛,也在一定程度上自無形之劍的雛形,化爲了有形之刃。
此刻的玉俑,便是陸風手中的利劍。
轟……
一擊之下,秦天良那火紅的攻勢瞬間消散,受劍勢餘波所及,整個人被震退了數步,受力的雙掌更是直直的顫抖個不停,其上已然出現無數肉眼可見的細微傷痕,正在滲着滴滴鮮血。
“好強!”
殷小樓啞然震驚。
洛小惜更是瞪大了雙眼,好似沒看清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江若雲和紅蠍二人則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顯得有幾分躊躇,但前者眼中的擔憂卻是已然消散,反而多了幾分寬心。
四周衆多圍觀看客,見此一幕不由都安靜了下來。
片刻過後,才陸陸續續的發出嘈雜之聲。
“這也太恐怖了,這還是小人戰嗎?”
“玉墩破碎也就罷了,怎麼兩個玉偶間的戰鬥,操控者的雙手都險些被廢掉啊!”
“怕了怕了,此般危險的玩樂,我還是不參與了。”
藏在人羣中的林小婉此刻臉上的沉悶才徹底的消散,內心轉而涌上一股沒有信錯人的安心寬慰之感。
陸風收斂劍意,冷笑着看向秦天良,“願賭服輸,想來區區十塊上品源石,對秦公子而言算不得什麼!”
秦天良的臉色陰沉的似臭水溝的石頭,心中止不住的殺意,以他的身份背景,何時受過此般屈辱!
“終有一日,我要叫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