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岑的前一刻還一幅陷於仇恨中無法自拔的苦大仇深的表情,下一刻就徹底因惹妹妹生氣不知道怎麼安慰而慌亂到手舞足蹈。
“對不起,三妹,我失態了,沒把你嚇到吧。”
慕夏呵呵了,白擔心了,這人前後轉變的也太突然了,連個鋪墊都沒有,你也得考慮一下我的承受能力吧。
既然你不考慮我的承受能力,那我就再刺激你一下:“嚇到了,嚇死我了,你看看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大家馬上就過來了,若你真的控制不住衝撞了大夫人,以後我就沒有三哥了。”
說完,慕夏就要低頭擦淚。
梁之岑更是手忙腳亂,摸摸懷裏沒有手帕,拿起自己的袖子就要爲慕夏擦淚。
“妹妹啊,哥哥錯了,你千萬別哭啊。這樣,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都給你買,行不行,胭脂水粉,還是綾羅綢緞?只要你說,我都給你買好不好?”
慕夏嫌棄的避開了梁之岑那破衣袖,他這是把我當梁慕芷那小孩了嗎?我能有那麼俗,靠着胭脂水粉就能哄高興了?
太小瞧我了。
“三哥,你覺得你妹妹我這顏值需要胭脂水粉嗎?你覺得咱涼城哪一家胭脂水粉店裏的胭脂能配上我啊。”
梁之岑趕忙附和道:“對對,我八妹妹最美了。”
看着梁之岑徹底擺脫了心魔,慕夏收起了笑容,認真的說:
“好了,三哥,不和你開玩笑了,我只是想告訴你,遇到事情一定要鎮定,此刻母親現在父親那,無暇照顧我們,你若在這個時候出了事,讓母親怎麼辦,讓芷兒怎麼辦。”
梁之岑也冷靜了下來,束魂釘當年在十大家族的監督下被毀,束魂釘的力量又不會輕易被人看見,若此刻自己貿然去找白曼音,定然落入她的陷阱。
想到此處,梁之岑看向慕夏,若不是她及時拉住自己,事情可能真的會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境地。
慕夏這竟是第三次幫助自己了,如果沒有這個妹妹,自己可能已經死了兩次了。
昨天晚上藍凝海的關門弟子、梁之岑的好兄弟梁相宅嘲笑了一番,說他什麼寵妹妹寵到失去自我、以後這樣娶不到媳婦什麼的,此刻梁之岑恨不得衝到他的面前大聲說,這麼好的妹妹,我怎麼能不喜歡、不寵愛呢?
酉時的鐘聲響起,葬禮馬上就要開始,慕夏和梁之岑不再談論束魂釘,沉默着等着家中其他人到來。
大家陸陸續續的到來,最後來的,是白曼音。
白曼音如同一朵高貴的白蓮花,被人簇擁着走了進來。緊跟在她後面的,是梁慕瀟和梁慕彤,再後面的,是白曼音的關門弟子。
那些人的站位,看似隨意,卻好像遵循着一定的規律。
“夏兒你要小心,白曼音弟子目前組成了一個很複雜的陣法,名曰橫七豎八陣,看似毫無規律,實則攻擊力極強,即使陣法中的人都在築基期,就算白曼音不出手,它們全力一擊也可讓化神境中期的人瞬間斃命。”
應寒在白瓷瓶中提醒慕夏,這個陣法是上古名陣,精華就是雜亂無章,卻又亂中有序,讓對手捉摸不透。
看他們的站位,白曼音應該只學了個皮毛,可儘管是皮毛,也不是慕夏這個築基小圓滿和梁之岑這個剛剛結丹的人能應付的了的。
看來白曼音這次真的是有備而來,只不過不知道攻擊的重點,究竟是自己這個厄運之女,還是梁之岑這個天才之子。
現在的氣氛很詭異,白曼音似笑非笑的看着梁之岑,梁之岑的雙目卻只看梁慕瀟,梁慕瀟看了看棺中的梁慕月,又神情不寧的看了看梁之岑和慕夏,而慕夏,則是看向白曼音身後的人。
家中其他的姨娘和兄弟姐妹、包括望月府梁書亭的子女和望亭府梁忠亭的子女全都來了,大家做好準備憋足了眼淚準備大哭一場,好好表演一下兄妹情深,卻被這莫名其妙的氣氛把眼淚憋回去了。
一靈堂的人面面相覷,這什麼情況,要不要哭,該不該哭,甚至有人在想,我剛纔滴了兩滴薄荷草的汁液在眼睛裏,趕緊哭啊,我快忍不住了。
一大屋子人中,最緊張的應該就是梁慕瀟了,緊張到慕夏和梁之岑都能看出她的異常。
看來這是一個大局啊,大到梁慕瀟都不能鎮定自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