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山羊說的往事，雷恩覺得不可思議，有種看戲劇的錯覺。
老山呵呵一笑，拿起一瓶香檳，拔出瓶塞，咕嚕喝了一口。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液，冷哂道：“年輕人，你對這個世界瞭解得還太少。
魔裔各族之間的齷蹉和矛盾非常深，我承認，現在他們是比較團結，但當初……”
魔裔四大聖族，魔人，血族，狼人，妖鬼，地位高高在上，掌握着所羅門議會的大多數席位。
當初第二紀，人類是奴隸不假，可夜魔，石像怪，食屍鬼……這些魔裔，充其量也就是苦力和僕人，也沒多高的地位。
這些中小種族，都渴望取代某一個聖族，或者成爲魔裔第五大聖族，可蛋糕就那麼大，他們的謀劃全部失敗。
有時候魔裔各族之間也會打起來，廝殺時同樣非常狠辣不留情面，比如血族，曾經消滅過一個不安份魔裔小族羣。
癱坐在沙發上，見多識廣的老山羊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侃侃而談：“中小種族想上位，各大族之間同樣明爭暗鬥，甚至同一種族不同氏族之間的競爭都十分激烈……”
魔裔四大族羣之中，魔人族最強，血族次之，狼人族和妖鬼實力不相上下。
魔人想鞏固老大的地位，血族野心勃勃，覬覦着第一的寶座，狼人和妖鬼之間則瘋狂撕逼，都說對方是垃圾。
沒辦法，誰要成爲四大族羣最弱的一個，就得面對那些中小族羣的瘋狂針對。
當然，無論是妖鬼還是狼人，實力都遠超那些中小族羣，別的不說，就憑狼人一族其中一個大氏族，比如月狼族或天狼族，就比整個食屍鬼一族都要強。
但沒有誰願意被針對，何況，狼人和妖鬼也想當老二甚至老大。
人類剛剛崛起時，如果魔裔團結起來，完全可以消滅當時的“太陽王朝”（諾克曼帝國的前身）。
畢竟太陽君王再能打，也不可能擊敗超過二十位黑暗君主，可當時，魔裔之間矛盾太深了。
“甚至有傳言，破曉戰爭的時候，魔人族想借助人類的力量削弱血族，也有別的說法，說什麼妖鬼暗中和人類聯手，希望重創狼人，讓他們墊底，然後再解決人類……”
老山羊表情譏諷，訴說着一些隱祕的資料。
雷恩冷笑一聲：“結果，好像玩脫了。”
讀過太陽君王大衛的大部分筆記後，他很清楚，破曉戰爭時，人類中君主級強者其實不止一位，太陽君王的老師，恐怕也是這個級別的強者。
兩人一明一暗，支撐起這場反抗戰爭，在青之劍聖卡羅突破後，人類甚至發起過反攻，再次擴大了王朝的面積。
要知道，哪怕人類有三位君主級強者，也絕不是魔裔的對手，可他們太不團結了。
‘魔人，血族，狼人，妖鬼，全都希望別的種族和我們死磕，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黑暗君主們壽命十分漫長，我能看出，他們並不願意爲族羣拼上性命。’
可這種事還真不稀奇，就算是在地球，列強虎視眈眈時，各大軍閥還不是混戰不止。
二戰時英美法綏靖政策，放任德國**成長，結果元首幾乎橫掃歐洲，要不是戰鬥民族能打，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個世界同樣如此，魔裔丟掉了霸主地位，原因很多，但不可否認，他們錯過了很多消滅人類的機會。
“就算是現在，魔裔之間也只是暫時放下仇恨，共同應對人類。
我可以明確的說，假如他們擊敗了我們，不久後，彼此也會開始內鬥。
這就是爲什麼，學者們那個騙局並不高明，可不僅夜魔上當了，卡塞維亞的血族和魔人差點被挑撥離間得打起來。”老山羊笑眯眯地說。
其實人類之間也不團結，要不是有魔裔這個威脅，之前時有衝突的光明教會和蒸汽聯盟也可能會開戰。
“我們能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我們不會吸取教訓。”
雷恩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
這話不是他說的，而是《大陸通史》上的結束語，和《蒸汽革命》《百年聖戰》一樣，這本書也是學者們編寫的。
雷恩最喜歡自然學派的學者們寫的書，不僅資料詳細，脈絡清晰，而且態度中立，就事論事，很少會帶有強烈的主觀立場。
學者們也不全是研究自然科學，歷史，戲劇，經濟學，建築學等等都有涉獵。
就連那位遊俠安東尼奧，也是個文化人，研究過法羅蘭奔放的男女關係，還發表過論文。
“尼古拉斯大師，今天你讓我刮目相看。”雷恩瞥了一眼口若懸河的老山羊，感慨道。
老山羊故作謙虛地擺擺手：“哪裏哪裏，比不得雷恩大師年輕有爲，這麼快就攢下了不菲的身家，真是令人羨慕。”
他是真的有點眼紅雷恩又是建小區又是開公司，畢竟他剛晉升四階，不說囊中羞澀，手頭真不寬裕。
雷恩咧嘴一笑，揶揄道：“不不，別誤會，我還以爲，除了刻陣，你就只會喫喝嫖賭。”
他有個想法，老山羊是術士，能佈陣，作用很大。
“臭小子，你是不是飄了，信不信我請你喫豪華陣法大餐。”老山羊吹鬍子瞪眼，佯怒道。
雷恩聞言翻了個白眼，不得不說，老流氓還是挺厲害的，不是所有的【化陣術士】都能佈置不同屬性的組合大陣。
“老流氓，有筆大買賣，做不做？”斜瞥了他一眼，雷恩笑眯眯的說。
老山羊眉毛一動，凝目望向他，面露遲疑：“啥買賣？事先聲明，我本人不賣！”
言罷，他還裝模作樣的用手捂住屁股，一臉狐疑和警惕的看着雷恩。
雷恩臉色一黑，氣得想打人，他惡狠狠地說：“不用賣屁股！能一夜暴富的買賣，就問你做不做？！”
他在招募隊友，老山羊的組合大陣，配合他的星盔巨人，只要不是聖者，都能懟一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