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還以爲你要說什麼呢......”
“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無聊的事情啊......”
“不過,很可惜,你猜錯了,我和她們並沒有這種關係。”
面對耶塵這斬釘截鐵,完全沒有流露出明顯情感的回答,烏羅帕提隨即就表情納悶地抓撓起了腦袋,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啊?這就奇怪了......”
烏羅帕提這麼低聲嘟囔了幾句,接着再是向耶塵繼續提問道:“既然是這樣,那麼她們和你難道是那種已經認識了很久的老友關係麼?比如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耶塵聽罷,毫不猶豫地再次否定。
“不,事實也並非如此。”
“那位被你們以卑鄙手段擊昏,並且拔掉一隻翅膀的獵人,是與我第一次共事的前輩,說起來,也只是昨天剛剛見面認識的。”
“而另外一位被你們抓起來,擁有治癒系能力的獵人,則是我以前的同學,不過以前在學院的時候也沒有過多的交集,而且當時我也只在學校裏面呆了三個月而已,總體來說,也不算太熟。”
哪知道,聽完耶塵的這一番解釋,烏羅帕提瞬間大喫一驚,隨即就難以置信地大呼小叫。
“哈!?”
“如果你說的這些是真的話......這不就等同於你和她倆完全就沒什麼淵源麼!?”
“只是爲了這種微不足道的淺薄關係,你就特地跑回來送死?”
“少胡扯了!”
“你以爲本王會傻到去相信這種毫無邏輯的說法麼——————!?”
魚人之王滿臉詫異地朝血匠獵人提出了這般質疑。
烏羅帕提原本以爲,耶塵之所以會主動涉足如此極端的險境,是爲了拯救自己的愛人。
結果,他卻萬萬想不到,從耶塵的措辭來看,施救者與被救者雙方之間的關係......居然就連老友都稱不!
就爲了這種不值一提的對象,就這麼拋棄了本可以求生的狀況,從而搭了自己的性命?
這道行爲的動機,極大地超乎了烏羅帕提的預料,極大地衝擊了烏羅帕提的三觀。
“......”
然而,從耶塵那副平淡無波的表情來看,烏羅帕提卻又看不出半點撒謊的苗頭。
正因如此,烏羅帕提的情緒才陷入了劇烈的動搖。
因爲,這樣的動機與理由,發生在一名愚昧無知的平凡人身也就算了,但是發生在通常擁有着強大心理素質,以及理智思維方式的奧靈獵人身,可就足以稱得是千載難逢的怪事了......
這是他頭一次遭遇到血跡這種類型的獵人。
以至於,在這個短短的瞬間,烏羅帕提突然變得更加想要去了解眼前這位名爲“耶塵”的人類了。
緊接着,面對烏羅帕提那充滿了震撼與不解的視線,耶塵的眼神卻是微微下沉,隱約之間,神色似乎變得有些牴觸,繼而向烏羅帕提低聲迴應道:
“我們非得討論這件事嗎?”
見到耶塵的這副模樣,烏羅帕提心中的好奇心當場就被點燃得更加旺盛,旋即瘋狂點起了自己的腦袋。
“所以,拜託了,看在我特地爲你留出這麼一段休息時間的份,就請你特地爲我解釋一下吧!”
“你到底爲什麼會這麼做——————!?”
烏羅帕提語氣誠摯地懇求道。
他甚至都將“請”這個字眼說出了口,已然足以證明自己對於耶塵的這份行爲動機,到底產生了多麼執着的求知慾望。
“......”
耶塵聞言,陷入了沉默。
在感受到距離自己徹底清除腦內毒素還差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最終接受了烏羅帕提的這道請求,帶着閃爍起復雜情緒的眼神,就這麼再度張開了自己的嘴脣。
“是啊......究竟是爲什麼呢?”
“或許,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只不過,在我之前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就有一位老前輩這麼做了。”
“他與我們其餘幾位年輕獵人的關係......也說不有多麼密切,那時候的我,更是第一次與他共事。”
“然而,當我們這些後輩深陷絕境的時候,他還是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毫不猶豫地拯救了我們,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
耶塵印着自而下的月色,緩緩地開口說道,恍惚之中,他似乎在這一刻再度看見了,那道在殘陽餘暉之下,背對自己,毫無懼色,最終選擇慷慨赴死的前輩之身影。
“對於這個行爲,我起初也感到十分難以理解。”
“最起碼,換做是當時的我,是絕對不會那麼做的......”
“但是,它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究竟是偉大的,還是愚蠢的......我並沒有去討論這一點的想法。”
“只不過,每當回想起這位前輩的故事,回想起他的結局,我總會感到不舒服......”
“非常的......非常的......不舒服。”
話說到這裏,血匠獵人那對湛藍色的雙眸深處,隨之閃爍起了一陣寒冷的光芒。
“在這個世,真正該死的東西,明明還有那麼多......”
“但是,最後,這位敢於捨己爲人的前輩,卻不得不因爲它們而死去了......”
“這不行,至少,不應該。”
“最起碼,在我看來,這個結果不應該發生。”
“我耶塵......不能接受。”
緊接着,血匠獵人的雙眸便是再度轉向魚人之王,其虹膜的色澤,在這一刻悄無聲息地轉變回了幽藍之色。
“然後,此時此刻,也是相同的情況。”
“歡愉劇院......”
“癲狂小丑......”
“像是你們這種渣滓,敗類,垃圾中的垃圾......”
“哪怕死去再多個,我都不會在意......哪怕要我親自給你們一個個剝皮,一個個扒骨,我甚至都會感到樂意至極。”
“因爲,你們纔是真正該遭受千刀萬剮,在絕望與慘叫中死去的爛貨。”
“而躺在我身後的,被綁在邊的,則是真正應該活下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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