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婚路匆匆:傅先生,你非良人 >第382章 埋在心裏的怨恨6
    “因爲我的出身,嫁給傅慎言,是我畢生的福氣,即便我知道他對陸欣然不一樣,雷聲大作的夜晚,他聽到雷聲,半夜醒來擔心陸欣然害怕,開幾個小時的車去安撫她,那個時候的我,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羨慕,我也怕雷聲閃電,可我不能給傅慎言打電話,因爲我知道他有要守護的人,所以我只能自己蜷縮着身子熬過那些電閃雷鳴的夜晚。”

    這些日子過去,像是一段老舊的錄像,被清晰的刻在了硬盤了,不曾提及,便形同遺忘,一旦提及,便覺得苦澀疼痛。

    回憶的意義,大概也是如此。

    沈鈺要開口安慰我,但目光落在我身後,微微頓了頓,便什麼都沒說了。

    我大概知道是誰了,回頭,確實是傅慎言,他目光淺淡帶着濃濃的晦暗不明。

    沈鈺起身,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四季跑到院子和雪球玩,偌大的客廳,留下我和傅慎言。

    我回頭,低眸看着手中的手機,剛纔那些話,我不知道他到底聽了多少。

    不由微微嘆氣,不再開口了。

    肩膀一暖,身上被他蓋了外套,“京城已經入了冬,記得穿厚一點。”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透着磁性撩人的聲線,迷人得幾乎致命。

    我點頭,擡手拉了拉衣服,見他不知從何處拿來的菸蒂點燃。

    我下意識的蹙眉,看着他優雅的將菸蒂含入口中吸食,不由想,有多久我沒用看見他抽菸了。

    傅氏這一次的事情,似乎挺大的。

    “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雪。”我開口,打破了氣氛的沉寂。

    他長長的吸了一口,將菸蒂夾在修長的指尖,瞧着格外優雅。

    “晚上我陪你看雪。”這話,聽着雖然莫名其妙,但卻是莫名的歡喜。

    生在南方的我,見過雪,卻是沒有見過雪花覆蓋平地的場景,想來應該是極美的。

    我起身,走向他,嘴角帶了笑,“好啊,從小到大我可以從來沒有通宵看過雪景呢,想想就有些激動了。”

    他回眸看我,鼻息間染了菸草的氣息,聞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香。

    不想讓香菸薰到我,他將指尖的菸蒂挪開了些,“沈姝,不想見的人,可以不見。”

    我微微愣了愣,擡眸看他,撞入他深邃的黑眸裏。

    餘光瞟見他手中的星火,不知道是處於什麼樣的心情,我擡手,從他手中拿過菸蒂,放在口中淺淺吸了一口。

    只覺得濃郁的香菸有些嗆人,不想聞着那麼香,好在沒有搶到,只是薰得難受。

    “胡鬧!”他開口,將煙從我手中接過,掐滅後丟入垃圾桶裏。

    黑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些昏暗不明,“如果心情心情不好,可以朝着我發泄。”

    我淺笑,不由搖頭,“傅慎言,我困了。”真的困了,人心裏壓了太多的事,所以活着都覺得苦楚和壓抑。

    他將我摟在懷裏,手臂用了力,我整個身子被他摟着,有些疼痛,是心口的疼。

    “初見她的時候,我心裏是歡喜的,我知曉這世間的緣分,那時我想,一個女人到了她那樣的年紀,還能那樣優雅美麗,真的就是上帝的恩賜,她爲了陸欣然傷害我,在倉庫裏我一點一點的感受着孩子的死亡,那時候我是恨她的,我發誓,若是我能活着,我要她體會比我孩子疼十倍的代價。”

    提及孩子,心口的疼,便越發氾濫了。

    我頓了頓,抽了口氣,強壓着心口的難受,“可我沒想過,最後我的代價也不小,如果可以,我寧願我們從未相識過,我不曾嫁給你,也不曾去到江城,一輩子未曾相識,興許是人生一幸。”

    身子被他摟緊,我能感受到他的疼苦,心口的疼越發翻涌得厲害了。

    他的氣息微微粗重,是壓抑情緒的象徵。

    我繼續開口,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四年前我離開這裏,那時我想要恨你,甚至想過,這一生都要離你遠遠的,離開我身邊的所有人,同我出生時一般,被拋棄活着拋棄所有。”

    “人生哪裏能隨意如願,在淮安遇見你,我竟發現自己已經恨不起來了,心裏擠壓了多年的怨恨,連發泄都成了奢侈,我知道,我若是不能恨你,自然也不能恨她,她是我母親,逃避不了的事實,無論是多大的陰差陽錯,最後這一切疼痛我終究是要平靜的承受。”

    我把所有的怨恨和疼痛都積壓下心口,任由它們隨着時間瘋狂生長。

    我知道,所有人都希望我可以把從前的事情釋懷,然後重新開始,可埋在土裏的絕望,遲早會隨着怨恨的灌溉滋長。

    傅慎言說,“四年前,你離開我回到冰冷的別墅裏,看着空蕩蕩的房子,總會覺得格外的空寂,有時候半夜醒來聽到孩子的哭聲和你的疼痛聲,我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幾乎窒息,後來陳毅讓我搬出去住,可我不想離開,房子裏雖然空寂,但至少還有你的氣息。”

    他說,“沈姝,我們都是靈魂破碎的人,即便是斷了線的風箏,要飛也是一起纏繞在一起。”

    我仰頭看他,見他目光異常柔和,“這裏。”他修長的手指落在他的心口上,聲音低沉,“除了你,從未有人踏足。”

    我抿脣,長長抽了口氣,察覺不該沉溺在過去的泥濘裏不出來。

    直起身子,我開口,“傅慎言,我想要靜靜。”

    突然發現,我不能怨恨,不能怨恨林菀,因爲她是我的母親,她所做的一切錯的開始是傅慎言。

    如果一開始回到莫家的不是陸欣然,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陸欣然是無辜的,林菀是無辜的,就連傅慎言都是無辜的。

    每一個的出發點都是因爲愛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最後即便每一個人都傷痕累累,但是都沒用辦法恨起來。

    傅慎言還想說什麼,被我推開,這些過往是不能細究的,一旦細究,你連怨都不知道改怨誰。

    回到臥室,我將臥室門反鎖,隔絕了我和傅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