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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章、弟子好像也遇到負心人了

    熾魅一顆心已是亂成了一團,感受着那股久違的親切感,考慮着自己的身份。

    若是相認,那眼前的秦素,郝然就是自己的親姨啊。

    秦素目光打量着陸風,感受出後者的異樣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中毒了?怎會傷成這樣?”

    陸風坦言道:“前不久不成器的學生們同六合宗的弟子之間發生了一些摩擦,不小心中了絕陽散……”

    不待陸風說完,秦素便已反應了過來,敬佩道:“你竟將學生中的毒全都引入自己體內了?”

    陸風苦澀一笑,“此番深夜造訪,冒昧打擾,爲的就是想拜託素姐,幫忙在萬寶樓掛上一單,以求儘快尋得菩陽花。”

    “弟弟哪裏的話,”秦素和善笑道:“若沒有弟弟當初仗義搭救,姐姐怕至今還活的渾渾噩噩,不知在何處消沉呢,姐姐既然因弟弟緣故回了這秦家,如今雖沒多少實權在手,但也定當不遺餘力的幫弟弟將那解藥尋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秦素臉色一凝,“我這後院偏廳平日裏鮮有人來,今日倒是熱鬧。”

    喚一側的丫鬟將廳門開啓後,秦素看着倚在門口的秦天良不由皺了皺眉,“秦少家主,今日怎有閒情來我這後院?”

    陸風和熾魅二人聽着秦素對秦天良的稱呼盡皆一詫,暗暗互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好奇。

    好似,秦素和秦天良之間的關係不大好啊?

    秦天良腆着臉笑道:“小姨~莫要這般生分嘛,我恰好路過,聽得廳內有人提及菩陽花一詞,我這碰巧倒是知道何處有着存在。”

    “你知道?”秦素質疑的看着秦天良,告誡道:“事關人命,莫要胡鬧!”

    “孫妹妹手中便培植着一株,”秦天良看向陸風和熾魅二人,這一次目光僅是在熾魅身上匆匆一瞥,便已殷勤開口:“若二位信得過在下,在下可當一回引路人,帶你們去見一見孫妹妹。”

    陸風眼中透着幾分思慮,秦天良口中的孫妹妹顯然多半就是孫家的孫柳柳了,想着當初太虛幻境中,孫柳柳同六合宗桑飛塵的親密關係,其手中有着菩陽花存在,倒也並不是什麼意外之事。

    “好~”熾魅見陸風猶豫,出於擔心,率先應了下來。

    陸風見狀也只好點頭,其實他本意並不想同孫柳柳這般心機深沉的人接觸太多。但衡量之下,若是通過萬寶樓掛單找尋,不免耽擱太久。

    熾魅焦急問道:“何時帶我們去?”

    “不急,”秦天良擡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道:“孫家今夜亥時有一場夜宴,請了不少魂師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孫妹妹定也會出席,屆時我帶你們過去。”

    秦天良之所以此刻出現在家中,便是因爲這場夜宴緣故,特意回來打算更換一套端莊華貴的衣衫再行赴宴。

    如若不然,以他的性子和習慣,晚上可都在月彌河上的諸多花船中渡過的。

    秦素站出身瞪了眼秦天良,冷哼道:“眼下中毒的不是你,你自是不急!”

    話落,再度拉起熾魅的手,朝陸風開口道:“走~素姐現在就帶你們過去,孫家的霖硫閣停靠在月彌河哪處並不難打聽。”

    同時喚來一側丫鬟,吩咐其跑一趟萬寶樓,做好兩手準備。

    秦天良面色一僵,當即放棄了更衣的念頭,快步隨了上去。

    他可還打算着趁此機會,暗中聯合孫柳柳讓陸風好好的出一次醜,以消減熾魅對陸風的愛意,隨後自己再出手相救化解窘境,以求博得熾魅好感,爭取使其產生移情別戀的念頭。

    他雖礙於陸風身份不會正面開罪,但私底下,耍耍手段讓得美人主動貼上來,可並不算交惡。

    若是成功,青山劍宗也斷不會因爲這般失面子事情,而發難於秦家。

    秦天良快步走出院落,安排着秦泰恆和秦朝瑟兩兄弟快速去備好車輦。

    與此同時。

    秦家別苑對面街道上的一處茶寮之中,三名頭戴斗笠,一襲灰白長袍的魂師正端坐在那。

    從體型來看,三人皆是女子。

    其中年長的一位平靜自若的飲着茶水,一副淡然休閒姿態,而另外兩名較爲年輕一些的女子則是專注的看着秦家別苑方向,死死盯着大門處進出的所有人。

    “紅姐~”其中一名年輕女子開口,“我們都跟蹤他許久了,眼下他已回了秦家,恐再難有機會下手了吧?”

    被問的女子壓低聲音回道:“孫家今夜設宴,以秦天良的性子斷然會湊這熱鬧,不用多時他便會出來。”

    “可我們不在孫家受邀名單裏,想混入船上進行刺殺,不免太過兇險了啊。”

    年輕女子求助的目光看向一側坐着的長輩,輕聲道:“師傅~我們要不再想想別的法子?”

    年長的婦女點了點頭,“以你們的手段混入霖硫閣並非難事,但想要在刺殺秦天良後順利脫身,卻是很難。”

    “紅蠍、雲鳳,”年長的婦女思量着開口:“對付秦天良以往的法子恐怕很難行得通,爲今之計,或許只有正面接近他纔有下手的機會。”

    “是~”紅蠍點頭聽從。

    另一名女子愣在原地。

    “雲鳳……?”年長的婦女得不到雲鳳的迴應,擡眸間朝其看去。

    只見後者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對岸秦家大門所在,那裏已然停靠着一架車輦。

    秦天良站在車輦一側,示意着身旁一對挽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年輕夫婦走進廂內。

    年長的婦女暗自皺了皺眉,回神間再度看向反常的雲鳳,擡手取下後者的斗笠。

    一張清秀脫俗的絕美面容頓時現入眼簾。

    見其臉上神情變化不定,時而白時而紅,手中握着杯盞的手微微輕顫着,於木桌上劃出了道道細微的痕跡,水盈盈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向前方,目光復雜…

    怨恨、心酸、嫉妒、痛苦…

    過了許久,眼眸垂了下來,竟然落下了兩行清淚。

    “雲鳳?”紅蠍看着反常的師妹不由一驚,有些摸不着頭腦。先前秦天良出來的那一幕她同樣看在了眼中,只是因爲角度的關係,並未能看清那對璧人的相貌,只是覺得陸風的背影有那麼幾分眼熟之感。

    紅蠍看着雲鳳楚楚可憐委屈的模樣,弱弱的看向了身旁的婦女,“凰主,師妹她……”

    清凰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雲鳳?”

    遠處秦家所在,車輦緩緩駛離。

    清凰起身,見雲鳳還是這般失魂可憐模樣,不禁微怒,“怎麼回事?”

    “師傅~”雲鳳猛地起身,撲入了清凰的懷抱,哽咽抽泣道:“嗚嗚~弟子……弟子好像也遇到負心人了。”

    “什麼?!”

    紅蠍和清凰同時一怔,紅蠍眼中滿是怨怒和憤慨,而清凰則是直接展現出了冰冷殺意。

    目光看向已經離去的一行人,清凰質問道:“是方纔那對上了馬車的年輕人?”

    說話間突然反應了過來,改口道:“那人就是你在青龍鎮結識的相好?”

    雲鳳點了點頭。

    她即是江若雲,同紅蠍一樣,雲鳳是她在情墓執行任務時的代號。

    想着自己纔在東元山脈同陸風分離沒多久,後者竟已同別的女子這般親密相處,江若雲心中便是止不住的酸澀和痛楚。

    在情墓修行的這段時間來,江若雲自問也見過、教訓過不少負心人了,原以爲對這方面早已司空見慣,有着很好的承受能力,卻沒想到,事情真正發生到了自己身上時,會是這般的難受。

    情之一刀,刺人無傷,卻是世間最難癒合的痛。

    這一刻,江若雲依稀有些明白這句在情墓中時常能聽到的話語了。

    “我去殺了那人!”紅蠍突兀的手中已是拿出了她的短刀。

    “別!”江若雲頓時一急,止住哭泣,淚眼婆娑的求道:“師姐,我……我想當面去問問他。”

    清凰猶豫了一下,思量道:“即是如此,那你倆便藉由此番理由去一趟霖硫閣,質問他的同時,配合紅蠍爭取找到接近秦天良的機會。”

    “是~”江若雲神情中透出幾分堅毅,冷靜下來後,也覺自己太過魯莽心急,缺乏了信任感,心中不斷安慰勸說着自己,僅是一個親密挽手,或許並不能代表什麼,或許事出有因……

    一路上,江若雲的這顆心七上八下一直忐忑個不停。

    內心的複雜程度比之當初決定修行‘無心決’還要更甚幾分。

    如今無心決修行有成,原以爲此行結束任務後便可同陸風雙宿雙棲,卻是沒想到會發生眼前這一幕。

    自打江府出事以後,江若雲心中便已將陸風視作唯一的依賴和寄託,她有些不敢也害怕面對失去後者的情景。

    “風哥哥~你答應要來情墓接雲兒的那番話語,難道都是騙雲兒的嗎?”

    想着東元山脈那匆匆一面下的熾熱之吻,那肺腑的傾述……

    江若雲眼神不由變得堅定了許多,晃了晃腦袋,盡力剋制着腦海中那些雜亂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