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響起煙花炸裂的轟鳴聲，黎卿華看着燭千燼，神色莫名。
“原本只是想拿回聖器，怕你不當使用泄露了聖器的氣息，引來神域的人，會暴露我的身份。”
燭千燼搖搖頭，對於黎卿華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回答得分外誠懇。
“後來你試探過我，發現我的血對聖體之心有直接作用，所以，你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身份的？”
黎卿華接過了燭千燼的話茬，替他敘述着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燭千燼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黎卿華的猜測很準確。
“一個普通人類，不可能引起聖體之心的共鳴，所以那個時候，我帶你回了一趟黎家，目的就是爲了求證你的身份，果然黎家主告訴我，你並非他們親生，這使得我更進一步地懷疑你是否會跟帝女殿下有什麼關係，加上，你的靈魂偶爾會離開你的身體被拉扯到異空間，而你在那個異空間看到的一切，一直到你解封了魂木鐲，看到了裏面的記憶碎片，我才斷定你就是她。”
從遇到黎卿華開始，到現在爲止的兩年時光，燭千燼將自己的所想所做，全都解釋給了黎卿華聽。
“我本是想着替你尋回三大聖器，解封你的記憶，若是你能回到主神的位置上，那魔域那些無辜的魔族，待我奪回魔域後，也能得到公平的釋放。”
燭千燼低下了腦袋，耳邊的煙火炸裂的聲音一下又一下，五光十色的煙花襯得他的輪廓更爲深邃。
“你想跟我聯手。”
黎卿華很冷靜也很平靜地說出了這句話，通過燭千燼的一系列表現，她已經很清楚地接收到他想要傳達的意思了，當然，這句話並不是疑問句。
“是。”
燭千燼也不否認，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自己的意圖，一千多年前，三界共存，雖也有些明爭暗鬥，但他一直認爲那個時期的帝女，是一個明事理真正公平正義的存在。
儘管，他也只是抱着放手一試的心態來的，畢竟，黎卿華會不會相信他，還真是不好說，自己魔主的身份擺在這裏，便是兩人之間一道巨大的溝壑。
好在，黎卿華願意相信他，且毫不動搖地相信！
這一點，倒是燭千燼有些意料之外的，不過，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那，便如你所願。”
黎卿華笑了，笑的很輕，煙花映襯下的她格外妖冶動人，褪去了主神耀眼的光芒，這一世，她就是她，是黎卿華。
燭千燼一愣，看着黎卿華盈盈的笑意，以及隱藏在那笑意下難以言說的責任感和孤單，心口一窒。
“走吧，說好了今天一起喫湯圓的，煙花也看了，該問的也都問完了，我去煮湯圓。”
起身，黎卿華看了一眼已經消停下來的天空，卻仍能聽到鼎沸的人聲，起身拍了拍裙襬，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燭千燼所說的一切。
“好。”
燭千燼也沒再糾結着這個問題多說什麼，只黎卿華的笑，他總覺得，從剛剛開始，便蒙上了一層薄霧，再也不似往前一樣清晰了。
這是燭千燼第一次喫人類的湯圓，往常，他也根本不在乎人類的節日。
格外香甜。
“在人界，有一個說法，除夕之夜是要守歲的，要醒着跨過一年的年末，到來年的第一天，這叫守歲，長輩還會贈與晚輩喜袋，裏面裝的或許是銀錢，亦或是別的物件，稱之爲壓歲，今夜子時之前，便不能睡覺哦。”
喫完了湯圓，燭千燼和黎卿華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望着天色隱隱約約可見的星斗，黎卿華聲音淺淺，好似回憶起了前幾年，自己還沒有被廢物的名頭侵擾的時候。
黎驚鴻和桑縈月，總是會陪着她守歲，每年她的喜袋裏面，都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珍貴寶石。
“這個，給你。”
聽到黎卿華的話，看着她在回憶着什麼，略感幸福的側臉，燭千燼想了想，在懷裏摸索了半天，伸手遞到了黎卿華面前。
黎卿華聞言，垂下了腦袋，看着伸在自己面前那雙修長白淨的手，回不過神來。
“我不懂人類的規矩，這是我第一次過年，沒有喜袋，但這個東西，便贈予你壓歲吧。”
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燭千燼對人類的節日一問三不知，哪裏知道還有這等習俗。
方纔聽黎卿華說起，他便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準備什麼，想了半天可以送的出手的東西，便也只有這個了。
“只是一個玉牌，希望你別嫌棄。”
看黎卿華半天都沒收下，燭千燼更尷尬，耳根子都微微泛紅，連忙補充了一句。
“噗嗤。”
看着燭千燼這般模樣，黎卿華沒忍住笑出了聲，從燭千燼的手中接過玉牌，拿在手裏仔細端詳。
玉牌或許是魔域之物，黎卿華分辨不出來是什麼質地，但整體通透，拿在手裏冰冰涼，絕對是上好的材料，上面，刻着一個非常規整大氣的“燼”字。
想來，這應該是燭千燼作爲魔主的身份象徵了。
原本，燭千燼就已經給了黎卿華絕對的自由和權利，從來不曾限制過她什麼，現在將玉牌交給黎卿華，無疑是將手下所有的力量，都分了出去。
玉牌代表了燭千燼的身份，換言之，現在的黎卿華，可以直接命令荊刺等人了，不再需要他的首肯。
這代表了什麼，相當於把整個魔界的力量，都拱手送到了黎卿華的手裏！
只是此時拿着玉牌的黎卿華，還尚且不知。
“可是壓歲是長輩給晚輩的，你贈我這個，做何意？”
黎卿華笑着反問燭千燼，她並不知道玉牌代表着什麼，只是覺得挺貴重的。
“你不是還未滿十三歲嗎？不管怎麼看，我也是長輩了。”
燭千燼撓撓頭，竟然一本正經地回答了黎卿華這個問題！直接給黎卿華說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