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讓自己整個腦袋放空,試圖從腦海中找到跟玉髓相關的記憶和片段,從而瞭解一二。
現在的腦海中,一部分是我的記憶,一部分是錦世衍的記憶。
我們兩人的記憶分門別類,排列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錦世衍的記憶。
自從我醒來收服了錦世衍的護身龍之後,他的記憶在頃刻間分的清清楚楚,最後藏在我內心深處,說是記憶,其實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儲物空間”,只要我腦海中閃過跟什麼相關的念頭,就會有相關的記憶片段涌現。
就像是自動檢索一樣簡單方便。
可詭異的是,這次我竭力尋找跟玉髓相關的記憶和片段後,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出現。
奇怪!
錦世衍的記憶中怎麼沒有跟玉髓有關的記憶?
按理說,錦世衍對玉髓的事應該最清楚纔對,可他腦海中怎麼沒有跟玉髓相關的記憶?
難不成,他有意識清除了?
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
如果真是這種可能的話,那錦世衍的目的肯定是爲了保守那個玉髓固守的巨大祕密了。
那麼,那個巨大祕密肯定無比神祕,不想讓世人窺探……
“世主,您在想什麼?”正在思忖錦世衍的想法時,姬老太太小心翼翼的、試探着開口問我。
我驀然回過神,笑笑搖頭,“沒什麼!既然需要十塊玉髓拼湊起來才能知曉那個隱藏的巨大祕密,那我只能想辦法將剩下九塊玉髓給聚齊了,找到那個隱藏的祕密再說。”
“世主……”
姬老太太又哽咽了。
我趕緊示意姬嫣然攙扶住她,生怕她再次下跪。
又跟姬老太太寒暄了一番,姬老太太又叮囑姬錦澤一些要萬分小心照顧我的話,這才走出了房間。
姬嫣然也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臨走時,姬嫣然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異常複雜。
有留戀。
有信任。
還有……
“大師!”我還來不及體會姬嫣然眼神中所有的感情和含義,門外就響起了胖子焦灼的聲音。
緊接着,胖子氣喘吁吁、跌跌撞撞撲進了我的房間,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又繞着我轉了一圈,最後將目光釘在了我臉上,上氣不接下氣問,“大師,您,您沒事了?”
“沒事了。”
我衝胖子笑了笑。
再次見到胖子,依舊十分親切。
“真的沒事了嗎?”胖子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疑惑嘟囔了一句,“大師,您什麼都還記得?奶奶不是說,世主的靈體寄生在您身上,很有可能把您的記憶給吞噬了嗎?您,您確定您什麼都還記得?”
我一本正經點頭,“我確定。”
胖子豎起三根手指,鄭重其事問我,“大師,這是幾?”
“三。”
我回答道。
“那您是誰?”
“我是李正一。”
“您是誰請到姬家的?”
“是肖先生您。”
“那,那咱們兩上次去我姨媽的別墅幹什麼來着?”
“有人給洛美翎的手機上發了信息,我給約到了郊區的別墅,結果約來的人是洛美翎。”
……
胖子問的認真,我回答的也很認真。
他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
胖子有些問題雖然很好笑,但我卻覺得心裏暖呼呼的:胖子能這麼緊張,完全是因爲他真的把我當朋友了。
“大師,真的是您啊!您真的沒事!”再三確認之後,胖子終於放下心來,一巴掌重重拍在我肩頭,語氣明明激動而興奮,眼眶卻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一樣,狠狠擦了一把鼻子,“這一個月,我快擔心死了,還以爲大師會被世主的靈體吞噬呢!”
我心中感動,卻故意逗他,“肖先生,雖然我一直在沉睡,但我其實有時候意識是清醒的。”
“啊?”
胖子猛然愣住,刷的看向我,喃喃低聲問,“意識是,是清醒的?那是什麼意思?”
此刻,他的眼眶依舊紅紅的,臉上依舊掛着悲慼後剛剛溢出的驚喜和興奮。
就在我一本正經逗他之後,他的鼻子裏毫無預兆的吹了一個泡,十分喜感而滑稽,差點讓我噴笑。
“就是說,我沉睡的時候誰照看我最多,我心裏都一清二楚的。”我強忍住噴涌而出的狂笑,一本正經繼續逗胖子,“既然肖先生這麼擔心我,爲什麼最近肖先生連來看望我的次數都那麼少?”
說這句話時,我竭力繃着臉,一臉嚴肅和凝重。
這番話,胖子說的很隨意。
但我卻注意到他風塵僕僕,眼睛裏全是疲憊,甚至還頂着兩個黑眼圈,像是剛剛從外面趕回來一樣。
我一怔。
繼而心中熱浪沸騰。
原來,胖子居然去無量山替我求冷天師幫忙去了,難怪他這幾天都不在姬家別院。
一時,我心中、喉間都被感動和熱浪撐的滿滿的,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肖先生,謝謝您!”
良久,我終於吐出了這句話。
我一向冷靜,但此刻聲音卻帶着微微的顫抖。
“哎呀,跟大師您爲我們姬家的那些事來說,這些又算得了什麼!”見我鄭重其事,胖子竟然有些難爲情,匆匆擺了擺手,又一臉懊惱道:“不過,冷天師那死老頭子架子大的離譜,不管我怎麼求他,他連一面都不肯見我。後來還是嫣然給我打電話說大師您清醒了,所以我才急匆匆從無量山趕回來了……幸好,大師您好好的,要不然我要內疚一輩子了。”
胖子匆匆解釋了一番爲什麼現在才趕回姬家別院。
我則聽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
等等!
無量山?
冷天師?
我怎麼聽的隱隱有些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一樣。
“大師,您忘了?”見我想的入神,胖子趕緊解釋道:“郭家之前請來咱們姬家刺探的那個洪大師就是來自於無量山的。我剛剛提到的冷天師,就是洪大師的師父,無量山的大師父。”
原來如此!
難怪我聽着覺得熟悉。
“肖先生。”我好奇問,“冷天師沒有見你?”
胖子點了點頭,“對!我整整在無量山外求了五天,那死老頭子就是不肯見我一面!”
我心中又是一熱。
胖子整整在無量山外等了冷天師五天?
“那你報明身份沒有?”洪大師的死到現在都沒有解決,我很擔心無量山會找胖子的麻煩。
“到了無量山我就表明了身份。”
提到在無量山的待遇,胖子至今氣的牙癢癢,“爲了博得冷天師的好感,我還投了幾十萬的功德錢。我還在無量山外等了整整五天,最後那死老頭子就派手下人捎來幾句話……好了大師,咱們不說這些了。您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要是覺得不舒服,我立刻去請陳醫生過來給您做個全身檢查。您整整躺了一個月,難免什麼地方出毛病。”
胖子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全都是爲了我着想。
他說的不少,但卻完全沒有邀功的意思,只是簡單把最近的行程向我彙報一下而已。
如此,我心中暖熱更甚。
“我沒事。”我拒絕了胖子要請陳醫生來給我做全身檢查的好意,“我佔了世主的光,沉睡的這一個月期間,身子非但沒有什麼問題,反而精進了不少,肖先生不必擔心。”
胖子瞪大了眼,又長長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爲世主會把大師您……”
後半句話,他硬生生嚥了下去。
但他的意思我明白,他以爲我跟錦世衍的靈體相遇,最後不能保全的人必定是我!
那天,胖子跟我聊了很長時間。
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了解我的身體狀況,看看我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我明白他的心思:我是他請來的,他本着要爲我負責的心思,絕對不能讓我出任何差錯。
更何況,他已經把我當朋友了。
之後,姬錦霖又來了。
“世主,大師已經安全出了姬家了,您別擔心了。”姬錦霖急匆匆走進房間後,見姬老太太已經離開,他驀然鬆了一口氣,“我急匆匆回來就是告訴您,讓您放心。”
我也驀然鬆了一口氣。
只要叫花子沒事,那我也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畢竟,我之所以能從擊潰錦世衍的精魂清醒過來,叫花子有很大的功勞,我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幸好有姬錦霖在。
否則,叫花子可能不會順利從姬家別院逃走。
“大師,您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將叫花子的情況彙報給我之後,姬錦霖又緊張問我,“之前奶奶在,我也不好多問。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幾個人,我想知道大師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我笑道:“我沒事,不過……”
“不過什麼?”
胖子和姬錦霖齊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