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湄沒來得及跟秦震瀾表示,到了她這個修爲,百病不侵是真的,因爲門已經在她面前給關上了。
於是她也就順理成章的錯過了秦震瀾微微泛紅的耳朵,剛纔周湄看着他的那個眼神,暖暖的,軟軟的,就像是他年少時候對母親最大的期待,就好像無論他做什麼,總是會包容他,支持他,甚至給他掃尾解決麻煩。
只是這種期待在他母親身上,只能稱之爲妄想,所以他也就再也沒有想過,沒想到竟然在周湄身上看到了。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這什麼詭異的念頭,打住
秦震瀾木着一張臉,他表示剛纔自己好像睡着了,什麼都沒有想過,咦,自己怎麼把自己面前的門給關上了
周湄再出來的時候,已經重新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秦震瀾正拿着文件在看,看見周湄出來的時候,對着周湄努努嘴:“喫接下來一天五頓的喫”
周湄看着這一桌東西,皺眉,跟秦震瀾商量,“能不能減少”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喫你不強壯點,我怎麼好意思讓你保護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在虐待你呢”
秦震瀾的回答讓周湄哭笑不得,搖了搖頭,終於還是提起筷子上“戰場”。
秦震瀾不知什麼時候合上了文件,靜靜地看着周湄,這個女人即使在喫飯的時候,也是這麼的賞心悅目。如果不是周湄剛纔的那一番話,他甚至都不會知道,原來在她的內心裏,是有着這樣的觀念和想法。
他忍不住笑了笑,倒是也和她一貫的樣子符合。巧了,他秦震瀾也不喜歡總是需要他保護的女人,不過,保護他罵這樣的念頭不該有看來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了碰上危險,她應該保全自己的性命
秦震瀾這樣認真地想。
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教教周湄,讓她不要成天抱着不切實際的念頭
等到周湄將一桌飯喫完以後,秦震瀾又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繼續看着文件。
周湄優雅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說實話,這裏的廚子真是調教的越來越合自己的口味了,這一桌子菜她喫的很滿足,等以後走了,離開了,恐怕還會有些遺憾。
這樣想着,她的眼神微黯,隨後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她看着秦震瀾低頭看文件的那模樣,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手邊的茶水,皺眉道:“這茶水已經涼透了,你不能再喝了”
嘴上說着,她已經將秦震瀾手邊的茶給重新換了,然後站到他的身邊,替他摁了摁脖子:“酸不酸平常工作累了,就擡頭看看。”
秦震瀾沉默地看着她一系列的動作,平常總是將這些事情歸類爲周湄在“討好”他,怎麼總覺得怪怪的
周湄在幫秦震瀾弄好身邊的那些小細節後,這才找了個沙發坐下,對着秦震瀾笑道:“還是感覺有些困,我眯一會兒。”
“怎麼不去牀上睡”
周湄搖頭:“不在,牀上看不見你。”
這一瞬間,秦震瀾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的跳,像是有人在他的心間放煙花,絢爛又美麗,那一副堅硬無比的內心,柔軟的不成樣子。
他想,要是這時候周湄跟他討要他全部身家,他恐怕都會全部給她。她要的,給她,給她,全部給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給的起的,他就願意雙手捧着送到周湄的面前。
怎麼會有一個女人,就這麼讓他合心意呢,聽着她說的話,都會讓他這樣不可避免的沉醉其中
他沉默一會兒,低頭看看桌上的文件,又看看泛着睏意的周湄,將文件一合,對周湄道:“去牀上睡我陪你”
周湄一愣,然後笑了出來,那張消瘦的臉上,哪裏還看的見半分憔悴。
正所謂“爲伊消得人憔悴”,可是這位“伊人”實在是太好了,讓她哪裏憔悴的起來啊
於是,等衛七上來準備收拾碗筷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家兢兢業業的三爺不見了,連帶着的還有周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秦震瀾的房門前,小心的敲了敲門:“爺,您在”
門裏傳來秦震瀾壓低了的聲音:“在,湄湄困了,我陪她睡會兒。”
衛七扶額,他就知道,除了事關周湄,還有其他的理由能夠讓他們三爺放下文件而選擇躲懶嗎
周湄這一個夢睡的並不安穩,因爲少夢的他,居然做夢了。夢裏,她看見一條金魚在水中游來游去,她心生喜愛,想要將金魚給撈起來,但是這撈出水面的時候,網兜破了,金魚掙扎間甩了出來,
等到周湄醒來的時候,依舊能夠想到那一陣心悸。
她快速的掐動着自己的手指,但是沒過一會兒,眉宇間便露出了幾分陰沉,該死的,居然掐算不出來,這事情到底是昭示着什麼
玄門中的不多夢,尤其像周湄這種,越是厲害的,夢越少,因爲他們的夢多半不會是無緣無故的,而是對天道有着敏銳的反應,暗示着與自身可能相關的內容。
要知道玄門中曾經有過這麼一個說話,當年那位偉人在南方畫了一個圈的時候,玄門中曾經有個得道高人,夢到過中國版圖上,沿海的版塊散發着濃郁的金光。
周湄已經很久不做夢了,早往前推,上一個夢還是夢見自己的師父,乘着鶴往東而去,當她醒過來告訴她師父以後,他師父大笑三聲,如果是駕鶴西去,那他恐怕是命不久矣,既然是駕鶴東去,恐怕還有兩三年的活頭。
而後來,他師父卻是活了兩年多,三年不到。
一想到她師父這件事,周湄的神情就變得更難看了幾分。
秦震瀾本來沒打算睡,只是抱着周湄的感覺太舒服了,那幽淡的梅花香聞着也格外的舒心,所以就不知不覺得睡着了。剛纔周湄倏然起身的時候,他就醒了過來,現在看到周湄這模樣,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周湄摁了摁額頭:“做了一個夢,不太好的夢。”
秦震瀾剛想張口跟周湄說夢都是假的,但是想起周湄的身份,當下也就沒說什麼,而是靜靜的安撫着周湄的背:“沒事的,沒事的,你這麼厲害,沒有什麼是你搞不定的。”
周湄回頭對秦震瀾笑了笑:“是啊,你說的對。”可她就怕這不是針對她的,而是針對這個男人的。
不過周湄很快就調整了心態,對着秦震瀾笑道:“算了,不想這些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本來周湄研究過那張藥方以後,是打算立馬弄出藥來,讓秦震瀾服用的。可是因爲那個夢的緣故,她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動手。
而恰巧,周麼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的那頭是陸佳佳這位冰山大美人打過來的。
陸佳佳的聲音裏帶着幾分低沉:“周湄,你有空嗎我想和你出去一起喫頓飯,逛個街。”
“怎麼了佳佳”
“一句話說不清楚。”陸佳佳那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只是有點消沉,回過頭來一看,卻發現連個能夠找人傾訴的對象都沒有。要不是因爲還有你一個,我都懷疑自己做人有那麼失敗嗎”
周湄抿脣而笑:“沒事,左右不過是一點小事,你忘記我給你批的命了嗎你這樣的人,那可是大富大貴的”
兩人閒聊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咖啡店裏。
清幽的環境,用綠植隔開的空間,配上淺白色的裝修色調,讓這家咖啡店的格調很雅緻,而這裏只傳來低聲講話的聲音和杯勺相碰的聲音。
咖啡店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打扮隨意休閒的女子,淺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褲子,看上去幹淨利落,和這個環境倒是頗爲相配。
周湄環顧四周,然後正好對上一隻揮動的手,忍不住笑了笑,走向陸佳佳所在的方向。
“怎麼找到這麼雅緻的地方我還以爲你會約我去火鍋店那種地方呢。”周湄笑着打趣道。
陸佳佳一看見周湄,眉頭瞬間就在皺了起來:“你怎麼回事看上去瘦了好多你本來臉就不大,現在就跟巴掌一樣”
周湄輕笑:“誰說我連不大的我可是連省裏的那些人看見我,都得對着我擺笑臉。”
陸佳佳沒笑,倒是鄰座的一個女孩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察覺到周湄和陸佳佳的視線,女孩子臉上不由紅了一下,細聲細語的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講話的。”
周湄不在意的擺擺手:“不要緊,只是小事。”
“你真有意思,你說話的樣子,就跟我爸爸講話時候一樣。”女孩子看着很是靦腆,說了這兩句話,對着周湄兩人笑笑,悄悄的挪了個位置,這樣就不會聽到別人聊天的內容了。
陸佳佳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周湄身上,“你怎麼不和我說,虧我還覺得我就你這一可以說話的朋友”
“一些不太好說的事情,你懂的。”周湄斟酌了一下才道:“我要不是把你當做朋友,怎麼可能出來見你”
陸佳佳抿了抿脣,想起周湄的那身本事,沉默了一下,勉強說道:“那好吧,勉強原諒你了。”
“說說吧,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是你家那一堆狗血的事情”周湄看着陸佳佳,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