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使他的臉色不斷變換,由最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憤怒,再到最後帶有一絲玩味的笑容。
被這種視線盯着,作爲一個正常的女人林茜只感覺渾身發毛。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對自己的身體上下摩挲。
從腳腕到小腿,再到腰肢和上半身……
一種噁心到想要作嘔的感覺衝上心頭,致使她的眉毛越皺越深。
就在這時,一座如山般寬厚的身影擋在了林茜的面前。
周天弓的臉色變化盡在李義山的觀察中。
他注意到周天弓在沉默後,忽然直勾勾盯着林茜看了起來。
這讓李義山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再聯想到剛纔周天弓那句冒犯的話,李義山便忍不住前跨一步擋在林茜面前。
面對周天弓和他的爪牙,李義山不卑不亢道:“周少爺,既已證實身份,何不放我們繼續訓練?如果非要阻攔的話,也請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在小爺的地盤上,你還要小爺的解釋?我說你們吵到小爺睡午覺了,行不行?”
上午十點鐘的午覺,說出去誰會信?
周天弓信口拈來,屬實是胡攪蠻纏。
想到這裏,李義山便忍着怒氣問道:
“現在不訓練,難道我們要學着周大少爺矇頭大睡。
或是等到臨陣磨槍,然後把項上人頭拱手獻給那些屍潮中的屍王屍將嗎?”
這話說完,很多人頓時注意到周天弓的臉色變得鐵青。
只有他身後那個獐頭鼠目的乾瘦男人沒有看到,此時還在爲他的主子辯駁:
“大膽!居然敢編排我們少爺。你們這些泥腿子知道什麼?你們在這裏喊殺陣陣,遲早還不把山下的屍羣給引上來?”
“引上來打便是了,怕他作甚。”人羣之中,大壯忍不住嗆了一句。
瘦猴也出言附和:“這裏有五萬多人,何懼區區屍羣?某人要真是怕了,何不現在就逃回老家喫奶去?”
話音落地,忽然有一個獵豹般迅疾的身影衝了過來擋在了瘦猴身前。
他短髮蓄鬚,眼神犀利,名叫山貓,是偵察小隊中的元老。
此時山貓的帽檐下已經異化出褐底黑斑的猞猁短耳。
通常只有在迎戰時,他纔會做出這樣警惕和戒備的動作。
而在另一邊,周天弓已經被李義山在半路攔住。
轉瞬之間,周天弓竟已經竄出去一丈多遠。
他頃刻間越過林茜等人,卻又被李義山在最後一刻攔下。
周天弓望着跌倒在遠處的瘦猴,氣喘吁吁,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很明顯,他是衝着瘦猴去的!
看他現在的模樣,好似一頭失去理智的瘋牛。
還好李義山把他攔住了。
雖然還不知會他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但有一點李義山非常確定——
僅憑山貓肯定攔不住這個人!
看着周天弓,李義山沉聲道:“周少爺,凡事不要做得太過火。”
而聽到這話,周天弓眼睛中好似將要噴出實質化的憤怒火焰。
這話讓李義山極爲不滿:“周少爺,慎言!我不是你周氏家族的嘍囉和附庸,要怎麼管理手下是我南齊守備區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從瘦猴出言奚落,道山貓捨身掩護,再到李義山攔住暴怒的周天弓。
這一切在一秒間便已經完成。
周天弓在瞬間爆發出超人般的速度,讓包括林茜在內的許多人都心神震顫。
這樣的疾速,比起專精速度的四階能力者也不遑多讓。就比如林茜身爲力量型能力者,是最不擅長移速的。
她雖然在戰鬥中的爆發力強,卻是以肌肉力量強行提升速度。
要是封閉進化能力比個賽跑,林茜的速度連普通的四階進化者都要不如。
雖然是下意識的反應,但足以證明周天弓絕非是一個混喫等死的廢物少爺。
恰恰相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必定是一個強大的進化者!
漸漸的,林茜看向周天弓的視線也變了,變得慎重,變得謹慎。
校場上因爲這場瞬間開始又瞬間結束的衝突而變得劍拔弩張。
兩方人自覺地後退十步,拉開一定的安全距離。
林茜也來到李義山身後,扶起瘦猴對周天弓怒目而視。
“好,好,好!”
周天弓連說三個好字,表情卻恨不得將李義山生吞活剝。
李義山也毫不退讓,他一臉平靜地看着對方,腰桿挺得筆直。
他的身形高大,兩肩寬厚,從後面看過來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擋在了己方所有人的前面。
有李義山在,這讓林茜自覺鬆了一口氣。
按理說這兩年她經歷大小戰鬥無數,早就不是那個柔弱的大小姐了。
許多事情有郎華和林文金在的時候,她就樂得輕鬆。
其他人不在的時候,她就想方設法地一個人解決。
如果一個人不夠強大,是不會有人心甘情願地追隨她的。
而玫瑰營的存在,恰恰證明了林茜身上存在的魅力。
強大,高傲,美麗,堅韌,果決。
令無數男人着迷,更令這些女人奉爲領袖,甘願誓死追隨。
但不知是爲什麼,在遇到李義山後,在有李義山在身邊的時候,她就又好像變回了那個的自己。
躲在某個人的身後,安心、平靜,談不上有多麼安逸,但在感覺中是輕鬆的、輕快的。
就像現在,這尊高大的背影就如同一道劃過夜空的閃電,精準地穿透了林茜心中殘存的仍屬於小女人的那一面。
此時兩方人馬之間已經劍拔弩張,那個僕從模樣的醜男人卻還要拱火。
他看起來咬牙切齒,彷彿這些人對周天弓的不敬就是砍在自己脖子上的刀。
他立時跳腳道:“少爺,這些人根本就不將您和家主立下的規矩放在眼裏,實在是膽大包天。
小人斗膽懇請您將這些人立刻驅逐,害羣之馬絕對不可久留!”
援軍到了卻被自己人趕走,這要是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這種溜鬚拍馬奴顏婢膝的小人李義山從前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