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身體完全動不了......)
(看來我也就到此爲止了呢......)
(但是......也還好......)
(最起碼,作爲一個戰鬥本來就不是主職的隊員,我到頭來仍在一對三的情況下換掉了對面一個。)
(終歸還是大賺一筆,不是嗎?)
韋蒙那副淌滿了汗水與血水,充滿了疲憊與虛弱的面龐,接着便是浮現出了一抹慶幸的苦笑。
(所以......)
(我的回合已經結束......)
(接下來,就該輪到你倆表演了啊。)
心念至此,韋蒙表情安心地合上了自己滲血的雙眼。
同一時刻,由斐魯撒所化身變成的『重犀戰車』,則是轟然猛衝到了韋蒙的下方三十米之近。
隨後,伴隨着斐魯撒一聲破音的怒吼,尖銳而修長的巨犀戟角旋即就要將韋蒙整個人給徹底地捅穿,連同他的人生一齊碾碎殆盡。
“去死吧,噁心的老鼠——————!”
然而,下個剎那,數道隱晦而凌厲的能量振動,卻是毫無徵兆地從斐魯撒的側面空氣驟然傳來。
(嗯!?)
迅速察覺到這一切異樣的斐魯撒,吼聲瞬止,神色劇變,立馬調轉車頭,然而舉目掃去,卻沒有望見自己預想當中的暗器蹤影。
(什麼情——)
而也就在斐魯撒的心頭爲此而涌現困惑的下一秒,『重犀戰車』的側面裝甲卻是赫然遭受到了一連串劇烈的能量轟炸。
咚咚咚咚咚——————!
感受着來自於側面身軀的沉重打擊,斐魯撒的獸化面龐頓時大驚失色。
儘管這番突如其來的無形奇襲並不足以擊穿『重犀戰車』的裝甲,尚且不能夠對斐魯撒的生命起到半點威脅,但是與之相隨而來的強悍衝擊力,卻是仍然足以將整臺『重犀戰車』從原先的行進路線給震飛開來。
“唔啊!?”
斐魯撒猝不及防地一聲驚叫,就這麼連人帶車一同倒飛而出,令得無力反抗的韋蒙就這麼暫時逃過了死亡的劫難。
與此同時,位於高空處,剛剛拋下哥摩多勒屍首的呂雉,低頭目睹這樣一副突發情景,原本充斥於面色之間的陰沉再度轉變爲了始料未及的震驚。
(又發生什麼意外了——————!?)
和斐魯撒本人一樣,呂雉完全沒有看見斐魯撒是被什麼東西給命中打飛的,於是滿目驚駭地立刻轉頭環顧四方天地。
緊接着,他便是愕然發覺,在距離自己身後一公里開外的火山上空處,一道渾身煥發着白銀光澤的鋼鐵造物已是在他不知不覺之間無聲冒出!
那是一座由五面巨大鋼板所嵌合形成的空中堡壘。
每一面鋼板的縫隙之間都裝載着修長的槍管。
其身份正是菲羅娜所持有的迷宮遺物——『隱殺壁壘』。
見到此狀,呂雉瞬間反應過來,先前驟然擊退斐魯撒的神祕奇襲,多半就是由這座白銀堡壘當中的槍口所擊發出來的。
(咦!?)
(竟然恰好挑在這種節骨眼出現!?)
而也正當呂雉意識到這番恐怖的事實之際,一道道耀眼的火光旋即就從『隱殺壁壘』的五道槍口處相繼閃爍而出。
砰砰砰砰砰!
不過,即便呂雉這回親眼目睹並且聽見了對方的開槍信號,卻也還是無法看清從槍膛與火焰之中迸射而出的子彈真身。
(這是附帶隱形效果的遠程攻擊!?)
呂雉目光老辣地一眼窺破『隱殺壁壘』的端倪,並且感受到了空氣之間疾速掠來的能量波動,於是立刻側身暴退,同時擡起自己戴有『擴散指虎』的雙手十指,當即瞄準『隱殺壁壘』發動了一輪手指貫穿反擊。
而面對呂雉閃電般飛躍千米之遠的手指狙擊,『隱殺壁壘』則是不敢怠慢選擇魯莽硬擋,而是立即朝着側方移動,就這麼讓呂雉的手指狙擊盡數落空,似乎已是提前掌握了他殺傷力極大的單點進攻能力情報。
不過,『隱殺壁壘』順利躲過了手指的進攻,但是呂雉這邊的情況卻是截然不同。
哪怕他能夠通過大氣之間的能量波動來勉強預測隱形彈道的軌跡,由此在第一時間朝着正確的方向及時退避,這些緊隨而來的隱形彈道卻是猶如自帶生命力一般,接着便是紛紛自動拐彎急轉,就這麼死死跟在呂雉的後邊不肯鬆口!
面對呈現於眼前的這番全新變故,呂雉的臉色頓時震驚到了更加鐵青的地步。
(這些遠程攻擊,不光附帶隱形效果,居然還自帶追蹤功能——————!?)
帶着滿腔的驚慌與動搖,呂雉面色倉促地繼續後退,猛甩雙手,再生指頭,緊接着便是遵循直覺,向着窮追不捨的隱形子彈發起了一通猛烈的手指掃射。
嘭嘭嘭!
憑藉密集如雨的數量與堪比機關槍的射速,呂雉勉強擊潰了所有來自於『隱殺壁壘』的隱形子彈。
結果,他前手纔剛剛處理完『隱殺壁壘』這輪肉眼不可見的狙擊,後手就又不得不應對『隱殺壁壘』的下一輪無形攻勢!
韋蒙通過先前漫長的逃亡,事先得知了這個道理。
於是,在思考時間只有幾微妙不到的瞬息,鼠主獵人預判到了爆破小丑的“悔棋”,並且反過來將其利用下出了自己的“後棋”,最終便是將爆破小丑反過來逼入了絕路。
哥摩多勒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想到,先前那隻在自己看來毫無意義的斷手,之前一直被自己認定爲可笑玩具的旋子霰彈,最後卻是足以成爲逆轉自己勝利的關鍵,終結自己一生的喪鐘。
於是,伴隨着頭顱的爆裂與腦漿的橫飛,爆破小丑哥摩多勒,命喪當場,頭炸人亡。
陰險狡詐的小丑們,以三敵一,精心算計,揹負着各種絕對優勢,自以爲把鼠主獵人逼到了絕路,最後卻是被他給直接當場反殺了一個。
望着韋蒙安然無恙,而哥摩多勒卻是頭顱爆裂,血濺天際,在遠處觀望的剩餘兩名小丑,面容當場凝固,大腦瞬間陷入一片空白。
而目睹這道反轉的場面,韋蒙那副血汗交加的蒼白麪龐,則是浮現出了一道滿意的笑容。
至此,這場豪賭的結果算是塵埃落定。
韋蒙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