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諜涯無痕 >第九百六十八章 李代桃僵
    “怎麼回事,不是走了嗎?”林創大驚:“我一眼就能看出七八個特務來,呂澤你看不出來?爲什麼還要白白犧牲?”

    再一看中野雲子欣喜的表情,林創醒悟:“啊,明白了,老闆這是在替我洗啊。”

    想明白這一層,林創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替眼前這位女子和不知去向的呂澤擔心。

    “呂澤去了哪裏?這個女人是特工嗎?”林創暗想。

    那女人走到華以昌身邊,指着畫報問話:“先生,這個人是阮玲玉嗎?”

    華以昌趕緊回答:“不,這是胡蝶。”

    那女的道:“哦,我喜歡胡蝶,她演的《故都春夢》很好看。”

    華以昌答道:“不,《故都春夢》是阮玲玉演的,《舞宮血淚》是胡蝶演的。”

    至此,接頭暗號算是對上了。

    華以昌低聲問:“小姐,就你一個人來的嗎?”

    女人笑着答道:“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一百塊到手了。”

    說完,衝華以昌擺擺手:“再見。”

    說罷,扭着腰肢就走。

    “啊?你怎麼走啊,我倆怎麼辦?”華以昌蒙了。

    接完頭就走,跟沒事人一樣,哪有這樣的?

    中野雲子看到了華以昌的蒙圈,一揮手,藏在暗處的特務一擁而上,把那女人摁倒在地。

    “幹什麼?!救命啊!”那女人大聲尖叫起來。

    她一叫,樓下大亂。

    無干之人,都躲得遠遠的。

    “走,下去看看!”中野雲子對林創說道,龜田在前引路,三人下樓。

    “課長閣下,已經搜過了,沒有暗藏毒藥,身上搜到一張紙。”川口督史見到中野雲子,遞過來一張紙。

    中野雲子接過來,林創正好在她身邊,探頭一看,上面寫的就是接頭暗號。

    “高,實在是高!呂澤這手李代桃僵玩得真是高明!”林創見到紙條,當即恍然大悟。

    “小姐,這個女人剛纔我見過,跟一個男的一起過來的。”林創道。

    “馬上封鎖現場,搜查她的同夥。”中野雲子一聽,當即吩咐川口督史。

    “呯呯……”

    “轟……”

    話音未落,只聽樓後傳來兩聲槍響和汽車的轟鳴聲,緊接着,又傳來兩聲槍響。

    槍聲一響,川口督史帶人往樓後衝去。

    龜田這小子很盡責,把中野雲子護在身後,手持手槍,警惕地看着四周亂跑亂叫的人羣。

    “龜田,不要緊張,人都跑了。”林創拍了拍龜田的肩膀道。

    “不行,太危險。”龜田不聽,仍是緊緊護着中野雲子。

    “報告,剛纔有一男的見到這女的被捕,上了一輛車要跑,我們的人攔截,被那人開了兩槍,打死了兩人,上車逃走了。”

    正在這時,川口督史急匆匆過來報告。

    “追!”

    “是。”

    ……

    車終於還是沒有追上。

    好在還抓了個女特工,也不算沒有收穫。

    在回憲兵隊的路上,中野雲子很高興,時不時看向林創的眼神,充滿了喜悅。

    林創也很高興,呂澤玩得這一招,算是一舉兩得,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又成功逃脫。

    只是可惜了那個女人。

    雖然還沒有審問,但林創知道,那個所謂的女特工,根本就是假的。

    果然,在憲兵隊刑訊室裏,林創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川口督史主審,而中野雲子和林創則在一旁觀審。

    “皇軍,你們爲什麼抓我啊?”那女的惶恐地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公開身份是什麼?”川口督史問道。

    “我叫李香香,是豔春樓的……姑娘。”

    “回春樓?你是妓女?”

    “……是。”

    “李香香,看到了嗎?這滿屋的刑具,你要不說實話,我一樣一樣地在你身上試!”川口督史惡狠狠地說道。

    “不,不要啊,我說的是實話……,嗚嗚嗚……。”李香香看了一眼刑具,嚇得哭起來。

    “那好,我問你,你真實姓名是什麼?代號是什麼?你的上級是誰?”

    “我說我說……。”李香香道:“我真名叫吳二妮,李香香是我在豔春樓改的名字。代號?我的代號是賽貂蟬,客人們都說我的身段好,皮膚白,功夫也好,所以給取了這個代號。我的上級?上級是豔春樓的老鴇啊,叫李豔春……。”

    一聽這話,川口督史鼻子都氣歪了。

    而林創差點笑出聲來:“呂澤也真夠搗蛋的哈,弄了個妓女來,這不是嘲笑川口督史嗎?”

    “八嘎!”川口督史一拍桌子,站起來走到李香香面前,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

    “啪!”

    一聲輕響,李香香半邊臉都腫起來了。

    “皇軍,別打呀,我說的全是實話啊……。”

    “說,你去接頭是受誰的指示?”

    “接頭?接什麼頭?”李香香茫然地問道。

    “這是什麼?”川口督史把那張紙條拿給李香香看。

    “這是陳老爺給我的,還教我背了上面的話,並指了那個提黃箱子的人給我,讓我去跟他說上面的話……。”

    “陳老爺是誰?”

    “陳老爺是我的客人,昨天晚上去的豔春樓,在我房裏睡了一宿,我伺候得很好,他很舒服,不信,你問去?”

    “八嘎!別說這些,說他是誰?”

    “他說他是紹興的一個綢緞商人,家裏很有錢。有過,客人這話我們都不信,除了老客戶,沒人會說真名,他說是紹興人,可我聽着口音像是奉化的。”

    “接着說。”

    “今天早晨起牀後,本來以爲他要走,沒想到他給了媽媽二百塊錢,說要帶我出來玩一天,媽媽就答應了。他帶我在江邊逛了一趟,就回車裏了,然後就教我說那些話,還說,只要說完這些話,他就給我一百塊錢,嗚嗚嗚……,我被他騙了!他孃的,沒想到嫖客沒一個好人……。”

    李香香哭起來。

    “你們幾點到的江邊?”川口督史問道。

    “六點半。”

    “他爲什麼不去接頭而讓你去?”

    “他,陳老爺說有旁邊有很多認識他的人,他不方便出面。”

    聽到這裏,中野雲子打斷了川口督史的問話:“別問了,派人到豔春樓問問,如果屬實,把這女人喂狗吧。”

    “不,不要啊,皇軍饒命啊。”

    “饒命?進了憲兵隊,你還想活着出去?帶出去!”川口督史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