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君章見李永才臉色鐵青,已經無話可說,心想,財務和徵收還能找出點業務問題爲難一下姓林的,我一個後勤能有什麼疑難問題?得了,我還是先自保再說吧。
想到這裏,童君章老老實實地做了自我介紹,多餘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說。
他不說,別人更不說了,林三顧和甄爾翼都是加着小心做了自我介紹,誰也沒出妖娥子。
李永才搞的這個插曲結束之後,林創宣佈散會,衆人作鳥獸散。
林創的辦公室在二樓,樓梯西側。
田國厚打開門:“局座,請。”
林創沒動,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皺了皺眉問道:“李副局長和梁副局長辦公室在幾樓?”
田國厚答道:“都在二樓。東邊三間是李副局長的,西邊相鄰的兩間是梁副局長的,您這辦公室也是兩間。”
林創再問:“一直是這樣的嗎?”
“不是。這間辦公室原來是李副局長的,昨天李副局長才搬到老局長辦公室,把這間辦公室騰了出來。”
林創聽了,感到一陣噁心。
對於李永才,他本來是不想動他的,最起碼不想一上任就動他。
一是因爲他背後是辛家廣,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得罪他好。不管真與不真,人人都知道辛家廣是李永才的表姐夫,打狗還要看主人嘛。
二是他也不想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落個“打擊異己”的名聲,他想和光同塵,用官場那一套把稅警局經營好就行了。
可是,現在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李永才先是鴉佔雀巢,把本屬於自己的辦公室給佔了,後又當着全局人的面指使親信給自己難堪,這傢伙看來是鐵了心要跟自己做對了。
那好吧,你要戰那便戰,看誰玩死誰。
有了這種想法,林創便不肯再進辦公室。
“田處長,還有別的辦公室嗎?”
“局座,徵收處和稽私處在一樓,分居東西兩側。由於這兩個單位人多,所以把一樓全佔了。三樓是稅政處、宣傳處、後勤處和財務處,也佔滿了。二樓除了三位局長的辦公室,就是卑職的祕書處,陽面全佔滿了,沒有別的辦公室了。”田國厚答道。
“陰面呢?”林創問道。
“還有一間小會議室,除此之外,陰面全是庫房。”田國厚指着東面北側那道門說道。
“我在小會議室辦公。”
林創說着,擡腿就往小會議室走去。
田國厚一愣,趕緊掏出鑰匙,緊跑兩步把小會議室的門打開。
林創看了看,小會議室兩間,兩熘辦公桌蓋着藍色絨布。
“行,很寬敞嘛,就這兒了。”林創道。
“不不不,局座,這裏陽光不充足,您不能在這裏辦公。若不嫌棄卑職的辦公室小,要不您先去卑職那裏辦公?”田國厚連忙說道。
“不用,就在這兒。”林創說着,坐到最東邊的椅子上。
“這……。”田國厚爲難地看向易蓮花。
“先生的話從來不說第二遍,田處長,不用爲難。”易蓮花道。
易蓮花讓人提來暖水瓶,給林創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到他面前。
林創用手指敲着辦公桌,沉吟了一會兒,臉色漸好,甚至嘴角上揚,還露出了笑意。
易蓮花注意到了自家先生表情的變化,心道:“不怕先生髮怒,就怕先生髮笑。這一笑,說明他已經有了整人的方桉了。李永才,你就擎等着倒黴吧。”
“田處長,昨日我向朱副院長提交了一份稅收改革方桉,朱副院長說要向王院長請示一下。你留下心,和朱副院長的祕書隨原保持聯繫,如有回覆,第一時間拿回來。”林創道。
“是。”田國厚答道。
“另外,我需要一些資料,最近幾天你想辦法給我弄到。”林創又吩咐道。
“……是,卑職一定心快辦到。”田國厚毫不猶豫地答道。
林創沒有明說,但田國厚並不傻,他當然明白所謂的資料是什麼。
是某些人的黑材料,也是自己的投名狀。
林創之所以信任田國厚,皆是因爲昨天鏡心師太的一個電話。
電話中鏡心師太告訴他,田國厚找到了他爹潘壽,表達了投靠林創之意。
林創覺得自己剛到新單位,無心腹可用也不行,就有些心動。
但究竟能不能用,不能僅憑鏡心或者潘壽的一面之詞,必須親自考察一番。
於是,他放下電話就到了讀書清心茶樓,跟鏡心密談了一會兒,讓潘壽帶着田國厚過來見了一面。
林創沒問很多,但田國厚很懂事,把自己瞭解到的,覺得對林創有用的情況一五一十地介紹一遍,包括人際關係,李永才和梁玉啓的性格特點等。
林創嫌他話多,覺得不是祕書處處長的合適人選。
但考慮到他也是病急亂投醫,口無遮攔也是可以理解的,也就勉強地接納了他。
“好好幹,你有前途。”
林創說了七個字,同時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說完這話,林創帶着易蓮花走了。
潘壽對田國厚道:“聽到了?你小子有福,林局長算是看上你了。”
“是是是,全靠潘爺的面子。”田國厚答道。
“一定要忠心,無論什麼時候不要生異心,聽到沒有?”潘壽看了女兒一眼,再次叮囑道。
“是是是。”田國厚答道。
接着問道:“潘爺,李副局長勢力可不小,看他在局裏的動作,可能會對林局長不利。不知道林局長他……。”
“哼!你是指辛家廣嗎?”鏡心冷冷地問道。
“是,李永纔是辛太太的表弟。”田國厚不敢看美若天仙冷如冰魚的鏡心師太,低着頭小聲說道。
“他算個屁!在上海灘沒有根腳,翻不起大浪。”潘壽不屑地爆了句粗口。
“跟林局長作對的,沒有一個好下場。不信你等着瞧,不出一個月,李永才必然倒臺。”
鏡心師太下了斷語。
語氣同樣是冰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