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週,雲暮都沒見親孃了,但是這些天很乖,不過宮池奕到家的時候,他居然醒了,白嫂正在給他衝奶粉。
他一進門,濃眉微蹙,“怎麼醒了?”
白嫂剛消停下來,嘆了口氣,“可不是,今天中午就不太安分,讓醫生過來了一趟,說是都好好的,估計是想太太了!”
男人薄脣一碰,“不大點兒知道想誰?”
他還沒想呢。
白嫂眉頭一挑,“小孩可是最知道想媽媽的,雲暮這是乖巧的,換了別家小孩,一天也離不了!”
他褪去外套,接過兒子,抱着進了客廳。
小傢伙剛出生那會兒的醜態蛻乾淨了,五官生得
很俊,長長的睫毛一下一下的扇着打瞌睡。
估計是感覺到換人了,嘬了嘬嘴朝他看了會兒,竟然一咧嘴就想哭。
宮池奕雙眉打結,自顧低聲:“看來明天該帶你去榮京?”
白嫂剛好進來,聽到了,笑着,“明天上去?”
他“嗯”了一聲,“是這麼打算的。”
雲暮被白嫂接了過去,給他餵奶,她接着道:“太太這事也不知道什麼能忙完,小孩子雖然乖,這個時候還是多陪陪的好。”
總不能爲了剛認回來的侄子而疏忽了自己家的,況且,說實話,白嫂並不大看得上那個叫顧城的小孩,說不上原因。
當然,她也不會說出來。
第二天,宮池奕的確帶着白嫂和雲暮一起去的榮京,用過早餐啓程,到那邊,時間正好可以做午餐。
不過那時候,吻安並不在家裏。
十點多的時候接了安玖瓷的電話。
“顧小姐,我不在市內,公司這邊的事務實在走不開,但顧城的老實又給我打了電話,不知道顧城又犯了什麼事,一定要家長去一趟。”
安玖瓷聲音裏也帶着爲難,“能不能麻煩您過去看看?”
吻安倒沒覺得有什麼,“沒事,你忙你的,我過去也方便!”
從家裏出來,她開了車,直接往顧城的新校區走,沒到半路就接到了鬱景庭的電話。
開口就直接問:“到哪兒了?”
她愣了一下,“你知道我出門?”
估計還知道她要去哪,吻安也不多問了,看了看路標,報了地址。
只聽他道:“繞幾分鐘,過來把我也接上。”
吻安很是好奇,“你都知道?你只說不要單獨和安玖瓷見面,顧城也算?還是顧城犯的事需要你這個律師?”
說起來,鬱景庭還真不知道什麼事,他懶得猜,乾脆就是跟她形影不離,這是最好的辦法。
等兩人到了學校,老實把他們帶到辦公室,顧城也在。
“怎麼回事?”她先看了顧城。
顧城抿着嘴沒說話。
一旁的老師道:“您是顧城的監護人?”
吻安笑了笑,“安小姐有事過不來,我是他姑姑。……顧城欺負別人了?”
老師笑了一下。
是顧城被人欺負了。
“我只是拿了她一個蝴蝶結。”顧城顯得很無辜。
但是,這個“她”是沐司玥,沐寒聲家裏唯一的小公主,結果顧城毫不意外的被四個小男孩圍了。
除了沐司玥的三個哥哥,還有個蘇衍。
老師也很無奈,“原本還了蝴蝶結卡子就好,可顧城不肯給,沐司玥又一定要拿回來,我們也沒辦法,若是請了沐司玥的家長……”
老師爲難的笑了笑,也不是隨便就能請的,請來了還怕擔不住。
只好請顧城的家長來勸小孩了。
就這麼個事?
吻安覺得挺意外,因爲也不算什麼事,不過站在老師的角度,和小朋友的心智來說,也不能忽視,老師怕得罪沐寒聲,小孩也必須樹立正確的觀念,否則以後全靠搶就壞了。
顧城就倆字:“喜歡。”
吻安詫異的挑眉,“你喜歡女生的卡子?”
“還是喜歡沐司玥的卡子?”
後者,顧城才點了點頭。
吻安的兩個孩子都還沒這麼大,她其實也揣摩不了顧城的心思,不過十歲總不至於早熟?
她說給顧城也買個一模一樣的,顧城不肯,就要留着那一個,極其固執。
到最後把傅夜七請了過來,聽了整件事後也愣了一下,看了顧城。
吻安和她聊了會兒,最後轉而勸的沐司玥,一個泡芙就引開了她的注意力,趁機讓傭人拿了個一模一樣的送過來給她戴上。
原本吻安想着都一起喫個飯,但傅夜七有事,婉言謝絕了,“改天你到御閣園做客!”
這麼一折騰,吻安和鬱景庭從學校出來已經過了午餐的點。
準備走愛附近餐廳就餐時,吻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見了數個未接提示,愣了一下。
給宮池奕撥回去他又沒接。
不明白狀況,只得等他回電。
這一周天氣都不太好,但是今天沒下雨,只是陰沉。
餐桌上,她看了鬱景庭,“安玖瓷的意思就是儘早提起上訴,你能準備好麼?”
鬱景庭神色淡淡,“見過沐欽再說。”
因爲他不認識這個人,但對整件事已經大致瞭解,只是需要再聽聽他的說法,看看他的爲人,好最後下定論。
畢竟不是爲了真正的翻案,要把控好尺度,他就必須多方面的瞭解相關人物。
她點了點頭,“可能最早也得週六,沐欽才從第一島回來。”
正說着話,吻安的電話再次響起。
她以爲又是顧城那邊的,不過看了來電,鬆了一口氣。
“容顏?”
這兩天吻安沒去看她媽媽,不知道什麼情況,所以等着對面說話。
容顏聲音裏帶着幾分焦急,“顧導,我能約您出來見見麼?”
吻安淡笑,“有事?”
她能想到的就是容顏太單純,正在稀裏糊塗的着急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容顏抿了抿脣,“我一定得見見您,要不我過去?”
吻安看了看時間,“那就過來吧,正好一塊兒喫飯。”
容顏可沒心思喫飯,匆匆忙忙的打車過來,但是一看到鬱景庭也在,抿脣頓了一下。
吻安已經給容顏添了一副碗筷,淺笑,“有事?”
容顏看了看她,又看了鬱景庭。
鬱景庭自然是有眼色,卻厚着臉皮沒動靜,抿了一口溫水,略微往椅背方向挪了挪,慢條斯理的神態。
她笑着看了容顏,“沒事,你說吧。”
容顏沒辦法,皺着眉,拿了手機,把一段錄音給她聽了,這東西的於馥兒那兒來的,容易也不太懂,焦急的看着吻安,“這是什麼意思,稷哥哥會死嗎?現在怎麼還有這種什麼組織的東西?”
那不都是電影裏的麼?
吻安一直想知道這些事,但一直沒清楚。
“稷哥哥很可能爲了北雲家,以身犯險跟別人交涉。”容顏皺着眉。
吻安好一會兒沒說話,錄音裏的聲音她不認識,但可以聽出來,北雲稷的確要這麼做。
但這件事和之前那個間諜組織有關?這事不應該是宮池奕和聿崢的管轄範圍麼?
她抿着脣,想到了宮池奕這段時間的怪異,甚至都不讓她知道手機裏有於馥兒的號碼。
但一時間她也理不清頭緒。
擡頭看了鬱景庭,“你有什麼想法麼?”
鬱景庭好似沒怎麼在意,她這麼問了,也反應不大,只道:“既然是北雲家和對方打交道多年,讓北雲稷暗中接洽,沒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