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邪王之金牌寵妃 >第56章 以人格擔保
    乾華殿。

    看着眼前滿身泥污的老頭兒,廖婉兒雖跪在地,心裏卻滿是不屑。

    老頭向她問道,“三日前接風宴上,是滇西王擄了你意圖不軌?”

    廖貴妃和廖丞相都在,廖婉兒壯了慫膽,淚水漣漣道,“是。”

    老頭看向晉文帝,“白秦蒼可不是普通人,滇西五十萬悍匪沒了他,肯定要大亂,你預備怎麼辦?”

    晉文帝還沒說話,一旁的廖相便先開口了,“瑞親王此言就差矣了,我東秦人才濟濟,律法泱泱,沒了一個白秦蒼,滇西還亂了不成?”

    地上的廖婉兒怔了怔,瑞親王?這老頭是瑞親王?!不知爲何,她的腿肚子不受控制的就抽了抽,一股不祥的預感從心頭升起。

    瑞親王瞥了晉文帝一眼,“廖相言之有理,只要國庫充盈,多多花些銀兩,還愁招安不了這些土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晉文帝頓時笑得比哭還難看,他有銀兩還至於被倆老頭夾在中間打仗嘛?

    廖相本就長着一張極嚴肅的臉,此時更是凜然,“瑞親王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那白秦蒼當衆輕薄了老臣孫女,害我丞相府丟盡臉面,天子犯法尚且與民同罪,難道爲了穩住滇西就要放了白秦蒼,這豈不是棄律法於不顧?我孫女的公道又該找誰去討?”

    晉文帝依舊是不說話,坐觀雲起雲涌,靜靜欣賞瑞親王舌戰廖丞相。

    瑞親王果然不負他望,呵呵笑了一聲,便道,“律法自然要遵循,有罪才伏法,沒罪也不能摁着頭給人蓋帽子啊。”

    “這還什麼好爭辯的?”廖相明顯不耐起來,“當日那麼多人,都是見證。”

    “大家只是見證到這丫頭哭着說白秦蒼輕薄了她而已。”瑞親王收起吊兒郎當的笑意,眸光頓時變得冷辣鋒利,“有誰當真看到過程了?”

    廖相黑了臉,“瑞親王,你這是狡辯。”

    “本王可沒有狡辯,好巧不巧,那日本王經過,正好就看到了整個過程,要不要本王跟你孫女兒對質對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嗯?”

    廖婉兒渾身一凜,一股寒意從腳底就升到了頭頂,也不知是嚇的還是裝的,眼淚簌簌的就往下掉。

    瑞親王這把年紀,哪裏還懂什麼憐香惜玉,徑直走到廖婉兒身旁,俯身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廖丫頭,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當着聖上的面兒,咱們對對?”

    廖婉兒舉足無措的樣子,“該說的小女已經和皇上娘娘說過了……”

    “可丫頭你說的和本王看到的不一樣啊。”

    廖婉兒眼神閃爍,“瑞親王……許是眼花了。”

    “本王都還沒說看到什麼,廖丫頭你怎麼就知道本王是眼花了?再說,本王只是看着老,眼力好得很呢。”

    “……”廖婉兒被瑞親王幾句話就逼得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出。

    廖貴妃看不下去,皺眉道,“皇叔,婉兒年紀小,您別就別嚇她了,把孩子都嚇壞了。您到底看到了什麼,說就是。”

    瑞親王凝眉看向廖貴妃,面上笑容收得一絲一毫都找不到痕跡。

    他這個人一向嘻嘻哈哈,大家都覺得他好說話,廖貴妃也是如此,覺得這位皇叔混不似肅清王那般矜貴高冷,頂他幾句無妨。

    可是他此刻的目光,刺得廖貴妃骨頭都似浸在冰水裏。

    “皇帝,你的妃子,一個個都能得很。”

    廖貴妃身子晃了晃,瑞親王矛頭直指她,這是在斥責她后妃干政。

    廖相見慣大場面,知道這種帽子戴不得,不等晉文帝責怪,已經瞪了廖貴妃一眼,“貴妃,朝臣議事,沒有妃嬪插嘴的道理,今日許你在這裏,只是讓你當個見證。”

    誰知瑞親王不依不饒,“廖相,你這就大不敬了吧,你雖爲貴妃父親,可貴妃已嫁作君婦,君是君臣是臣,她做錯什麼事,自有皇家規矩約束,豈輪到廖相斥責?”

    饒是廖相數次舌戰羣臣,從未輸過,此刻卻也被瑞親王繞得頭都暈了,不過片刻之間,祖孫三代都叫他教訓了個遍。

    晉文帝尋常在朝堂上也免不得被廖相倚老賣老教訓得焦頭爛額,今兒瑞親王一出馬,就把他銳氣挫去大半,心裏不由暗爽,頗有揚眉吐氣之感——

    南宮家又不是沒人,只是跟廖相同輩兒的一個個都隱退了,否則哪有他廖相今日威風?

    眼看再不說話,廖相的老臉就快掛不住,晉文帝終於開口,“皇叔,你當日到底看到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瑞親王又狠狠盯向廖婉兒,直盯得她剛剛停下的身子又篩了起來,才緩緩道,“當日本王喫壞了肚子,在茅房蹲坑,正碰上白秦蒼那小子喝多了出來放水,本王見他腳步虛浮,怕他掉茅坑去,我東秦豈不要痛失一位能臣,就悄悄在旁關照着他,待他出了茅房,本王又跟在他身後,只見他酒勁上頭,直接靠在牆邊暈住了,正想去扶他回席,不料這位廖丫頭就出現了,搶在本王前頭要扶他回去。廖丫頭,本王說得沒錯吧?”

    瑞親王說到這裏,故意頓住了,廖婉兒抖得更厲害了,不敢答話。

    晉文帝沉沉道,“瑞親王問你話呢。”

    廖婉兒這才戰戰兢兢道,“是。”

    “後面的事,是本王說,還是你自己說?”

    廖婉兒咬了咬脣,“後來的事,我已經說過了。”

    瑞親王不怒反笑,“好丫頭,挺有骨氣,本王很欣賞你。”

    說罷,轉身向晉文帝拱手道,“這丫頭不止有骨氣,還很有膽量,當着聖上之面也敢說瞎話!本王親眼所見,是她主動將神志不清的白秦蒼拉進了屋子,隔了一會又跑出來說白秦蒼輕薄她。依本王拙見,白秦蒼當時已然醉倒,根本不可能碰她一根手指頭,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至於爲何,本王不得而知,恐怕要交由大理寺審問了。”

    廖相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瑞親王所言與婉兒所言背道而馳,我們怎麼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廖貴妃也道,“父親說得沒錯,婉兒黃花待嫁,爲何要弄這種事髒自己的名聲?”

    瑞親王緩緩從腰間解下高祖賜的親王佩玉,朗聲道,“本王以人格擔保,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這個親王不做也罷。”

    廖相怔了怔,瑞親王這是用皇權擔保,他若再爭辯下去,便是與皇權鬥爭了。

    廖貴妃想說什麼,也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一時間,殿中是可怕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