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二卷 第88章 富春江畔
    芳期經過大快朵頤,倒沒被喫撐着,因爲畢竟是面對着一把冰刀殺器多少還是影響了她的發揮,等回到自家田莊,聽說如意行已經是把晏遲安排的那名婢女送來了,芳期連忙過目——約是十五、六的年歲,跟她一般高矮的個頭,背脊挺直卻腰肢纖柔,看身姿全然看不出“孔武有力”的跡象。

    膚色略失白皙,兩眼炯炯神彩,鼻樑不甚高挺,薄脣色澤鮮亮,總的說來容貌一眼看上去並不出衆,屬於第二眼美人,但也是更偏俊朗的美感,不屬於嫵媚多情一類。

    芳期一問她是六月出生,就在取名這件事上大是犯難了。

    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六月”,總不能再多一個“六月”吧。

    突然想到今年的特殊,芳期眼睛一亮:“以後就叫你閏六吧。”

    八月忍得眉毛都快抖掉了,到底沒忍住“噗嗤”一聲破了功:“三娘你也太懶了吧!”

    “像六月、臘月她們,都是有本名的,現暫時改個名無非是爲了好記,雖說閏六這名的確不那麼好聽,一時間將就着也罷。”芳期尚且言之鑿鑿。

    “小娘快說說三娘吧,先前纔講要痛改前非,至少得把腦子積極轉動起來了呢,身邊才幾個丫鬟啊,改的名字不是節氣就是月份,就算有個特別些,哪裏至於記錯了?分明還是懶得動腦。”

    芳期見八月竟告起自己的黑狀來,她也不生氣,乾脆纏着小娘的胳膊:“要不小娘給這婢女改個名字?”

    “江南六月宜賞荷,故六月又素有荷月、蓮月的說法,又有舊詩說蓮荷,‘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此花此葉常相映,翠減紅衰愁煞人’,翠減紅衰既是讓人惋惜的事,自是期望世間能有花葉常映了,不如就改名常映如何?”蘇小娘這名字雖然改得迂迴,但卻有如信手拈來般的容易。

    當然她知道常映是芳期託了晏遲僱傭的婢女,相比起三月、八月來當然更有過人之處,所以寄望常映能當真盡心竭力的幫襯着芳期,常映這名字就有了特殊的內涵。

    “那就叫常映。”芳期愉快地接受了小娘的建議,跟着就想驗證常映的身手。

    她四顧一番,指着一截牆頭,牆頭約有一人半高矮,牆內完全沒有可以借力的物什,還沒發號施令呢,常映就從自己的行囊裏摸出件器具來,一伸展開,居然是像鋼製鷹爪,還連着足有三丈長的繩索,憑藉此物一拋抓緊牆頭,常映身輕如燕般就“飛”上去了。

    三個黃毛丫頭看得驚歎連連,倒不是因爲器具——芳期很有自知之明,若換作她,就算藉助一模一樣的器具,照樣攀半天也攀不上這截還不算高巨的牆頭,更別說“飛”了。

    常映轉眼又從牆頭躍下,落地無聲,跟只貓的腳步一般輕靈。

    “常映,你既能翻牆,能不能殺人?”八月賊兮兮地問道。

    三月十分驚悚地盯着八月。

    “若打得過就能殺。”常映回答得霸氣十足。

    “你們兩個記得守口如瓶,可不能說常映身懷武藝的事。”芳期極其的滿意。

    三月顯然又誤會了,嚇成個小結巴:“可、可、可是三娘,殺、殺、殺人是、是……”殺人償命啊,小娘子僱請常映不會是爲了殺人的吧?!

    “傻丫頭,我又不是江湖草莽,還真能靠着常映殺人越貨、打家劫舍不成了?只是今後有常映跟着我,總不至於害怕二姐哪天惡向膽邊生,再想着往我臉上劃幾道血口子了。”

    而她接下來要交給常映的任務就是……

    “我會讓曹開和領你回一趟相邸,你往風墅去見翁翁,把我交待你的這番話一字不漏轉告。”

    那一番話,當然就是景福全的把柄了。

    至於祖父如何剷除景福全,芳期是的確覺得不用她操心的,她甚至都認定還沒等這個不太平的末伏過去,景福全的死訊就會傳來富春了,要說來關涉到人命生死,芳期當然不會如同自家翁翁和那位晏冰刀一樣的無動於衷,更別說成爲幫兇之一了,不過她對於景福全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麼同情就是了。

    就算她是個無知的閨秀,也曉得圖謀儲位的人物個個都難免手上染血,馮萊爲了維護他自己“卜斷準確”的名聲,連個孺子小兒都不放過,還說不定從前害死了多少人呢……是了,彷彿記得有一年上清宮又起火,不得不請三清天尊再度移宮,可不就是因爲馮萊的“卜讖”,說什麼一個小看護和行火真君命理相剋才導致了這場火患,那小看護就被處死了。

    徐二哥當時怎麼說的?

    三清天尊的座宮都起過幾回火了?分明就是因爲日夜香火供奉,道官羽士們又不甚經心,可不容易引發火患?關只在夜間負責在幾道門禁當值的看護何事?偏是那回官家斥重資,修復上清宮還不夠兩月,又被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連三尊神像都被薰得烏漆麻黑,還差點沒能搶運出來,官家雷霆大怒,馮萊分明是爲了包庇黨從,才讓平民百姓頂罪,奈何御史言官多少質疑,都沒能從鍘刀底救下那個小看護。

    所以在芳期看來,而今換馮萊和景福全死在官家的鍘刀底,也活應了那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常映當天晚上就返回了富春,芳期問得祖父大人果然沒有什麼交待後,就徹底把景福全這麼個人拋到了九宵雲外去,安安心心的跟自家小娘過着喫喫喝喝的日子,暫把身手不凡的常映,指使去抓魚獵兔,有回還做了道鮮魚膾送去給其實隔着老遠的“鄰里”晏遲,遺憾的是眼看就要滿槽的支線任務居然還是保持着那一丟丟的距離,可惜了她的一條富春江鮮魚。

    蘇小娘這時居住的清磬園,其實距離富春江不遠,芳期傍晚的時候會由曹開和等護從着去江邊“鮮衣怒馬”快意人生一番,如今有了個身手了得的常映,那可“鮮衣怒馬”得更遠了,這天才突然想起來問常映會不會擊鞠,聽得一個“會”字,芳期喜出望外。

    她早就約了鄂霓等出伏後天氣漸漸涼爽下來比試一場,她對自己的技藝雖有把握,奈何卻差了幾個隊友,如今得了常映這麼個臂助,就更有把握了。

    正“鮮衣怒馬”着呢,遠遠就見江邊樹蔭下坐着把一動不動的晏冰刀,芳期連忙“籲”停了馬,因爲她同時看清了晏冰刀手裏拿着的居然是根釣竿,生怕馬蹄聲驚走了正要喫餌的魚,使得好不容易就要攢滿的進度條又“刷”地一聲回落。

    不但籲停了馬,芳期還躇躊起來——這回可真是她到晏郎的跟前“晃盪”了,雖她堅決不是故意,但萬一要讓晏遲認爲是故意了呢?這個人可最煩她“故意晃盪”,雖說進度條的確還剩一小截,但得切忌急於求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