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白袍青年,一劍廣場周圍當是傳開譁然驚異聲響。一劍王朝流動人口雖大,可凡是來到天劍城的江湖遊俠誰人不是事先得知這裏的第一規矩:天劍城內不得御空飛行。
現在倒好,當着天劍城除夕之日的熱鬧引得偌大城市譁聲躁動不說,今日他們幾大宗門勢力盡數在此可那青年都沒有半分禮數。
奈何這裏畢竟是一劍宗的地盤,四神殿一位殿主轉過頭對姬玉冷不丁一笑,倒要看看姬玉如何行事?
行事?
如何行事?
“天道者、”
感知那位青年的氣息,一劍宗主凌空盤膝而坐的身影緩緩站起,口中低喃。
而經由姬玉這一聲傳開,還在朝符殤兒的能量罩施以荒氣攻擊的另外五位無極境高手都是神色一滯。
他們只是聽聞過天道者的事情,相比起來倒也沒有與冷道有過一面之見的姬玉熟悉。可冷道這一出現,此番情況可就有些微妙了。
目前尚未攻破符殤兒的防禦,說白了就算這尊九尾天狐在這裏,他們也不算佔據真正的主動。如今冷道前來,這主動權可就轉移在冷道身上了。再者符殤兒畢竟是被一劍宗主從西北王朝域逮會,他們四神殿和花會說白了只是從旁輔助。
接下來,天道者和一劍宗的交鋒可就有意思咯。
廣場之下,原本顫巍伏坐在玄石廣場的米長白狐似乎也感知到那道熟悉氣息,薄如紙的光罩內,白狐身上層層銀色波紋傳散,那個在一劍宗一載又半都沒有從狐體幻化過來的妖媚人兒當是癱坐出現在衆人視線中。
“冷、冷大公子、”
身着修身雪白狐襲,符殤兒與一年半之前一致無二。有着防禦罩阻擋,符殤兒身上本是沒有半點兒血痕傷勢。
可現在這位美人兒雙眸幾乎迷離到極致,那殘掛在嘴角和印在衣襟上的鮮血無不訴說着符殤兒體內的破敗之慘烈。
符殤兒現身一瞬,漫天譁然聲再次轟起,尤其那花會掌教花無邪更是氣的手腳顫抖。難怪一劍宗主會說這隻九尾天狐幻化成人形後擁有豔冠源域之美貌,即便符殤兒氣息萎靡,猶如凋花一朵,可凋零的牡丹也絕不是路邊隨意採摘的野花可比。
這副容貌,無愧是源域豔甲吶!
然而掃過一眼便讓花會之主臉色難看,再看幾眼後花無邪以往只知折磨女子到自殘的心勁兒已經沒有,現在他有種徹底將符殤兒撕扯成碎片的衝動。
他只容許自己美豔到不可一世,但絕不容許眼中出現的女人比他還要不可方物。
“何方宵小之輩,竟敢擅闖天劍城?”
天劍城當空,面對視規矩於無物的青年,身藏在城中的一劍宗客卿沖天而起,話音落下時便有十道渾厚無比的光刃朝冷道阻殺而去。
譁、
孰知這十數道兩儀境高手剛是釋放武源,倏爾見那青年手中十寸冷鋒劃出,一道黑暗劍罡劃開時百米開外的人影頓時爆化成血霧一片。
一劍、七位兩儀地品、三位兩儀天品、
如抹草芥、
下一刻,萬千江湖高手還來不及大呼可怕,青年身後一顆百米直徑的黑暗球體詭異出現,再看有兩位一劍宗太極境長老自一劍廣場竄出,無聲青年身影陡然向太陽燭照體內隱去。
兩位太極玄品老者站立在一劍宗大本營外千米處,望着只有五百米之距的太陽燭照,二人體內荒氣滾滾爆發,四隻手掌猛地向面前推出一面五百米長寬,足有五十米厚實的防禦屏障。
二人慾要阻下冷道身影,可剛進入太陽燭照體內的白袍青年不到三息又是出現,此次青年高舉手中滅蒼冷鋒,一道蘊含恐怖狂暴力量的劍罡頓然劃下。
感知這道引動空間扭曲的劍罡,兩位銀袍老者手臂顫巍,怒吼一聲後更是將體內荒氣提升到極致。
作爲一劍宗長老,他們自然清楚宗主姬玉是從冷道身邊將那隻神獸捉回。可同爲正道衆人,一隻寵物又豈能比得上天下道義,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出這位年紀輕輕的天道者會對他們頓施殺手。
想不出?也用不到他們想了。
轟、
待得暴動劍罡徹底與那面金光閃耀的防禦屏障相撞後,青年身影再隱於太陽燭照,在上萬高手注視下那太陽燭照竟然無視面前驚天爆炸之力,穿透過來後臉色煞白的白袍青年再次出現在太陽燭照之前。
現在、冷道距離一劍廣場僅不過五百米。
譁、譁、譁、
望着面前將他阻擋的江湖高手,冷道麻木雙眸緩緩擡起,只見青年右手滅蒼揮動,十數道足有百米長的黑暗劍罡朝這些沉默無語的江湖高手怒殺而去。
第一次、這個向來將交戰勿傷旁人謹記在心的青年第一次違背了原則。
或許也沒有違背…見符殤兒受罰而面露期待者,等同於施法之人。
都是死、
“散開、”
太陽燭照帶着冷道穿透那足有千米龐大的狂暴能量圈,擁有太極天品實力的一劍宗二長老感應到宗中兩位長老的氣息以水砸山崖的速度徹底消失後,當是對着北面冷道所過的那圈江湖高手喝道。
當然,看到冷道猶如一尊殺神一般直衝而來,甚至連太極玄品高手都能輕易抹殺。這其中便是有一兩位太極地品高手可也不敢與冷道硬碰硬,在將自家勢力之人扯住後,劍罡襲來的前一刻,有能耐着早已遠遁而去,那些反應稍慢的兩儀境以及太極黃品初期的高手只能憑藉本能在面前佈置一道武源防禦。
至陽之炁與陰武源對碰的狂暴力量撼天席捲,五顏六色的武源又猶如煙花一般絢爛。冷道見之身影再隱於太陽燭照,以最蠻橫的姿態衝進了武學高手與爆裂能量組成的防禦牆。
十息左右、廣場邊緣有數十上百道江湖之人的痛苦怒吼聲響起,那顆宛如虛空通道之口的太陽燭照已是懸浮在踉蹌站起的符殤兒百米之外。
黑雲壓城的天劍城一劍宗廣場中、
從北方狂奔半年的青年站在瓢潑大雨之下,渾身早已被雨水打的溼透,青年手中滅蒼冷鋒安靜豎着,那張鬍子拉碴的臉龐難掩一路風塵的疲憊。
廣場中央防禦罩中,妙曼嬌軀搖晃欲墜的狐襲女子擦過嘴角的鮮血,或許是花無邪偏見不得符殤兒只會在冷道面前幻化成人形,當着冷道的面又是揮動一面較之先前更加恐怖的荒氣匹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