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一卷 第49章 八字成一撇
    芳期對於周小孃的構想是認同的,相比起來,周小娘比她更加深諳相邸內部的派系,還有那些僕嫗的優長和缺點,周小娘定計,自然勝過她去瞎子摸象,周小孃的難處是不能“現形”,否則只怕早已摁捺不住行動了,而李夫人也未必會和周小娘結盟,畢竟周小娘是一心向着覃敬的,長房的利益,同時也影響到了覃治和四孃的利益,芳期卻和周小娘不一樣。

    在她父親看來,這個女兒可有可無,所以在芳期看來,長房損失部份利益,對於自己也是毫髮無損。

    利益相同,才能聯盟,否則遲早有一天會反目爲仇,說不定搬起石頭砸腳,李夫人和周小娘都不是蠢笨人,這纔給予了芳期成爲兩條紐帶聯結點的機會。

    不過芳期到底要爲周小孃的安危考慮的。

    “小娘的法子雖好,但動用什麼人手可是決定成敗的關鍵,萬一走漏了風聲,或者是這人手將小娘暴露,恐怕我是無法保小娘周全的。”

    周小娘雖爲良妾,但畢竟是妾,老夫人和王夫人要將她驅離,只需要些微過錯作爲由頭。

    “人手我是想好了的,四孃的保姆,本是當年我求大郎君擇選,終於纔沒讓大夫人插手。我先前也問過她的想法,是否願意隨四娘離了相邸去四娘未來夫家,她卻說她的丈夫,早些年走散的兄長忽然和他們取得了聯繫,她家大伯如今在建寧府,說是開了間商行買賣做得很算不小,就想接弟弟一家去建寧府,我已經答應了四娘保姆和她解除僱約,只託她臨走前爲我辦成這一件事。等事發時,他們一家早已動身往建寧府,沒人能夠察證。”

    聽周小娘這樣一說,芳期就完全不擔心了,和周小娘敲定了細節。

    一時已是夜深人靜,徐明皎閒聊着就閒聊着就夢周公了,芳期也打算赴周公之約。

    “叮咚”一聲,系統上線。

    芳期:好事還是壞事,糟心事就留到明日再說。

    系統:親,下晝時您就觸發了隨機獎勵,但小壹看您一直在忙就沒打擾您。

    這就是好事了。

    芳期:是什麼獎勵?

    系統:這回是花生。此種食材用途也很廣泛,可以像葵花子一樣當作零嘴,光是零嘴,就有鹽炒、烘乾、香滷、水煮等等不同的方法,又能作調味的香料,冷拌菜時加些炒香的花生碎,會讓菜品更加美味可口,還能做花生醬,當然也能做花生糕,特別是還能榨成花生油,有些炒菜用花生油,比菜油更加鮮香。

    芳期:很好。

    她覺得自己開始走好運了,明天請託辛大郎想必也能順順利利,辛大郎要是願意說合,晏遲總應給青梅竹馬……不是……自幼結交的知己幾分薄面吧,說不定原本艱難的支線任務,就能夠迎刃而解。

    芳期懷着愉快的睡前心情做了一晚上的美夢。

    第二天仍然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待芳期等人去了徐家,午飯是幾個小娘子一塊喫,明皎本是活躍氣氛的能手,再加一個芳期,一個小六妹,硬是引得連悶葫蘆一樣的五娘都說笑了幾句,就越發襯托得覃芳姿有如獨被愁雲籠罩,她今天倒沒有任何挑釁的言行,就是不說話而已,徐明皎見她這樣也不敢招惹,滿桌子都把覃芳姿當成了透明人。

    她就一杯杯地只顧喝悶酒。

    午飯剛喫完,酒也撤下了,正好徐姨母跟岑娘婆媳往這邊來,她們是想領着幾個女孩往茶室去,剛到喫飯的亭子裏,就聽一聲悲哭——

    芳期連忙扭頭,差點沒扭着了脖子。

    只見覃芳姿兩手扶着桌子,紅着一雙眼圈兒,那聲悲哭後倒也沒有號啕,只聳着肩膀把金珠子斷線般的滴,好不可憐見,活像是被誰欺負了。

    岑娘忙上前,一臉狐疑地面向小姑,徐明皎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二表姐這是在鬧哪一齣,倒是六娘口直心快:“二姐莫不是喝多了吧,二姐早前就一直悶悶不樂,不搭理我們直喝悶酒。”

    徐姨母瞪了一眼明皎:“你也不知道勸着些表姐。”

    “皎姐姐勸了,但沒勸住……”六娘再次爲明皎打抱不平。

    “姨母。”覃芳姿確然像是喝醉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往徐姨母懷裏依,一邊抽噎着活像要斷氣,一邊道:“不是皎妹妹的錯,怪我,是怪我不好,姐妹們都不和我親近,旁人更加嫌我不夠乖順,姨母,我都知道錯了,但爲什麼他們誰也不肯給我機會,姨母,我真後悔那時沒聽您的教導,我不該那樣任性……”

    芳期靜靜地看着覃芳姿表演,這個時候她心裏升起來一種十分不妙的預感。

    而徐姨母一聽外甥女的“醉話”,心裏也是“咯噔”一下,雖說在座的其實並不是外人,可畢竟如芳期幾個,和外甥女並不是胞生手足,多半都是隔着心,外甥女酒後失態,等酒醒了想到會受妹妹們的嘲笑,她本就是心高氣傲的脾性,豈不是會更受打擊?

    徐姨母便忙對兒媳道:“大婦先帶妹妹們去茶室,我在這兒安慰一下姿兒,這孩子,酒量原來這樣差的,虧她素來是副硬脾氣,喝了酒,就傷感起來。”

    岑娘便笑道:“別說妹妹是弱女子了,便是官人生爲男子,喝多了酒也和尋常是兩樣,要我說偶爾醉酒,倒是把往日的積鬱都發泄出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就是幾位表妹今日放不開,也該把我家小姑給灌醉了,讓她發泄發泄。”

    這一應一合,都是爲了讓覃芳姿下臺階。

    芳期心想徐姨母和大表嫂是一片好心,可她們這份好心卻成了枉費,今日那是什麼酒?跟蜜水沒兩樣了,覃芳姿雖喝得急了些,哪裏至於醉得失態,且聽她那番話……分明是想博徐姨母的惻隱之情。

    但芳期急歸急,這時也只能跟岑娘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了。

    岑娘按約定好,趁小姑引開另幾個小娘子的注意,悄悄地帶芳期到花園裏,指指前方道:“一排矮竹後頭的茶室,大郎正陪着辛郎品茶呢,你有事相求的事大郎已經說了,辛郎也答應了見你,咱們這就過去吧。”

    那茶室雖稱室,實則卻是三面皆空,檐頂上只垂下葦簾半遮半掩而已,芳期一眼就見坐在張青瓷墩上的青年,和徐大哥年歲相仿,穿一件七成新的青綢衣,帶普普通通的軟角襆,面部輪廓英銳,那眉如伏山,目若靜水,看上去雖有幾分嚴肅,但許是有股松柏般的氣態,倒不顯得森冷。

    一笑時,越有了幾分離塵的意味。

    “直舟這位表妹,端的是明豔照人。”禮見後的第一句話,辛遠聲竟然是大大方方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