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天!夫君是個大反派 >第619章 交了底
    王嘉慧仍在抽抽答答的哽咽,聽王老夫人這樣說,心裏在抱怨:姑祖母也是,何必提醒覃氏女呢?最好是她也被那辛遠聲逼辱失貞,閒言碎語傳到湘王的耳朵裏,休了這賤婦纔好。

    這一念頭才轉過,就聽一聲冷笑。

    “老夫人哪裏聽來的謠言,竟然還當真話一樣來提醒我,這些謗毀之辭,無非是眼紅妒嫉辛侍郎的小人搖舌中傷罷了,市井裏的那些無知閒徒以訛傳訛就罷了,老夫人堂堂誥命之尊,竟然也會相信,真難怪明知道洛陽王氏的子弟卑鄙無恥,以至於世人都輕看了此一家所謂的名門大族,卻還自欺欺人,以出身洛陽王氏爲榮。

    蘭陵周甘與賣女求榮的王棠聯姻,現在也爲世人嘲笑鄙薄,都說周、王兩家,還真是門當戶對,資質魯鈍的王七郎,配愚狂無知的王氏女,端的是天作之合物以類聚,也難怪連舒妹妹今日都着實忍不住說心裏話,其實舒妹妹也是爲老夫人着想,因爲老夫人那番話當着咱們的面說說也就罷了,要是在外人跟前也這樣炫耀……

    旁人聽了,豈不笑掉大牙?”

    芳期起身,拉着芳許,在王老夫人大發雷霆前揚長而去。

    芳許把今天在老夫人跟前的事告訴了李夫人。

    李夫人差點沒有捧腹大笑,直咂舌:“期兒就罷了,也不是頭一回頂撞老夫人,舒兒今日竟也這樣的敢決?這可真是奇事了。”

    “還不是王家那小娘子接着祖母那句話,炫耀就炫耀吧,卻偏要諷刺三姐姐,舒姐姐肯定是爲三姐打抱不平。”

    李夫人思忖了思忖,原本還想教誨芳許看事不能太簡單,轉念一想:也罷了,橫豎許兒的婚事已經定了八九成,鍾離三郎日後不走仕途,許兒也用不着和官眷應酬,便是日後的妯娌,也都不是城府深心眼多的,許兒日後過的就是簡單的日子,真不必勉強她時時事事都懷着心計。

    就伸手把芳許一摟:“你三姐主意多,性子也直率,關鍵是你三姐夫處處維護她,這世上就沒有能欺迫她的人。日後慢說你了,便是我和你爹恐怕都得仰仗湘王和三孃的關照,我們都要用真心實意待三娘,不過倒是不必與老夫人爭執的,三娘其實也不會真和老夫人計較。

    她今日頂撞老夫人,多半是爲辛侍郎打抱不平,也是三娘重情義,辛侍郎本就是湘王的好友,三娘與辛侍郎的妹妹也要好,自是不憤辛侍郎被老夫人中傷,還有許兒你得記住了,管那王家的女兒嫁去什麼門第,你與她今後是顯井水不犯河水,老夫人也好,王氏女也罷,今天說的那些話你莫要再和別的人講,省得王氏女怨恨你壞了她的姻緣。”

    “女兒省得。”芳許低聲道:“兒聽三姐說,彷彿那周七郎生得醜陋,還甚愚鈍……”

    “你以爲老夫人不知道周七郎的底細麼?”李夫人搖了搖頭:“別看老夫人表面上疼愛侄孫女,卻根本不是真心爲了晚輩着想,週六郎已經毀婚了,要是跟蘭陵周聯姻一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洛陽王氏的顏面可就蕩然無存了,老夫人啊,以洛陽王氏的體面爲重,纔不管侄孫女日後的好歹悲喜呢,我看着那王嘉慧的脾性,根本不是個顧全大局的人,看着吧,親迎禮時,當她目睹周七郎根本不是老夫人說的那樣,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好在她姓王不姓覃,不管怎麼鬧騰,丟的也不是我們家的臉。”

    李夫人不想多講洛陽王氏的是非,只叮囑芳許:“我和你爹爹,都覺得鍾離三郎不錯,是個孝順的孩子,也極重情義,鍾離家的主母更是溫和仁善,就連鍾離三郎的兩個嫂嫂,雖說並不是權貴門戶出身,可知書達禮極易相處,這門婚事極是妥當。

    鍾離家的二老,不日便將聘媒提親,既然已經開始了六禮的儀序,你和鍾離三郎還是別再見面的好,許兒,阿孃當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卻還是得提醒你,待你和三郎成了親,就是別家的媳婦了,阿家和妯娌待你好,你更不能任性。

    從今之後,你得在女紅和廚藝上用心了,你未來的夫家不是大富大貴,陪嫁的婢女不能太多,就考慮着你只帶着怡心怡景兩個,但她們也不是專門服侍你的,你得讓她們聽從三郎母親的差遣,你嫁妝的生息,夫家是肯定不會動用的,你倒也不必硬要用自己的嫁妝貼補夫家的家計。

    把錢攢下來,留給子女,這也符合俗常,不至於讓夫家難堪。另有就是,別這麼傻追求什麼賢惠的好名聲,女婿不想納妾,你就別張羅着替他納妾。我聽澤兒講,三郎有遊山玩水的念想,他要提出讓你同行,且高堂二老也允許,你不用太多顧慮,就跟三郎出門遊玩。

    多走些地方,增長些見識,最重要的是能增進和三郎間的情意,唉呀我的丫頭喂,阿孃盼着你得個好姻緣,卻又捨不得你出嫁。”

    李夫人說着說着就紅了眼圈。

    “娘,兒又不是遠嫁,更不是嫁去什麼不得見人的地方,會經常回來看望阿爹和阿孃的。”芳許偎在母親的懷裏,不覺就紅了臉。

    “是是是,阿孃最高興的就是三郎家中並非固守着規矩不講人情的門第,你又和三郎是相互傾心,這門姻緣遠遠勝過那些所謂的門當戶對,我的女兒比我要幸運多了,我跟你爹……什麼都好,最艱辛的就是遇見了個不通情理的阿家,我這些年受的苦,還無處抱怨去,因爲比起我來,你爹爹更加不易。”

    子女是母親的心頭肉,李夫人尤其擔心勢必要嫁爲他人婦的女兒,她是過來人,尋常嘴上不說,心裏很懂得嫁個與自己情投意合的夫婿何等重要——如她一般,不管受到婆母多少的苛待,身邊有夫婿一直以來的安慰和體貼,明裏暗中的維護,心胸未冷,才能體會美滿幸好,才能懂得事無盡善,才能接受生命裏的一點遺憾,不曾懊惱未得良緣,眼紅妒嫉他人的福運。

    和一個人,攜手此生,這是情感所需,否則姻緣僅僅成爲利益牽絆,又怎不會把自己,當成是家族的犧牲品。

    有了“棋子”的自覺,就喪失了體察關愛的能力,悲觀的沉陷在冰冷的棋局裏,或者麻木,或者仇恨,總之都是不幸。

    李夫人看多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終局,只是想到自己的女兒也許會重蹈那些人的覆輒,心胸都有如已經被把冷劍給刺穿了。

    她對芳許的婚事又產生了一種迫切之情。

    等中秋節後,李夫人立時去了湘王府,六枚千金印,就躺在錦盒裏“面向”着芳期。

    “叔母這麼重的禮,我可不敢收。”芳期趕緊蓋上了錦盒。

    “這些錢,是我這些年來積攢的嫁妝生息,原本都是要留給淵兒兄妹三個的,我是聽翁爹講過了,恐怕臨安並不是久留之地,而淵兒兄妹三個,到底都要仰仗殿下及期兒關照,我知道你們不看重這些錢,關照我們,認的是血緣親情,期兒,殿下要爲大事,這些錢便是杯水車薪,總算是我這叔母的一點心意,你要是不收,我心裏反而不安穩。”