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復空紀 >第五百五十八章 遺言
    “酒!激盪的人生!”

    無出的醉意還沒有起來,那個水手,卻高舉着手,空握着“虛擬酒杯”,清楚地朗誦了起來。

    “啊?!‘激盪’?還是‘跌宕’啊!”

    無出的酒勁還沒上來,有些配合不上節奏,於是自己把一旁的酒壺拎過來,又給自己滿上,喝下,等感覺。

    “酒!清澈的心靈!”

    水手挺來勁,換了隻手聳向半空,再次“舉杯”高誦!

    “嘿,這酒真是好東西,我看這位仁兄,應該現在在哪個大局桌上呢!真好,千金難買一高興啊!”

    無出這第二杯酒下肚,還是沒有勁兒上來。

    “是不是這濃度太低了?我去掰一塊酒麴去!”

    無出飄回到那甲板上的“酒麴”山上,從一個袋子口沒紮緊,被擠出的酒麴餅的頂端,摳了一塊下來,又帶着它,飄回到“酒局”上的水手牀邊,把它放進最酒壺裏。

    剛想晃一下酒壺,好稀釋一下,突然這酒壺,自己就開始劇烈地左搖右晃起來,酒麴也沒放進去,一半灑到了桌子上,一半灑到了空酒杯裏。

    “起風啦!快起來!降帆!”

    那個值班水手的高聲喊叫,突然傳來,牀邊這位抻着手“舉杯吟詩”的水手,一時半會兒,根本沒反應。

    大風大浪,捲起的波浪,拍打着船身,讓這裏的搖晃,更加猛烈了。

    可這位酒夢中的水手,完全當這是“搖籃”一般享受,翻了個身,轉了半個圈,把屁股抵到了桌子上,蜷縮成嬰兒睡姿,正好把自己卡住,狹窄的空間裏,不管船的搖晃如何猛烈,他還都睡得更香了似的,完全是“不在這個世間”的樣子。

    船搖晃得越來越猛了!

    外面的水手,把舵緊緊地用鐵錨卡住,一邊嘴裏大罵着老天,一邊自己爬上了桅杆去下帆。

    “好,你要玩兒我?行,老子陪你玩兒!看誰狠!”

    甲板上的那些小山“酒麴”,已經變得歪歪斜斜,不成樣子,船身也被壓得失去了平衡。

    再加上被風鼓吹得不停加速的帆布,也都在風的作用下,和水濤一起作用,船已經被迫換了航向,向着不遠處的一片黑暗、高聳、巨大的礁石撞了過去!

    “不好!這倆傢伙要玩兒完!”

    無出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倆人就命喪眼前而無動於衷,

    “我該怎麼做?”

    無出一急,就飄過去,又掰下一大塊酒麴,當成餅子一樣,嚼也不嚼,直接嚥下。

    “哇!”

    一股無法描述的仙氣,順着食道,向上噴涌!

    無出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

    “無出無出,無人能出!回到一天前!”

    這一嗓子喊出來,無出感受到了,什麼叫:

    “痛快!”

    “啊!”

    一天前的他,果然是另一種“痛快!”

    還是“羊斟”的無出,又一次感受到了,被一萬根竹子當成土壤,紛紛紮根下來的“瀕死感”,能不“痛快”嗎?

    “啊!錯了,忘加主語了!”

    拿着各種刀正要往上衝,來“分割”戰果的士兵,聽到了“召將軍”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遺言”,大家互相望着,問:

    “‘妄加主語’?系咩意思?系咩主語所言,並非要‘殺’之,而被人妄加誤傳?”

    “可能系喔!”

    “嗯,定系如此。吾哋快逃吧!萬一受牽累,誅九族就不一定啊!快逃!”

    圍着這塊“竹田”的士卒,紛紛掉頭就跑,無出雖然自己也只能“無語”了,卻是在嘴角現了一抹微笑。

    “至少,沒被碎屍,好點兒!”

    幾個還沒有死透的原羊斟手下士卒也一個個爬着,圍到了他身邊,一邊拔着“竹子”,一邊哭嚎着,哀傷連天。

    “無出無出,無人能出!兩個水手回到一天前!”

    一念閃回,胸中的那豪情萬丈的酒氣,撐着無出,在做“羊斟”的最後一刻,把兩位水手的“時間軸”,硬是給“扳”回到了他們倆的前一天。

    “啊!冤枉啊!召將軍死不瞑目啊!仲有遺言留俾吾哋啊!”

    士卒們哭得更狠了!

    他們一邊給“羊斟”充滿悲痛地輕輕拔着“竹子”;一邊用泥土堵住不停涌出血液的血窟窿。

    “‘無出無出,無人能出’,召將軍早都料到會有此果啊,吾哋當日真不該激民依衆,強留低佢啊!其實系吾哋落着召將軍之命啊!”

    有人哭泣個不停,拼命檢討着自己的過錯。

    “‘兩個水手回到一天前’,系咩意思啊?賓有水手,又頂解要返至一天之前呢?”

    有人一邊哭,還一邊討論着這“遺言”的後半段。

    “應該系‘迴光返照’!召將軍乃東海神仙下凡,定繫有人駕舟來接佢返回仙山啊!”

    總算有一個“大聰明”,把這話也給解釋通了。

    “嗯!吾哋要修召仙祠,供奉起來!請將軍保佑吾哋,生生世世,平平安安!”

    聽到這裏,無出的最後一縷“羊斟”的魂絲,算是“安詳圓滿”了。

    “你啊!學什麼‘窮酸秀才’,就一個拉縴掌船出苦力的,哪來這麼多‘詞’啊!呵呵,你以爲憑這幾句,就能混進去?算了吧!”

    無出這次功成!

    兩個水手的前一天此時,正在過來鎮裏的酒肆裏對飲。

    剛纔說這話的,正是那個管上半夜的水手。

    “唉!你不知道啊,這次他們請的人特別多!萬一詩寫得好,被其中的,只要是能被一位大爺給發現,我就再也不是一個‘勞苦命’啦!”

    愛朗誦詩的第二個水手,玩弄着手裏的酒杯,談論着一個他們似乎擠進不去的飯局。

    “不是我打擊你,你的詩,實在是太沒有‘文采’了。”

    “怎麼就沒有‘文采’了?你倒是說說看。”

    “行,我就拿聽到了一個詞問你;‘天光’,你說說看,什麼叫‘天光’?”

    “喲!‘天光’,我們天天起早貪黑的,如果我連‘天光’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我還不如跳河裏去死!”

    “哈哈!好,那你就用‘天光’來做首詩,讓我聽聽看,成不成?”

    “做就做!來!‘天光’,嗯,‘天光’,等一下,我再喝一杯哈!”

    看來,這位“詩人水手”是一個“無酒不歡”、“無酒不成詩”的激素人。

    “行,我陪你!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