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是：坦白從寬；
另一條：扯個瞎話掰過去。
前者高風險，弄不好雞飛蛋打宋氏玩完；後者高難度，陸天辰人精指數超ssr級——稀有，難搞。
只用了一秒，宋靜姝就做出了選擇——
“你憑什麼隨隨便便查人？”
她氣勢洶洶，一臉不滿，彷彿剛剛心虛到差點心臟停跳的人不是她。
沒辦法，既然要誆人，以攻爲守，總好過被他牽着鼻子走。
男人看着張牙舞爪的小女人，眸色沉沉，語氣卻格外的輕描淡寫：“三洋這案子要是鼎鹿不願意成，宋氏就只有給三洋陪葬的份，而成與不成，除了我誰說了都不算。眼下談判在即，你說我憑什麼，嗯？”
宋靜姝此刻的感受，就像是自信滿滿的劍客剛亮出寶劍，想殺對方個措手不及，對方卻忽然掏出了A、K47。
她陣腳全亂，不甘心地掙扎道：“我……我就是打一通電話而已，怎麼會上升到這種高度?而且，造城項目對鼎鹿來說不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機會，你、你這不是莫名其妙嘛！”
陸天辰順手關了門，大馬金刀地往牀前矮榻上一坐，對宋靜姝擺擺手。
“開會說的那套，就是糊弄那羣老古董的。造城項目是個賺錢的機會，但鼎鹿從不缺這樣的機會。同樣的錢、同樣的時間我放到對賭協議裏去，利益會更高。”
宋小姐聽不懂，一臉懵逼：“不……你這什麼意思？真改主意啦？那你這麼大張旗鼓到雲城來，是爲的什麼呀？”
男人無比自然道：“爲你啊。不是爲你，這種事情我幹嘛要親自跑。”
宋靜姝覺得他好像哪裏不太對，但還是忍不住心跳漏了半拍：“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不出來嗎？那我跟你再解釋的明白點兒——”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將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會幹這喫力還不怎麼討好的事，都是因爲你。因爲你是我喜歡的人，更因爲你是我合法配偶。也就是說，一旦你不是我喜歡的人，不是我的合法配偶，我就不會管造城項目那個爛攤子。”
“交易是嗎？”她有些自嘲地想：可真不愧是資本家的“喜歡”，處處都散發着軟妹幣的芬芳。
“我認爲夫妻之間的關係更像是聯盟，或者共生。”他淡淡道。
她一時間沒有聽懂這話裏更深一層的含義，只是皺眉道：“那這和歡歡又有什麼關係？”
她可沒忘記，這事兒的導火索在哪裏。
可沒想到，她不提還好，一提這個，陸天辰的臉色就難看了幾分。
“當然有關係。”他皺眉道：“你關心她超過關心我，而她還盼着我們離婚，這有礙咱們夫妻之間的和諧。出於對聯盟穩固的考慮，我讓人刪掉了她的電話和相關聯繫方式，但你不反省就算了，竟然還揹着我想要再聯絡她，這是不是就說明你結盟的誠意很有問題？我是不是應該考慮放棄爲你做事？”
回想起進房門之前，顧雲軒發給他的那條短信：婧婧說宋小姐可能喜歡女孩子，曾經還和一個女孩子約定要私奔去雲城。少爺你看緊一點。
他本以爲自己已經夠剋制，夠冷靜，沒想到還是差了點。
nbsp; 而宋靜姝不明所以，甚至都沒發現他臉色的變化，她只是歪着頭在回味他這段話是否邏輯自洽？
唔……自洽倒是自洽了，但這個語氣是不是酸了點？
等等，一個女孩子他爲什麼酸？他是不是在含沙射影什麼？藉着歡歡，暗指歡歡背後的梁一澤嗎？
她一不小心就想地有點多，然後自顧自地心虛起來。
陸天辰難得情緒外露，可沒想到這人竟然沒發現也沒接腔，足可見她對自己的不上心。再回想她爲梁清歡闖逐月的事兒，對比簡直天差地別。
“你幹嘛不說話？”陸先生不高興了。
宋小姐下了一跳，有點兒忐忑地擡眸看他：“啊？說什麼？”
他被她溼漉漉的眼神燙了一下，心緒有點兒飄蕩，於是握拳在脣邊咳了一聲以作掩飾。
“你就說，我的擔心是不是有道理。”
她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嗯。”
“那你是不是要改正？跟梁清歡斷乾淨。”他毫不猶豫道。
“啊？！”。
怎麼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但一時半會她也想不起到底哪裏不對，就是覺得，陸天辰這話有點兒酸。
像極了強悍原配捉姦之後大吵大鬧，鬧完了又義正言辭地要求丈夫和小三斷乾淨。
“怎麼？捨不得？”他冷哼。
“我沒有。”這次她答的倒是堅定了。
梁清歡沒那麼重要，就是梁一澤也沒有宋氏重要——宋氏存亡，目前來說直接關係着她媽媽有沒有錢治病，能不能安安心心治病。
“爲愛不顧一切”這種詩一般的少女情懷，已經不太適合她了。她沒有什麼捨不得的。
陸天辰道：“沒有就好。我不管你們過去有什麼，以後都不要聯繫了。你既然選擇了成爲我太太，那這輩子就只會是我太太。”
“嗯。”她低眉順眼地。
這樣子看起來很乖巧，但陸天辰知道，這小女人是比較擅長陽奉陰違的，看着是乖巧了，還不定心裏怎麼想呢。
於是又敲打道：“路選好了，就不要左顧右盼，我的耐心並不是特別好。不要有下次。”
這話就跟一錘子砸在她心口上一樣。
誰說不是呢，這路她都選好了，左顧右盼的算怎麼回事？不管陸天辰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他現在還願意說這麼多，可見是不想撕破臉的。
她擡起眼來，直直望進他眼底，認真地說：“嗯，不會有了。”
至此，她是徹底斷了趁着這次機會，偷偷去看梁一澤的心思。
陸天辰感受到了她的誠意，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她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嘆息什麼。
半小時後，在給李少艾寫禮物單的宋靜姝收到了陳婧發來的一條微信——
“號碼還要嗎？”
宋靜姝不想理她，要不是這貨，她何至於對上陸天辰的唐僧級畫風啊。
過了一會兒，那邊又震了一條：“五分鐘後找個安全地方，開語音聊天，我有個消息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