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浮蕩在人兒周身的帝魔氣猛地暴動呼嘯,凜冽之聲猶如盤旋在天地之中的黑暗魔龍長吟一般。
可在人兒那傾世臉頰的激動之色剛是浮起片刻,似乎覺察到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離傾影嘴角撇動,又是逐漸將帝魔氣收斂起來。
如果冰之女皇因爲她的失態而轉變了心意,到時候她恐怕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如此、倒是要多謝女皇了。”
人兒乾咳一聲,對着冰之女皇微微欠身。
“急你所需亦可解本皇心頭疑惑,一舉兩得的事情,本皇也沒有藏手的必要。”
冰之女皇並未覺得離傾影剛纔的表現有何不妥,甚至此刻這位天之驕女的臉頰上同樣有些期盼。
奈何以離傾影目前的心思,她還無法猜透冰之女皇的期盼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不知冰皇何時出手,如若需要重塑肉身的藥材,本小姐可在十日之內準備妥當。”
對冷道的思念已經讓離傾影快要發起瘋來,此時冰之女皇已然答應出手,便是這世間再過難尋的藥材,她都得爲冰之女皇準備妥當。
“我西山一脈儲存重塑肉身的高階藥材極多,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本皇可在今夜子時動手。”
打定了主意,這位冰之女皇的心情似乎比起離傾影還要急切。
“對了、爲我那朋友重塑肉身時,可能需要藉助西山一脈的星辰之力。”想到別的事情,離傾影忙是對冰之女皇道。
按照炎天之主的說法,冷道在身死道消之前引動的乃是天地之力中的星辰力量,而想要冷道的魂魄之力與新生的軀體完美融合,這星辰之力同樣是聯動二者最不可缺少的能量。
“星辰之力?”
離傾影說到這裏,冰之女皇好像也明白這個各方面條件比起自己都不弱半分的女子,爲何會專門前來西山尋她了。
星辰之力的確是天地之中實打實存在的一種力量,不過這種力量對於尋常武學者又太過飄渺。
自太古世界到如今,她似乎還沒有聽說過有誰是專門修煉星辰力量的,究其原因、星辰之力極爲微弱,這就導致武學者吸收星辰之力的速度極其緩慢。
而且星辰力量雖說存在,可又有純淨與否一說。
源域之中、星辰力量保存最爲完整的地方恰是她西山,而只要那些武學者的腦子沒有壞掉,恐怕也沒有誰敢輕易打擾這裏的清靜。
“要將星辰之力融於新生的軀體?”
冰之女皇眼眸閃動,最後確認道。
“嗯、”離傾影緊忙點頭應是
“可以、既然如此,你便在千丈之外護法吧,等到子時我二人便開始。”
那冰之女皇話罷,只見其腳下湛藍色雪蓮頓時又浮散成一枚枚雪瓣漂浮在天地之中,緊接着這些漂浮的雪瓣如龍捲風呼嘯而起,將冰之女皇的身軀籠罩在內。
風雪散去,那位天之驕女的身影亦是消失不見。
…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冰之女皇的氣勢在與她交談之中突然有了明顯轉變,如果說這個女人在一開始是抗拒萬物的冰冷,那離去之前就是如同鄰家的大姐姐一般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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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該是冰之女皇會出現的反應嗎?
而且還有一事是離傾影所不能理解的,以她來想、先前她已經在隱約中表明自己認識東皇太一所尋之人,而且自己的朋友同樣與那人有着密切聯繫。
也如她所想,冰之女皇的確將她的師父老冰王支開了去。
可是在冰之女皇的臉上,她並
沒有覺察到有絲毫的不滿或是嫉妒,這種說是在意那莫須有之人,卻又顯得不是很在意的反應才讓她有種雲裏霧裏的錯覺。
冰之女皇究竟是怎麼想的?
“難不成?”
突然想起炎天之主傳送她到上古世界之前說的那番話,離傾影的心臟都在一瞬間緊縮起來。
冰之女皇的反應確乎是轉折得有些反常,哪怕這個女人以老冰王和東皇太一來威脅她,說出冷道復活卻又與那人毫無關係時,她絕不會讓自己從西山走出去這樣的話,離傾影自認爲都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苦心凝聚了一具肉身,可到最後發現這竟然是一場謊言,冰之女皇心生怒氣也在常理之中。
偏偏冰之女皇沒有、
這一刻,離傾影甚至懷疑冰之女皇有可能在那具肉身上做什麼手腳,如若自己真的將冷道的魂魄之力融於那具軀體之中,而軀體又與魂魄之力互生排斥之感,到時候冷道可就再無迴天的機會了。
但轉即一想,冰之女皇應該沒有這麼蠢纔是。
如若她真想要拒絕自己,大可以開口直說而不必使用這種宵小手段,畢竟得罪了她,對這西山一脈可沒有丁點兒好處。
“越來越看不透了、”
臨空盤膝,離傾影輕撫着烏黑森亮的斷罪刀,喃喃出聲。
本以爲自己實力大爲精進就可以解決很多事情,可到現在,她才發現有些事情註定無法用武力來解決。
人性也好、謀事也罷、所有她看不到的種種又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心裏若是不夠清靜而看不透其中的玄妙,輸面又自然會大上一些。
沒有了冷道,輸面好像在她這裏。
“可千萬不要發生什麼意外才好呢、”
甩開心間的煩亂思緒,人兒擡頭緩緩仰望着昏暗的夜穹。
她不知炎天之主將此事交由她來處理後還會不會注視着這裏的一舉一動,即便是注視又或是覺察到了冰之女皇的詭異心思,他又會不會出面來干預?
如若冷道真的到了有死無生的局面,恐怕那個傢伙也坐不住的多,可這樣一來、即便冷道真的復活,想來炎天之主和冷道也會對自己心生失望吧。
畢竟、是她沒有在荒古世界中護好冷道,也是她沒有完成冷道對自己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